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故地重遊

  「我想知道的不是這個，」門丁舉起槍，對準這張美麗的面孔，「告訴我，你發給我的那些幻像是從哪得來的？」

  在東興村，也有這樣的幻相，直擊他內心最隱秘的地方，讓他一時之間無法分辨得清，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過後很久，他都無法得出一個正確的結論，而今天，那張人偶又重現了這個過程，依然正中他內心最深處最想知道的事情，一次還可以說是碰巧，兩次，還認為是巧合就太侮辱一個偵探的直覺了。

  「我不信你敢開槍，」上官瓊聲音冷下來。

  「你試試？」門丁手指開始加力，同時張開另一隻手，扣住一枚手雷，「槍殺不死你，我不信手雷也炸不死你！」

  「你瘋啦？你也會死！」上官瓊慌了。

  要是換作聞如嫣，她一定會跟我搶手雷，說不定她會先去拉弦，門丁把手雷舉到胸前，「告訴我。」

  「那就是鏡向術啊，沒什麼大不了的，」上官瓊剛在線的智商再一次被打垮，「你的修為低於我，我就可以在你沒有防備的時候刺探你內心的秘密，你當下最為擔憂，最在乎的事情，就會隨著鏡向術的誘導釋放出來，你要為這麼點小事跟我翻臉？瘋了吧！」

  「這麼說我看到的，不是真的？」說不上失望還是驚喜，反正特別複雜，門丁一時間不知該笑好還是該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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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分真，七分假吧，我怎麼知道，想要用這招算計我的人從來沒有成功過，」關於這一點，上官瓊似乎很自信，「人的大腦是最複雜，不可捉摸的東西，越是特殊的人，大腦中隱藏的秘密越多，鏡向術很多時候還會被用來治療失憶，催眠，你看到的，很有可能也是你曾經遺忘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要問你自己啊！」

  我要是知道，還用問你嗎？

  門丁收起槍，這時才發現，湖邊不遠處的路上已經有警燈閃爍，他掏出證件，面色鐵青，「在這兒等著。」

  聰明反被聰明誤，門丁這個時候就是這種感覺，他必須得離開，免得尷尬。

  徐芳，一個檔案管理員，卻掌握著連邢海川都不知道的物證，偏偏這個物證胡稟天卻知道，可是上官瓊又是從哪裡知道的？

  都說身在這個時代，想要保留一點個人的秘密比登天還難，今天，門丁才真的算是領教了。

  為什麼？為什麼這麼重要的物證被保存在江門現場勘察檔案管理中心？胡稟天又憑什麼認為徐芳能拿到？還有，那個徐芳為什麼會出現在修道士的爭鬥當中？

  原來被忽略的細節產生一個又一個新的疑問，門丁的頭都要炸開來。

  路邊的警察緊張兮兮地提著警棍，看到門丁出現在面前，又著急地想要去掏槍，急切間又打不開槍套，十足的菜鳥模樣，看到門丁舉起手，他也揮起警棍，「把槍放下！」

  「看證件，」門丁不耐煩地敲敲手上的證件，「想殺你，你現在還能站在這兒嗎？」

  「哎，你這傢伙，怎麼自己跑來了……」

  後面氣喘吁吁地跑過來一個警察，一邊跑一邊上氣不接下氣，「可惡，上個廁所的功夫，撇下搭檔自己出警，執法紀錄儀還在老子這兒，我也真的是醉了……門警官？」

  「嗯，余天，」門丁粗暴地推開那個發傻的菜鳥，「徵用你的車，跟車輛管理中心報備一下。」

  「是，需要支援嗎？」

  回答他的是警車的尾氣。

  「老余，他是誰啊，這麼囂張？」菜鳥傻乎乎地問。

  余天白了他一眼，「連市局的門丁都不知道，你還好意思說你見過世面？」

  「他就是那個神經病——」

  「啪！」

  余天毫不客氣抽了他後腦一記，「小子，別以為自己有個當官的親戚就沒頭沒腦的信口開河，這麼多話去問口供吧，在校園裡走訪，把你能看到的人全問一遍，把剛才出警的經過遞一份報告給上頭，吹一下你是怎麼丟下自己的搭檔自己一個出來逞英雄的。」

  門丁在倒後鏡里看到這一幕，無聲地笑笑。

  余天是局裡的老人，也曾經是一名敢沖敢拼的警探，邢海川一手帶起來的人，雖然沒有穿上便衣，卻也是每次有重大行動，不可缺少的助力，警隊就像一支軍隊，撐起它戰鬥力的，不是初出茅廬的菜鳥，而是這些經驗豐富，職位不高的老警察，當然，當有一些特殊需要的時候，他們也是最為可怕的眼睛和耳朵。

  現在只剩下一個問題了，胡稟天在哪？

  這貨功夫厲害，抗擊打的能力一定很強，黑衣人想要在短時間內問出口供，毆打肯定是最沒效率的辦法，所以針對身體的傷害一定可以排除，既然不是外傷，去一般的醫院就沒有必要了。

  不是身體，那就一定是精神，針對精神造成的打擊，要想短時間內擊垮一個壯漢，要麼靠藥物，要麼靠某些不為人知的手段，熊耀提過，問訊的時候發力猛了點，胡稟天差點沒命，當時從胡稟天被抓，到他出事，總共不過一兩個小時，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能造成如此效果，又沒能掌握好程度的，藥物的可能性最大，要說對這類藥物最了解的，權威度最高的，只有一個地方，一個人。

  江門市精神病院。

  離著老遠，門丁就能看到那灰白色的古板建築，自從他從這裡離開，就再也沒有想回來這裡，就算沒有病的人，離遠了看到，也會有種整個人都不好了的感覺。

  院牆看著不高，到了近前才知道，人想從裡面出來，難度不是一般的高。

  院長鄧其昌，除了是精神類疾病方面數一數二的權威，還是對相關藥物在人體上導致的併發症的專家，尤其他還是親眼見證門丁變化的觀察者，對於有特殊能力的人，他也不陌生。

  門丁沒有隱藏自己的位置，也不打算偷偷摸摸地，這本來也沒什麼可隱藏的。

  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呼吸，門丁把槍和證件都檢查一番，上前正要敲門，門卻自己打開了。

  迎接他的不是門衛那張棺材板似的臉，而是烏黑的槍口，還有全身上下都包在黑衣里的人。

  找對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