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逼供

  老七搶先一步，上前把其中一個玻璃罐子拿起來，倒出來一點在手背上，微嗅了嗅後就把那點粉末抖掉，又拿起邊上的針筒，兌上生理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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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我，快給我……」秀娘兩眼中興奮的光怎麼都止不住，直到看著老七把針頭扎進她的胳膊，神色才和緩下來。

  「毒品？」門丁並沒有多吃驚，他還在奇怪為什麼秀娘會這麼順從，單獨出來，沒有人跟著，胡天南放心，她也沒有打算逃跑，而是反而說出「救她」兩個字。

  「算是吧，」老七拔出針頭，「是五石散，道家煉丹時產生的眾多附產品之一，如果懂得內家氣功，可以在修煉時增加氣感，化解藥性，不懂的人，就只是當作毒品來用，而且藥石積累過多後，會中毒而死。」

  「看你的動作，蠻熟練的，」門丁上下打量，「老實交待，你是不是供貨商？」

  「怎麼可能呢，」老七訕笑，「說起來這玩意經過改良以後，藥效更加強烈，對一般人來說，它可就是毒藥，身子骨弱一些，當場就死給你看，修道之人倒是用得上，還能加快修煉進度，說不定還能摸到提取天地元氣的邊，可是這玩意成癮快，時間長了還會影響身體健康，後患無窮，賣這個，不是要修道士去死嗎？我的客戶可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幹這種掉價兒的事，不是砸自己招牌嗎？」

  秀娘的呼吸平緩下來，身上的淤青和擦破的皮肉開始收口，滲血的可怕傷口也漸漸癒合。

  「她也是修道士，」老七心生憐憫，「可惜中毒已深，五臟已經衰弱，根骨都毀了，此生修道無望，最多是恢復能力比普通人快一些，隨著氣血衰敗，這種能力也會越來越弱，直到消失。」

  「來，我們談談，」門丁揮揮手，示意把李浩帶過來。

  「我什麼都不會說的，」李浩雙眼噴火，很彪悍的樣子，「有種單挑！靠人多算什麼本事？」

  「跟你說，像你這樣的人，我見多了，」門丁對這樣的挑釁毫無反應，「通常情況下，我是沒有任何辦法的，不過對你，我可以破個例，把他綁在床上。」

  「你想幹什麼？我告訴你我上邊有人，你敢動我，我讓你……唔……」

  門丁用一團草葉塞進他嘴裡，「咬住，這是我在旺達村采的，聽說這東西能給人報信兒，我一直很好奇，要是把它拔出來，是不是還能有同樣的作用，堅持住，當你想說話的時候，就示意我一下。」

  說著，門丁開始找趁手的傢伙，此時，他被胸中的怒火刺激得有些失去理智，不管何時，對於拿毒品控制人的渣滓，不能以人來對待，他們是這個世界上最該被人道毀滅的瘋子，比魔鬼還要可惡。

  這時，他看到剛才拿住李浩的人正搓著手，很想參與的樣子，「你會？」他問。

  「嗯，要不——我來？」要是能看到他的表情，相信此刻他一定是非常雀躍的。

  有毛病，門丁暗道，然後明智地讓開，折磨人不是一件讓人愉悅的事情，只要心理正常，就不會想要嘗試，門丁自問還算心智健全，這個黑衣人就不一定了。

  這個黑衣人也沒有謙讓，蹦達著就過來，拎起李浩的手，從手腕順著向上抹去。

  「兒……」

  李浩雙目充血，悶叫出一聲，要不是嘴裡有一團壓的很結實的草葉子，叫聲估計能把人耳朵震聾。

  「別叫這麼大聲，才剛剛開始，」這貨很「善良」地勸慰，「接下來才是重頭戲，這一招叫分筋錯骨手，用對了，就祛病強身，消除疲勞，用錯了，那滋味……」

  邊說話，他邊細心地一點一點地捏弄著李浩的右臂，動作保持在平均一秒鐘一次的頻率，李浩的叫聲悠長尖細，始終保持在高亢嘹亮的等級，讓門丁都不忍再看下去，索性走出屋外，當看不見。

  有人把一部手機遞過來，那是李浩在門口玩的手機，不是遊戲，是聊天軟體，簽名標註是胡天南，他們在討論秀娘，也在說黑衣人，還有幾句不明語義的話，大概是他們之間交流使用的暗語。

  最後一句是語音，「我覺得已經沒用了，你收了以後就看著辦吧。」

  秀娘沒用了？胡天南真是好厲害，雖然每一項證據都消除了他的懷疑，還是讓他做出了滅口的決定，這麼殺伐果斷的人，隱藏在一個不起眼的村子裡，那只能證明一件事，村子裡有很重要的秘密，必須有一個非常值得信賴的人守護。

  熊耀搞錯了目標，他應該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村子裡，也許……山里什麼都沒有，這一切，都只不過是個障眼法！

  門丁返身回到房間裡。

  也就不到幾分鐘，李浩剛才硬骨頭的樣子已經徹底不見，看到門丁進來，就像看到救星一樣。

  「按我說的做，我讓你舒服一點，」門丁很想宰了他，可是現在他需要他，「胡天南都跟你說了什麼，你們倆的暗語是什麼意思，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如果讓我看出你在撒謊，你就是跪下求我宰了你，我也會拒絕。」

  看到手機屏幕上的對話，李浩更急了，嘴裡嗚嗚作響。

  那團草葉剛一拿出來，他就急不可耐地，「這是我跟他約定的暗號，秀娘平安到達，我必須回他一句，要是不說話，他會起疑心。」

  「好，你說，」門丁按下語音鍵，同時示意周圍安靜，另一隻手則拿著手槍，頂在他的頭上，冷冷地看著他。

  李浩咽了口唾沫，雖然身上沒有傷，可剛才看來讓他體會到了地獄的感覺。

  「地獄之子，與你同在。」

  見鬼，他為什麼要這麼說？門丁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令人窒息的沉默，門丁眼中殺氣凝聚，手指緩緩加力，眼看就要扣動扳機的時候——

  「地獄之子，與你同在。」

  胡天南的聲音從手機里飄出來。

  「這話什麼意思？」門丁強行把內心的慌亂壓住。

  李浩看著他，突然露出邪異的微笑，胳膊發出斷裂聲，完好的左臂從皮帶的束縛下掙脫出來，抓住門丁的手槍，手指輕撞了一下門丁扣在扳機上的手指。

  「砰——」

  子彈飛出來，門丁下意識地閉上眼睛，眼前騰起一片粉紅色的血霧。

  剛才還哀哀叫著求饒，怎麼轉眼就誓死如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