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〇五章 生死一線

  「對不起，火剛滅，你不能進去。」

  看到門丁想要進火場，負責警戒的人把他攔在外面。

  「狗能進去嗎？」門丁不懷好意地瞥了一眼大狗。

  「撲……」

  不知道什麼玩意倒了，從二樓噴出一大股煙塵。

  「汪嗚……」大狗嚇壞了，一聽到讓它上，又是這麼個危險的所在，轉頭就跑，要不是門丁緊急薅住它尾巴，這貨能在兩秒鐘內消失無蹤，有老貓在身上也不好使。

  

  「長官，別讓我為難，人都不行了，何況狗呢？」軍裝警員一臉的糾結，想笑又不敢笑，「現在裡面熱的嚇人，建築材料燒過產生大量的有毒氣體，外面還沒事，進去不帶氧氣瓶，幾分鐘就掛了，再說還有餘火未清，那裡面也不知道是怎麼搞的，明明沒多少可燃物，燒的那叫一個歡快。」

  真應該帶著聞璐來的，這聽著很像是東方的法術，用紙符製造出來的效果。

  「嗷嗚……」

  大狗突然慘叫一聲，原地亂蹦起來，原來是老貓咬住它的耳朵不說，還死命地擰麻花，看來它也看出來了，這貨不光脾氣好，皮肉也是一等一的結實，怎麼折騰都沒事，所以一點沒留情。

  疼的受不了，大狗著急了，朝著火場就竄進去，攔都來不及。

  這貨可別悶死在裡面，門丁瞄了下眼前的警員，「你穿什麼尺碼的？」

  過沒幾分鐘，這位警員悲憤地穿著大短褲往外跑，「太欺負人了，不就比我高一級麼，有什麼了不起的……」

  煙味兒，嗆人的煙味，能見度還差，出來進去的消防員誰也沒有顧得上理他，也許有人看到了吧，可是因為沒有配置無線電，門丁隱約聽到有人喊了幾嗓子，也沒有聽清楚，他現在只想找狗。

  那一對貓狗兄弟可不能有事。

  喧鬧聲越來越小，門丁完全是跟著感覺走，面罩把他的五感都隔在了厚重的防護服里，氧氣瓶里的氧氣最多還能維持半個小時，好在這裡地形不複雜，從剛進入火場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八分鐘。

  空氣越發沉悶，肉眼可見的揚塵打在面罩上發出輕微的聲響，這裡可是絕地，要是老貓和大狗被憋死……

  正後悔的時候，手電光照亮的地方，一道黑影撲面而來。

  衣服太沉了，門丁來不及反應，就覺得肩膀上一沉。

  「喵……」老貓親昵地蹭他。

  大狗出現在不遠處，它不吐舌頭，也不怎麼喘氣，外面的空氣足可以讓任何一個活物倒斃，可是它沒事，老貓也沒事！

  「見了鬼了，」門丁不由得脫口而出。

  駱家山要是沒那麼難相處，也許可以讓他抽我的血研究一下，大狗是黑衣人培養的，有些特殊之處也正常，可老貓除了舔他傷口的時候喝了點他的血，再沒別的，怎麼就能厲害到如此地步？

  看到他跟上來，大狗繼續在前面帶路，不過大半的精神倒是放在後面，估計要不是有老貓壓陣，這貨早溜了。

  老貓倒是在門丁的肩膀上呆的挺舒服，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打從進了火場，它就不怎麼願意呆在大狗背上，連它停下來，討好地望著自己的時候，老貓也懶得理它，讓大狗脆弱的心靈小小地受傷了一把。

  地下一層的空間不小，門丁覺得怎麼也得比自己的辦公室還要大上十倍不止，過道上有散亂的紙張，兩邊都是倉庫，觀察窗開的挺大，從外面看裡面，一眼就能全照顧到，監控探頭到處都是，堪稱無死角，才走了一會兒，門丁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每兩個監控探頭中間有煙感報警器，還有一個噴淋頭，但是兩個一個都沒起作用，地面是乾的，報警器也沒響，偏偏煙感的工作指示燈還一閃一閃的，表明它在正常工作。

