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〇二章 疑點重重

  讓門丁稍感意外的是，雖然邢海川說現在還進不了現場，可車子的確是朝著那個方向駛去。

  「案發現場就在爆炸現場不遠的家屬樓，想不到吧？」邢海川笑道，「也許勘察完現場，我們還能去火災現場看看，消防員一定已經把那樓里樓外踩的到處都是腳印，水，泡沫，到處都是，你要能從裡面看出線索來，我改叫你師傅。」

  的確，火災現場勘察是所有案發現場裡最讓人絕望的，最多能找到起火原因，想要看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原來都幹過些什麼，尤其是駱家山的研究進展到了哪一步，很多細節都再也無法搞清楚，只有極個別的情況下，才有可能找到一線希望，不對！

  他憑什麼就認為火災現場另有隱情？

  門丁有些不安地瞥了一眼正開車的邢海川，在引起他注意的瞬間，又把眼睛盯在車內倒後鏡上。

  表面看沒什麼，邢海川面色如常，他破案是把好手，不過為人簡單，沒什麼城府，再說怎麼也算相處了十幾年，脾氣秉性都了解，不像是在撒謊，也不像在隱藏什麼，那他為什麼要這麼說？

  后座上，是吳倩和大狗，這絕對是為了平衡內部矛盾才想出來的辦法，要依著門丁自己的意思，他寧可帶老七和聞璐來，他們也許幫不上什麼忙，但肯定比個只有肌肉的女人強。

  現在唯一能指望的，就只有大狗了，這條慫狗論近戰能力還不如老貓，但是畢竟是尋靈犬，要是現場真的有地獄生物做案的痕跡，至少它會叫兩嗓子。

  江門師範是在原來的舊址上，經過數次翻新，才形成現在的規模，有不少很有些年代感的建築，隱映在現代感十足的教學樓和科研機構之間，掛著師範的牌子，論綜合實力，全世界都數一數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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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進校門，車窗外就飄來濃濃的煙味，大量人員正被緊急疏散，雜沓的腳步聲，驚慌的尖叫聲，不安的學生和老師，幾乎所有的窗戶都探出好奇的腦袋，閃光燈不時亮起。

  又有一輛消防車駛進大門，很不客氣地把邢海川的車擠到一邊，沖向煙柱所在的地方，在那裡，一棟看來花了不少銀子的樓正火光熊熊，比什麼篝火都來得旺盛。

  像這樣現代化的大樓，怎麼都不應該燒成這個樣子吧？

  「直接損失至少得五個多億，」邢海川把手機固定在車裡的支架上，「校長聽說那棟樓著火，當時就坐在地上了，看來還不光是錢的問題。」

  還有長生不老的秘密，門丁暗想，駱家山就是從手指縫裡流出來點東西，也足夠這些世俗的土鱉大開眼界的，因為他的研究很多根本無法用科學來解釋。

  在火災現場東北方向，邢海川的車又開了幾分鐘，拐進一個只夠一輛車行駛的街道，駛進一處小區。

  這裡是供給教工使用的老房子，學校的正常運營離不開大量的教工，住得遠了，來往不便，所以一般情況下，每個教工在學校都安排了這樣的員工樓，這在房價日益飛漲的江門可是難得的好待遇。

  但是今天，這裡多了些許的恐慌，所有的居民都被攆出來，關在臨時的禁閉所，看守他們的警察荷槍實彈，七層大樓也被防護嚴密的隔離布擋住，門丁剛下車，就看到了警局的防化專家，那個戴眼鏡的四眼中年人不懷好意地盯著他，笑的極其陰險。

  上回就是他下令把門鎖死，讓門丁和聞璐在孫浩天的別墅里自生自滅，這是他的職責，警局裡有人說刑局是個將軍，門丁曾經是這位將軍手裡的大刀，兩個人撐起了警局的大半邊天，經歷了前幾次的事件，門丁才真正了解到，警局裡的天，是無數個像這樣默默無聞的警察共同撐起的，有他沒他，都一樣。

  大狗沒叫，門丁瞅它，它也瞅他，一人一狗互瞪。

  「不是就好，」門丁放鬆下來。

  「什麼不是就好？」邢海川不解。

  「跟孫浩天不是一個死法，」門丁以十分肯定的語氣說，「叫你的人都撤了吧。」

  「你才剛到這兒，」邢海川嚴肅起來，「門丁，你是個偵探，說話要負責任。」

  門丁笑笑，正要說話，結果大狗在一邊狠狠打了個噴嚏，轉頭就往車上鑽，噴嚏聲接連不斷。

  「快疏散！」門丁臉色變了，「快！把人都疏散開。」

  「這樓有問題？」邢海川情知不妙。

  「不是這棟樓，是著火的那棟，快離開，空氣里有毒物質超標，都快走！！！」

  大意了，駱家山的研究全在那棟樓里，一定是燒到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嗚……」

  幾乎就在同時，火場附近響起悽厲的警報聲。

  「疏散，所有人員疏散，穿防化服，戴防毒面具，啟動噴淋車，洗消車進場……」

  現場一時間大亂。

  朝校外奔走的師生太多，守門的警察疏散都來不及，也就沒有注意到兩個即不像學生，也不像老師的男人陰沉著臉，混跡在人群當中，自帶守護光環，所有想要撞到他們附近的人都自動分開，仿佛有什麼柔和的力量把人推開。

  直到走到街對面，鑽進車裡，兩個人才長出了一口氣。

  「三哥，駱家山這老傢伙什麼都沒留下，這下我們又白忙了一場。」

  「誰說的？」三哥把身上的外套拿開，露出一塊硬碟，「小六子，早告訴你多學點現代科技，現在這年頭，誰還把重要的東西記在紙上啊，得靠這個」。

  「啥時候拿的？」小六子驚喜不已。

  「你在那兒放火的時候，順手從一台電腦上摳下來的，」三哥略顯得意，「還好老子在電腦城打過工，要不還真錯過了。」

  「能換多少錢哪？」小六子憧憬地，「一百萬？還是一千萬？」

  「早聽說駱家山在研究長生不老藥，這裡面的東西，無價之寶吶。」

  「聽他吹吧，還長生不老，會易容術的人，十個有九個是騙子，你會相信他？」

  「我信他個鬼，有人信不就得了，」三哥小心地把硬碟塞回去，「尤其是信的人還肯出大價錢讓咱哥們兒跑腿，那娘們兒，長的可是真不錯，逮著個機會，錢照拿，人嘛——」

  「嘿嘿嘿……」兩人一齊發出猥瑣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