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芳蹤沓然

  「看不出來？你這什麼意思？」

  聽到老七的答覆，門丁不淡定了。

  「這不奇怪，」老七一臉無辜，「疊加法陣太複雜，僅憑肉眼根本無法解析，就算你把這裡全拍下來，再做成全息圖像，一樣無法知道它到底是幹嘛用的，除非看到它怎樣運作，然後反推大概由幾座陣法構成，另外，就是拿到陣法圖。」

  「現在不就是發動了？」

  「不是，」老七搖頭，「現在只能算是完成，通常一個陣法建成時，為了提升它的威力，一般要進行開陣儀式，兇險的陣法，還需要活人生祭，現在這裡死了兩個，應該算是完成了祭祀，陣法已成，可是什麼時候才是啟動陣法的時候，陣法到底用來幹什麼，不到開啟時，誰都看不出來。」

  「承包商張順的所有手續全部合法，獨資，因為先前的黑幫背景，警局，還有其他執法部門都盯著他，可是直到公寓完工，也沒有發現一點可疑之處，」丁本昌的答案更加讓人鬱悶，「錢是乾淨的，要說它唯一可疑之處，就是太乾淨了，錢就像從地里長出來的，張順一下子就有了這麼多的錢，公寓的質量也非常可靠，連消防措施都挑不出毛病，要是建築工程有評獎，這棟公寓可以拿個冠軍啥的。」

  「這就是最大的古怪了，」門丁根本不相信，雖然這樣說有點歧視，可是只要是黑幫轉型的企業，從來沒有一開始就能弄的如此正規的，哪怕是一個制度嚴謹的公司，真要挑點小毛病，也不是什麼難事，可是張順，據他所知，這個傢伙還大劉江逞凶的時候，只不過是個開小飯店的角色，突然之間拿到如此的工程不說，從頭到尾完成的滴水不露，只有一種可能，就是有人幫忙，實力還不弱，甚至他只不過是擺在台前的偽裝。

  可這就不是他所能管的範圍了，除非他能找到證據，證明他跟目前的死人有關係，不然，誰都不會理他。

  「聽說過一個叫眉月的女人嗎？」門丁沒頭沒腦地問，「她有一隻馴養的地獄生物，食魂獸。」

  「眉月？從沒聽說過，」老七信手摺出一個紙鶴，一邊欣賞，一邊咬破手指，用指尖血抹在上面，「天下的修道士不知有多少，更別提還有很多人這輩子都沒有出過世，江門以前是東西方法術的匯集和交流之地，很多神秘的人物更是頻繁造訪過這裡，只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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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紙鶴從他掌心處飄起，拍打雙翅，朝前飛去，剛猛的風吹得它左搖右擺，忽上忽下，飛了老半天，都沒能往前多少。

  「好精妙的陣法，」老七脫口贊道，「用氣流就讓空氣中的能量被打散，再反補回陣，我猜死掉的兩個人靈魂一定沒能離體而去，反而散落進血液之中，午時三刻時，會重新被罡風攪起，反哺回陣。」

  「可能是吧，」門丁看著他的臉，目光灼灼，「不過後來，有一隻屬於眉月的寵物在血里打了個滾，靈魂能量都被它吃光了，沒有一點剩下。」

  「可惜，可惜，」老七面色如常，「這就表明血祭沒有完成，也不知是誰主持的，要是這次失敗，下一次啟動陣法，就得再等一個良辰吉日，只要看住這裡，遲早會露出馬腳來。」

  乾等著？這可不是門丁的風格。

  「找到馬丁的車了嗎？」

  「額……還沒有，再給我點時間就差不多了。」

  門丁看看手機，以為自己聽錯了。

  沒找到？那輛車什麼貓膩都沒有，這麼長時間會找不到？

  算了，既然這樣，那就只好先去拜訪一下張順了，這個無名小卒，以前還真沒怎麼把他當回事，沒想到風水輪流轉，還真是江湖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換舊人。

  「找一下萬豪地產，我想去拜訪一下他們的老總，」門丁沒有糾結於此，雖然他知道一定是丁本昌受了什麼不該有的干擾，但是他沒說，也沒必要問。

  有時候，好奇心得掌握在一定限度內，超綱的部分，執著地追下去不光費神，還徒生煩惱。

  這也許就是與黑衣人和平相處的方法吧。

  萬豪地產。

  門丁下車的時候，還以為自己走錯了，這裡……好像不該歸張順所有才對。

  在市中心相當繁華的大街上，萬豪地產是一座很奢華的建築，就算這公司倒閉，光是靠出賣公司所在的大樓，就能解決他們所有的欠債，還能順便讓老總衣食無憂。

  門口的保安倒是看起來挺善良的，門丁本來還以為會是一些滿臉橫肉的貨，一邊罵髒話，一邊朝路過的美女吹口哨，然而並沒有，這些人訓練有素，做事專業中帶著某種軍人特有的刻板，看來是退伍軍人。

  「對不起，先生，請問——」

  門口的保安很客氣，但也帶著適度的警惕性。

  「找你們張總，」門丁出示證件，「把我的名字報上去，要是他不見，我就在門口等。」

  「請稍等，」保安抬起頭，拿著對講機，「有位門丁警官來見張總，請通報一下。」

  監控做的挺嚴密，保安也很專業，一般道上的人洗白上岸，最難做的就是專業，因為這意味著要完全把道上兄弟拋開，這是很容易結仇的行為，張順當初開飯館的時候，就因為這事費了不少心思，一入江湖，終生江湖，指的就是這一點，可有什麼辦法呢，有些人，一旦走錯路，很難再回到正途上來。

  保安很快就讓開路，「請進吧。」

  不用等人批准嗎？

  門丁正要舉步進去，眼角餘光瞥見，一抹倩影從身後經過，再想細看，那人已經消失，但是她的體香卻無可阻擋地鑽進鼻孔。

  清新，淡雅，不是香水，除了一部分體香，還摻雜了檀香的味道，這種檀香不是市面上能買到的東西，是聞了會讓人心神一震的高級貨——

  眉月！

  再想捕捉這抹倩影時，門丁已經徹底失去了她的蹤跡。

  她不是說跟這事無關麼？

  呵呵，為什麼我要相信一個才見過一次的女人？門丁心狠狠朝下沉，這種感覺並不陌生，當初面對聞如嫣時，也是這樣，明明以他的智商是絕無可能做出此種決定的，可是偏偏就是這樣做了，直到碰得頭破血流，才幡然醒悟，然而下一次，仍然會重蹈覆轍……

  境界，心靈的境界，實力的差距，一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