第156章

  陸林往前走著，回過頭問：「你當年真的沒有存心害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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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南風點了點頭，道：「沒有，如果知道南宮清是那樣的人，我就是死也不會害您。」

  陸林轉回頭，幽幽嘆了口氣，道：「還好，我沒他說的那麼糟糕。」

  她臨死的時候，南宮清說了很多。

  「陸林啊陸林，你真的很沒用，你痴心妄想，你想著邪修不殺正修，正邪兩派能和平共處，所以落得這麼一個下場，正邪和平共處，簡直是痴人說夢。你想拋開一切當普通人，哈哈，魔修至尊想要當普通人，簡直是白日做夢！你淡泊名利，明明是你殺了龍君，明明是你救了很多人收服雙翼冰棱虎楚陌寒的，可你什麼都不爭，任由別人惡意猜測，虛偽！！你看清楚你，你是魔修至尊，卻想著與我交朋友，哈哈，你知道什麼叫做高處不勝寒嗎？你只適合孤獨、冷傲，感情風月對你來說都只是無聊的點綴而已！」

  「陸林，你就算對你的徒弟好又有什麼用呢？你當初為了就他的命，敢孤身一人去極寒之地采七葉雪蓮，你有情有義，最後呢？還不是與我合作害了你！你覺得每個人都會向你那麼傻嗎？你以為別人都會和你一樣對魔修至尊的寶位無動於衷嗎？太天真了！」

  「今日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你就是為了報仇而出生的，你父母都是魔修，都對正修懷著極大的仇恨！你卻妄想著當個正直的邪修，太搞笑了！我告訴你，你的努力只是一場笑話而已，歷史是勝利者寫的，在後世人的口中，你只是滅世邪修，你只是一個惡貫滿盈的邪修！你殺過想要殺你的正修，你就是邪修！你一輩子都是，永遠都洗不掉！！」

  「你還不知道你的那條龍吧！叫冰對不對？她的龍鱗被活活剮了，鮮血淋漓，龍筋被抽出來，被開膛破肚，死無全屍，龍角也被拔出來了，你想看嗎？嗯？不想？這可是你一手造成的，是你害的冰死的這麼悽慘！我早說了，高處不勝寒，你就該好好當你的魔修至尊！還有你的弟子們，真是寧死不屈啊！你收的那群徒弟死的最慘的你知道是誰嗎？是你最照顧的那個三弟子，他死之前都問我你有沒有事。你猜得到的，他們都是誰殺得，是正修，玄天宗的人都聽你的話，不殺不做壞事的正修，所以這次所有正修攻上來了，殺了你的弟子們，都是你造成的，你活該！你咎由自取！！你活該被背叛，被傷害！！」

  「……」

  一句一句刻骨銘心，像是刀一樣刻在陸林的心口。

  還好，事情沒有南宮清說的那麼可怕，慕容南風不是真心想要害她的……

  少顥在陸林耳邊嘿嘿笑著，一會兒飄到她前面一會兒飄到她後面，「其實你沒做錯什麼但卻要你背負那麼多，真是太可憐了！對了，你這一世為什麼不修魔呢？為什麼要修仙呢？因為你心底其實渴望自己成為正派修士對不對？對不對？南宮清說的沒錯，你真是太天真，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啊！！」

  「你閉嘴！！」

  「跟我裝冷酷有什麼用？你有本事當個真正的壞人嗎？哈哈哈！」

  陸林一記暴擊，少顥頓時散了，過了好久才再次凝聚。

  「前面是……」楚陌寒看向前面。

  少顥慢吞吞道：「縹緲城。」

  冰看向陸林，道：「主人，我們要進去嗎？會不會很危險，要不要計劃一下？」

  「需要好好計劃一下。」陸林緩緩道。

  「呵呵呵，這可不像是魔道至尊啊！居然要好好計劃。」少顥飄著，像是一團黑煙。

  「縹緲城的人盜走六道輪迴鏡的時候，特地留下縹緲令，多半是想把我們引到縹緲城。我不由得懷疑縹緲城的人居心叵測。」陸林冷靜的分析道。

  冰點點頭，「怪不得主人要好好計劃一下呢。」

  少顥問：「為什麼縹緲城的人要引你去？」

  陸林搖搖頭，「我要是知道的話就好了。」

  陸林等人看著緊閉的城門，而少顥卻能觸發大門封印，打開城門進去。

  陸林等人心中起疑。

  這少顥一定與縹緲城有關！

  少顥是一團黑氣，飄來飄起，湊在陸林耳邊道：「進去縹緲城其實只是開始而已，縹緲城裡面可都是上古魔族的後裔，實力不俗，縹緲城裡有一個掌握所有城民生殺予奪大權的掌門人大人，城裡還有兩個大家族，東方家和飛鳳家。」

