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傳承之力

  術師的蠱術不是靠修煉得來的，每一個蠱術師都有特殊的傳承方式，當他死亡的時候，只要別的蠱術師在他死亡地點附近尋找，就有機會得到他的傳承，獲取他所有的蠱術秘密，讓自己的實力大增，要是能找到他的本命蠱，說不定還有機會煉化，成為他得力的幫手，因為有些傳承是靈魂中可以承載的，只有最機密的信息，才會被施法烙在靈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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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起來真玄乎，」門丁忍不住道。

  「以你的智慧，很難理解，」聞如嫣一言不和就懟人。

  「既然是來找傳承的，他好像來錯地方了吧？」

  「並沒有，」聞如嫣並沒有像門丁那樣輕鬆，「旺達已經死了很長時間，他的傳承，還有他的本命蠱，有可能存在於江門任何一個角落，只靠一個人，想要找到，有可能要花上幾年，甚至幾十年，所以察猜找到了一個捷徑，生活在人類社會中，由旺達煉製的魔降，每找到一個，就喚醒他們，再利用他們與旺達的神魂聯繫，鎖定旺達傳承的方位。」

  「魔降？」門丁吃驚的不是因為這種詭秘的蠱術，而是吃驚於，像吳軍赫這樣的傢伙，居然可以生活在普通人的社會裡，如魚得水，與常人無異。

  「是不是覺得很奇怪？」聞如嫣在手上划動幾下，傷口漸漸癒合，「這就是蠱術師可怕之處，你永遠不知道他們可以利用蠱術達到何種程度，我要不是無意間得到過一本典籍，其中對蠱術師的世界有詳細的記載，我也不知道有人可以做到這種程度，吳軍赫成績平平，沒有培養的價值，早在十五年前，就被蜀山派遣散，在東南亞旅遊的時候，他被旺達暗算，煉成魔降，我只是不太明白，為什麼要把他派到離他所居住的地方遠隔幾千公里的江門來。」

  恐怕你不是不明白，而是在裝傻吧，門丁心道。

  「呼……」

  空氣中的惡臭最後轉化為火焰，很快地來，又很快地去，要是此時對樓道里進行空氣檢測，多半得到的主要成分是甲烷。

  樓道里的味道就連老貓都受不了，但是聞如嫣不僅沒有離開的打算，還面不改色地跟門丁閒聊，她不離開，門丁也不想走，對蠱術師每多一點了解，都對未來的活命機率有極大提升，聽她的意思，當初她雷厲風行地幹掉旺達，沒準還留了後患，這個時候賴在如此惡臭熏人的地方，必有所圖。

  火焰消失後，空氣里有微微的熱量，原來的惡臭轉而形成一種奇特的味道，與臭味不同，又與香味不相干，讓人感覺很複雜。

  聞如嫣臉上露出嫌惡的表情，但也默默地忍受下來。

  門丁好像明白了什麼，也許這些味道，就是找尋謎底的關鍵。

  直到空氣里的溫度恢復到正常溫度，聞如嫣才手掐法訣，動作可比聞璐嫻熟多了，凝滯的空氣被她的法訣帶動起來，隨著一張符紙飄起，所有的氣味都追隨而去，樓道里的空氣頓時為之一清。

  直到符紙飄回，聞如嫣鄭重地拿出一個布袋，把它收進去，這才鬆了口氣，「現在只要帶著它去出事的地鐵站，我們就有辦法找到鬧事的察猜，說不定還能順便找到旺達的傳承。」

  「你要他的傳承幹嘛？」門丁不解，「莫非你也會蠱術？」

  「能多了解一些，總是好的，」聞如嫣並沒有理會他的調侃，「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蠱術是巫文化中最重要的一支分支，而巫文化幾乎伴隨整個人類，從誕生，到發展，直到現在，從未斷絕。」

  「包括現在？」

  「是的，包括現在，」聞如嫣欲言又止，「天地元氣不管如何變化，巫文化中的傳承從來沒有斷過，如果有可能，找到其中的奧秘，將對修為大有裨益。」

  天有道，損有餘，補不足，也許這就是無論東西方，修道士們都要面對的問題吧。

  手機的聲響打斷了門丁的思緒，「我們已經清掃了通道，該你們了。」

  該我們？要是再來一次蟲子大軍，我能怎麼辦？門丁頓覺一陣頭大。

  「就知道指望不上你，」聞如嫣再次找到了門丁的軟肋。

  兩人出來的時候，門丁幾乎馬上就收穫了聞璐關心的目光，她很想衝上來，可是在看到聞如嫣不怒自威的神情後，又只得訕訕的裝作若無其事。

  也許只有一條秘密通道還不夠，還得想個辦法，讓自己隨時可以從這座城市裡消失，門丁暗想，雖說生在這個社會，被監視是必然的，但像現在一樣，想要做點什麼事都會被至少一雙眼睛看到的感覺太差了，還會增加不必要的變數。

  幾個黑衣人無聲無息地出現，控制了樓層和電梯，警員正在向商廈的管理人員解釋早就準備好的藉口，對於門丁他們視若無睹。

  這就是黑衣人，門丁沒覺得多輕鬆，反而有種窒息感，這些傢伙對江門的控制實在太強了。

  雖然多了些警察，引發了些許不安，但是顧客們的興頭似乎並沒有受到影響，作為一個綜合類商場，精品區畢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地方，一樓的悠閒娛樂美食區才是大眾的最愛，與其布置警察引來不安，不如任由他們陶醉在自己的世界裡。

  雖然人很多，可是門丁卻覺得自己莫名地不安，身邊的人經過時的速度被他在大腦中無限地放慢，腳步聲像直接敲在心臟上，說話聲放慢以後，被以一種拉長的聲線灌進耳朵，他以前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很奇妙，也讓人很不安。

  「嗡……」

  尖銳的嗡鳴由遠而近，逐漸演化成一種刺痛，好像有把刀正在割自己的耳膜，緩慢，清楚——

  一個高大的身影從人群里閃現，樹幹一樣的胳膊，綠色的長褂子，還有一柄開山刀，摩擦空氣發出鬼嘯般的嗡鳴，不是向著門丁，反而是朝著正跟聞璐耳語的聞如嫣劈去。

  門丁使勁眨了眨眼，從他面前經過的人根本沒把他當回事，有一兩個還以很嫌棄的表情瞥了他一眼，似乎很看不慣他身上有日子沒換的黑T恤和牛仔褲，但是的確沒有那個壯漢，那個死而復生，從地上爬起來就跑掉的屍體，他本來應該是屍體的，也的確是被殺掉了，可是又活了，如果他也是魔降，連蠱蟲都已經離開他的身體，理論上講，他只不過是具空殼，怎麼能動的呢？

  「嗡……」

  又來了，門丁煩躁地甩頭，想要甩開這種不適感，結果在人群中瞄到一抹綠影，然後那抹綠色就像風暴一樣轉眼就到了近前，黑乎乎的開山刀劈頭蓋臉地飛來。

  想不了太多，門丁果斷地撲在聞如嫣的身上，結果肚子上馬上就挨了一記肘擊，頓時眼冒金星。

  真是好心沒好報，我就是賤，逞這個英雄幹嘛，門丁不無哀怨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