  要說一個壞掉了還有情可原，可整個走廊全這樣，就太不正常了。

  肩膀上一沉一輕，老貓已經彈起來，在空中像飛貓般橫跨數米距離，撲到地上，再迴轉身的時候，嘴裡叼著一隻倉鼠，亂無辜的掙扎。

  門丁不由得失笑，把拔出來的手槍重新插回去，大狗看到這個新鮮玩意，好奇地湊過去，正要用鼻子聞的時候，被手刨腳蹬的倉鼠抓了鼻頭一下，這下可把它嚇壞了，可憐巴巴的縮到門丁後面求保護。

  「你說你可咋整？」對於這隻慫狗的表現，門丁也只能無語了，「一隻老鼠就——老鼠？」

  實驗室里怎麼會有老鼠？別說老鼠了，出現蟑螂都是不可原諒的，駱家山在搞的研究科技含量相當高，一點變化都會引發不可想像的後果，他不可能容忍這裡會有老鼠，除非——

  「老貓，把它放掉，」門丁輕聲說。

  老貓看看他，確定他不是想要開玩笑，很聽話地把倉鼠吐到地上。

  逃過一劫的倉鼠放挺在地上，自作聰明地裝死，不過沒堅持多久，翻身起來，撒腿就跑。

  太胖了，門丁暗道，而且缺乏運動，警惕性也不足，不像是野生的，尤其是皮毛上的污漬一看就是剛沾上去的，剛才被抓的時候還一副蒙筆的狀態，一看就是沒見過貓的貨，出現在這裡只可能有一種用途——

  經過一間打開的門時，倉鼠拐進去，門丁走近一看，心道果然。

  裡面放的全是活體，有倉鼠，也有兔子，貓，狗，甚至還有一隻猴，其中一個養殖箱被打翻在地上，幾隻倉鼠惶恐地在箱子邊上來回散步，相比之下，這隻離家出走的倉鼠算是很有冒險精神了。

  門上有密碼鎖，焦黑一片，還有銳器劈砍的痕跡，這門是被暴力打開的，門丁又朝另外幾處臨近倉庫看了看。

  一切正常，就這間倉庫被打開了，看來來人對這裡並不是一無所知，正相反，他知道些別人不知道的。

  地面上積了很多浮塵，除了門丁，還有另外一個人的腳印，這腳印出現的很突兀，像是突然就出現在走廊里，而在之前從樓梯下來的時候，門丁敢肯定除了消防員的大靴子印，再沒別的，而且這行腳印很淺，換算成體重，他大概重——兩公斤不到？！

  連鞋底紋路都看不清楚，而且只有半隻腳，似乎這個人走路的時候，只用前腳掌，後腳跟是踮起來的，當時他走路的樣子一定像只老母雞。

  「呵呵呵呵……」門丁不由得再次被自己的幽默所感動，他發現自己最近越來越開朗，雖然還是像以前一樣吃力不討好，見得也都是些死屍和可怕的地獄生物，可心情還是不知不覺好了許多。

  大狗很不安地瞅他，生怕這瘋子一高興把自己給收拾了，畢竟這一身肉，夠吃好幾頓的。

  走進這間倉庫，儘管這裡被打理的很乾淨，可是很多動物共處一室，那味道再怎麼處理也不會很親民的。

  看到他進來，無數雙眼睛盯在門丁身上，兔子湊到籠門前，以為他是來餵食的，倉鼠在他腳邊跑來跑去，還有一隻想往他的褲子上爬，爬到一半還自己摔了個屁墩，至於那隻猴子——

  「汪——」大狗低吼一聲，腿卻果斷朝外挪。

  猴子的眼中閃著奪人的寒光，還帶有一絲仇恨，兩隻爪子抓著籠子門，在門丁剛一走近的功夫，猛地搖晃籠子，「嘎嘎嘎……」它發出嚇人的吼叫，籠子被搖的咔咔作響，它的鄰居，一隻正淡定的兔子被晃的頭暈腦漲，也跟著得瑟起來，原來穩當的貨架跟著一起震動起來。

  那籠倉鼠大概就是這麼被晃下來的——門丁心裡咯噔一下。

  籠子掉到地上，表明猴子受到了驚嚇，籠子摔破，可是到目前為止，只有一隻倉鼠「越獄出逃」，那也就是說——

  不好！

  來不及想太多，門丁朝後連退，一柄鋒利的短劍無聲無息地擦著他的鼻尖飛過，深深地插在牆上，雪亮的刀光從天而降。

  居然藏在天花板上嗎？可是那柄短劍飛來的方向是完全相反的，難道這裡藏著不止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