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不速之客

  孫真如扭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嘎巴聲作響，讓她禁不住心裡升起一絲怪怪的想法，「搞什麼？讓老娘等這麼久的男人還沒出生呢……」

  說出這樣的話，讓這位一慣強勢的女人不由得面色微紅。

  「有紙嗎？」門丁跟鬼似的突然出現，把她嚇了一跳。

  「紙？」孫真如拍著胸口，嗔怪道，「走路不會出聲音啊，嚇死我了……」

  「不要女兒了？」門丁跟誰欠他錢不還似的。

  談到女兒，孫真如頓時如夢方醒，手忙腳亂地掏出個記事本，順便奉送一枝筆，跟受氣的小媳婦似的等在那裡，眼巴巴地瞅著門丁在上面瞎劃拉。

  過了沒多一會兒，門丁把紙遞還到她手上，「這就是解藥，你隨便拿到哪個中藥鋪買來的藥配好，煮成水，餵瑪莎喝，要是她無法吞咽，那裡是醫院，他們一定有辦法的。」

  「就這麼簡單？」孫真如一時不敢相信。

  「就這麼簡單，」門丁十分認真，「不過在此之前，有些話我不得不說，當你的女兒醒過來以後，如果你覺得這事情已經就此過去，那我不得不警告你，用不了多久，一定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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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意思？」孫真如左右看，發現唯一能幫助她的，就只有一個司機和一個保鏢，另外三個已經被落在後邊，一時半會不會來支援她。

  「別緊張，要是我想對你不利，你就不會現在還站在這兒了，」這娘們兒的心思還真重，一言不和馬上翻臉。

  「我在聽，」孫真如冷冷地道，變臉比翻書還快。

  「要不要打個賭？」門丁笑問，「輸了，我馬上滾蛋，再不來煩你，今後你全家死光光我也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要是我贏了，今後不管什麼時候，別在我面前擺著你那張臭臉，不然當心我抽你。」

  手機鈴聲在這個時候破壞了談判的氛圍，孫真如忙不迭地跑進車裡，「快，用最快的速度去醫院！」

  防彈的大奔硬是開出了跑車的味道，只留下門丁在原地發呆，「這什麼人吶，用完了就甩，再有下回，沒有五百萬，別想我再幫你。」

  一縷輕風，帶著一片樹葉飛過，對門丁表示出非常直白的無視。

  小林莊生意明顯冷清了許多，被夷為平地的聞家舊樓只剩下一個大大的坑，門丁摸了摸隨身背包，那是一隻運動斜肩包，唯一的作用就是裝下那本曾經被當作防彈板的聖經，但是現在——

  「咦？」

  裡面裝的是兩本書，這一點不會錯，一本是那說不清來歷的聖經，另一本是剛才從教堂里拿到的無字書，上面寫著的，正是剛才抄給孫真如的解毒藥方，可是現在——只剩下一本了！

  把那本大大的書拿出來，再打開時，門丁再一次陷入石化狀態。

  一個字都沒有了，好大一本書，原來有密密麻麻的字，可是現在一個字都不見了，封皮上的黑色在陽光下顯出紫紅，更像——血！

  門丁有種錯覺，這封皮並不陌生，至少以前見過，它不是一本書的封皮，更像是——一扇門，通往地獄的門！

  「鈴……」

  手機鈴聲再度響起來，震的他耳朵都疼，剛才稍有所得的東西轉眼徹底消失在腦海中，再想把斷掉的線接上，死活都想不起來，門丁只得把手機接起來。

  「門丁，你要小心，有人要對你不利……」

  門丁耐心地聽著，眼前面臨的所有事情一件接一件串起來，好像馬上就可以把答案推出來，這就是一次針對自己的，有預謀的清除計劃，現在只要把人從暗地裡引到陽光下，一切就都可以回歸到正常軌道，黑衣人，雖然不知道他們是怎樣跟官方合作的，但只要他把報告遞上去，把這件事的前因後果都說清楚，他就不用再蒙受不白之冤，遊戲也就到此結束，可是……

  真的是這樣嗎？

  掛掉電話，門丁信步走向老七的店，要是沒記錯，這貨一直留著一輛自行車，以備不時之需，雖然那車子一副讓交警看到都忍不住會來開罰單的外觀，可總比走路強。

  小店有段時間沒人打理了，看來老七仍然沒有找到合適的接班人，這裡的符紙和冥鈔可不是一般人能賣得了的，講究多不說，還要應付各式各樣神神秘秘的顧客，但是所有的安全防護，就只有一扇一腳就能踹個窟窿的爛木門而已，上面的鎖更像是裝飾，稍微用點力就能把門硬生生推開。

  「這個秘密也不知道還有誰知道，」門丁想到老七發現他的自行車被人順走了，還不定發多大火呢。

  打他沒關係，罵他幾句，老七也能受著，就是不能讓他受到財產上的損失，不然分分鐘會翻臉，門丁一邊偷笑，一邊走進裡屋。

  緊挨著臥室有一個綠漆斑駁的小門，裡面放著一輛老式自行車，老七的身材要是騎上去，就相當於一隻猴騎在成人自行車上的畫面，一想到初次見面時，老七想下車，結果失去平衡，急切間卡在橫樑上的德行，真的是想不笑都難。

  「時光一去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門丁哼著歌，把自行車推出來，正要出門的時候——

  門口不知何時站了一個人，黑色的口罩把大半張臉蓋住，大熱天還穿個風衣，看著都流汗，倒是沒戴墨鏡，估計是因為天快黑了，戴那玩意怕看不清路，兩隻眼睛閃著寒光，露出來的皮膚像陳年的老樹皮。

  「是老七嗎？」沙啞的聲音，來人問道，「聽說你這裡的符紙是全江門最好的。」

  他不認識老七？在江門，只要是同道中人，對符有所接觸的，沒有不知道老七的，當然，這話不是門丁從其他渠道了解到的，而是老七自己說的。

  這貨的普通話很正，幾乎沒口音，聽不出是哪個地方的人，肯定不是江門人，江門人舌頭根有點硬，說話吐字捲舌比較困難，外地人乍聽起來，還以為對面這貨脾氣不好，但是面前的風衣男沒有這種口音，不過這不能說明什麼，最近一些年，江門人大量出走外地，回來的時候，鄉音已改的現象太多。

  「是啊，我就是老七，」門丁一邊仔細想著老七平時的樣子，一邊擠出職業化的微笑，「這位先生來買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