  縹緲城的人實力出奇的強，這一點陸林早就猜到了。

  冰問：「主人，你有什麼打算嗎？縹緲城這麼大，儼然就是一個小國家，您要弄清楚您的重生之謎，有點困難。」

  少顥嘿嘿不懷好意的笑著，道：「底層的人是沒資格知道大秘密的，你要是想六道輪迴鏡，你的重生之謎，你必須在縹緲城做出一點出名的事情來，讓上層的人知道你的存在，到時候不用你自己找，他們就會過來找你。」

  楚陌寒冷笑：「你閉嘴，誰知道你安得什麼心。」

  「真是沒辦法。」少顥很無奈。

  陸林繃著臉，像是自言自語道：「修真界有那麼一個傳聞，少顥……是邪神，九重天上引發眾神之怒，集齊所有天神的力量才能將他封印，對，只是封印，並不能消滅。」

  冰問：「他做了什麼引發眾神之怒……」

  楚陌寒苦笑連連：「他背叛神族的原因和我一樣。」

  當年……

  楚陌寒作為最強神獸，位於九重天之上，統率著萬千神獸，接受萬千神獸的跪拜，可是他們神獸卻只能作為神族的靈寵，見到神族必須跪拜，只能任神族挑選馴服。

  換句話說，神獸是神族的奴僕。

  楚陌寒不服，為什麼同在九重天之上，他們神獸不能和神族平起平坐呢？

  於是他率領九重天裡的一半精銳神獸逆反，並說出寧願在人間墮落成魔也不願在九重天成神！他說他寧願當魔王也不當神仆。

  逆反之後，遭到神族的反擊，死傷慘重之後逃到人間，大肆殘殺人類修士，理由是誰會在意螻蟻的死活。

  但是很不湊巧，他被陸林打敗收為靈寵。

  這麼說來，邪神背叛神族的原因也是為了和神族平起平坐？

  邪神雖然是神，但是正邪不兩立，邪神似乎受到了九重天眾神的排擠，於是就背叛神族了……接著楚陌寒回想起往昔邪神少顥的崢嶸歲月，神色間有些唏噓：「邪神少顥也是有追隨者的，我們似乎就是那些追隨者的後裔。」

  嗯嗯，沒錯，傳聞縹緲城曾經是天神一支，然後來到人間墮落成魔，這才成了魔族，為何要墮落成魔呢？

  多半就是因為他們的祖先追隨邪神少顥。

  少顥的追隨者自然也是天神。

  陸林掂量著下巴想到。

  「當年，神族最強大的祭司玄肅神尊卜卦之後，推算出一個預言。」楚陌寒聲音平淡，但聽在陸林耳中，卻如驚雷當空劈下。玄肅神尊，難道南宮家的南宮玄肅就是玄肅神尊下凡來了嗎？怪不得他占卜的內容從來沒出過錯……

  「什麼預言？」陸林興致勃勃地問。「他說在未來會有一個最強的魔修，帶著少顥骨刀來到縹緲城，她是命定之人，只有她才會讓邪神出世。」

  「少顥出世？」陸林被嗆了下口水。

  「是的，到時候九重天以及整個人類都將面臨前所未有的浩劫！」

  陸林玩味地掂量著下巴：「那關我什麼事？」

  楚陌寒驚訝道：「你該不會想投靠少顥吧？」「我陸林不會投靠任何人。」陸林都給聽愣住了。楚陌寒見陸林聽的一愣一愣的，不由得意地摸摸下巴，「這便成了。我最擔心的就是你也投靠邪神少顥，兩人狼狽為奸。」

  少顥在陸林腦袋裡罵道：「老匹夫，什麼狼狽為奸？誰是狼？！」

  陸林回到自己房間之後，多方打聽，可卻探聽不到掌門人大人比較深一點的秘密。

  那麼六道輪迴鏡到底在哪兒呢？

  陸林決定先去探查一下掌門人大人的府邸——縹緲城的核心，軒轅宮。

  這時候天已經黑了，陸林走出東方家，看著外面燈火一片，那些人一到晚上就開始聚集起來狂歡胡鬧，亂鬨鬨的一片。

  「少顥，你究竟有多少事情瞞著我。」陸林問。「放心吧，該你知道的時候你一定會知道。」他淡淡道。陸林從半空中就跳下去，那軒轅宮的出口原本很隱秘，可是陸林見多識廣，很容易就看出來了。陸林剛往前走了幾步，便停下腳步，嘴角微微揚起：「跟了這麼久，不累嗎？」

  那地方有人影微微晃動，腳步聲靠近，慢慢地，就顯出一個人的身影來。陸林笑了笑，還沒開口說話。「楚陌寒，好久不見——」儘管面對的是一張冷淡至極的臉，陸林還是笑了笑。

  楚陌寒重複一聲，道：「嗯？」

  「恭喜你，自由了。」陸林手中陡然出現一張契約，是她與楚陌寒的主僕契約。她的手一使勁，那張契約便被粉碎化為虛無。

  「這是什麼意思？」他問道，接著冷笑道：「你難道不怕我自由之後立刻反殺你？接著大開殺戒？」陸林淡淡道：「這些日子我想了很久，不可否認，一開始我覺得魔修不如正修，所以我想要這一世修仙，想要這一世得道成仙，然後砍了南宮清。後來我想清楚了，我沒錯，你沒錯，南宮清似乎也沒錯。我要做的事情很危險，所以解開你我的契約，這樣我死了，你也不會死。」

  冰也走出來，道：「小姐……」

  陸林淡淡一笑，道：「別叫我小姐。你是龍君的女兒，身份怎麼著也算得上龍族公主，叫我一個小魔修小姐不太好。我跟你沒簽過契約，你們兩個都走吧。」

  「不走，小姐去哪兒，我就去哪兒？什麼龍族公主，我只知道我還是顆蛋的時候，龍族就沒了。」

  「你們走吧。恭喜你，楚陌寒，不，你可以恢復你的本命楚陌寒了，你們都自由了。你們離開這兒，離得遠遠的。」

  「這地方只有你能來，我不能來嗎？」楚陌寒聲音有些乾澀地說。「當然不是。」陸林輕笑，「只不過我要進去軒轅宮一趟，時間倉促，就不陪閣下說話了。」

  聽到她要一個人去軒轅宮，楚陌寒立刻就抬起頭問：「你要進去幹什麼？」「有些沒有弄懂的疑惑，沒有找到的東西，要進去弄明白。」

  陸林說著，已經轉過身了，不想繼續說太多。楚陌寒幾步跟上來，走到她前面去，「恰巧，我也想進去看看呢。」陸林看著他的背影，道：「裡面很危險。」「你以為，我現在還是那隻沒用的小野貓嗎？」楚陌寒頭也不回地往前走。陸林無奈地笑笑，這地方他要進去，也沒辦法阻止。

  冰神不知鬼不覺也跟在後面。

  縹緲城最中間的地方是一座山，軒轅宮就建在那座山之上，浩蕩壯大，閒人不敢進出。想了想，陸林也舉步跟上去，三人都從納戒里拿了火把出來，走過彎彎曲曲的山洞隧道之後，就是那一條被禿鷲盤踞著的深溝了。

  這深溝的空間非常廣闊，四周的山壁上有大大小小無數洞窟，洞窟里是飢餓的禿鷲。兩邊山洞中的禿鷲巢穴里，還有一些被餓得奄奄一息的幼鳥，他們餓極了，便開始吃沒有孵化的禿鷲蛋，等蛋都吃完之後，便開始吃同類，自相殘殺，非常血腥。

  他們進去之時，正好看見幾隻剛長了翅膀的禿鷲在打鬥撕扯，要把對方吃了。聽到他們的動靜，同時也聞到了人類的氣息，那幾隻幼鳥便都停止了打鬥，轉過頭來，一雙雙發亮的眼睛瞪著他們，嘴巴里口水吧嗒吧嗒往外流，陣陣腐臭的味道散發出來。

  人類身上的香味讓他們垂涎三劍，特別餓了幾天之後，更是無法控制肚子裡的饞蟲。只是稍微靜了一下，那些幼鳥便發瘋一樣，朝那站在山壁下面的三人撲去。三人就那麼一動也不動地站著，一點兒也沒有被驚嚇要逃跑的樣子。是被嚇傻了吧！人類就是這麼軟弱無能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