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逼供
2024-09-22 03:02:04
作者: 燒餅夾肉
「我們怎麼收拾這傢伙?」特勤車上,老七瞄了一眼那個桶,眼中不無憐憫之意,如此強大的修道士,放在幾十年前都是讓人膜拜的存在,可是現在連條狗都不如。
「問清楚他在搞什麼,」門丁小心地收起手機,「順便搞清楚他那些寄生蟲從哪裡搞來的,然後把所有的發現都上報給黑衣人,看是不是還能換回些好貨。」
剛才在別墅里爆炸的煙霧彈,還有現在裝人的大桶,全是吳倩拿來的,看來只要有所收穫,黑衣人還是很慷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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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會死了吧?」聞璐擔心地,「他可好長時間沒出動靜了,倩姐,你剛才說這是個全封閉空間,萬一氧氣用光了……」
「死不了,」沙里飛從駕駛室走進來,「修煉有成的人,龜息功是一定要練的,靠僅有的一點空氣,他們可以活非常久,聽說過把活為埋到地下,可以活一個星期的牛人麼?練過龜息功的人可以保證自己在極度缺氧的環境下不吃不喝活至少十天。」
「#¥%……」
桶里傳出悶悶的聲音,這讓吳倩有些意外,「這是隔音的,他怎麼還能發聲?」
「他一定很驚訝,」門丁瞄了一眼沙里飛,「要不是咱們,某人本來應該是具屍體才對。」
「我知道些辦法,說不定對你們有幫助,」沙里飛抄起根電棍,照水桶壁上掃了一圈。
噼哩叭啦的電花在上面溜過,裡面的響動頓時提高了幾分。
吳倩狐疑地望著他,「你怎麼知道它導電?」
「呵呵,」沙里飛神秘地笑笑,「我在這個城市出生,五歲就給人跑腿,七歲掙的錢就能養全家,你說我怎麼知道的?」
全是廢話,這樣的人在他那個年代不知有多少,憑什麼他就能知道黑衣人的秘密?不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他想說,自然就會說,不想說,只要沒有威脅到我,管他呢,門丁暗道。
又是一溜火花下去,桶里的駱家山叫出的動靜不是人聲了。
桶上顯然有別的機關,可以把電擊的傷害放大,好殘忍的工具,門丁打了個冷戰,要是換作自己,他還真不敢想會發生什麼。
門丁突然想到有件很重要的事情,「不好!」
車裡的人都望向他。
「那些寄生蟲一定要寄生在地獄生物的皮膚上,才能存活,」門丁臉色微微發白,「如果離開地獄生物的身體,存活時間最多不會超過一天,可是駱家山的實驗顯然不止一天了。」
「他的實驗室有地獄生物,」眾人齊齊凜然。
見識過地獄生物的可怕,誰都不敢輕視。
「還有沒有更夠勁的傢伙?」沙里飛丟掉手裡用完電的電棍,「他每次出現都很趕時間的樣子,實驗室一定很需要他隨時都在,那就說明那裡面的東西並不能安全地被控制。」
收集小道消息的人有一個優點,就是他們不會忽視任何一個反常的小細節,能注意到別人注意不到的事情。
「我有個小辦法,」正開車的丁本昌弱弱地,「其實我們可以用車子的電瓶。」
「嗯?」沙里飛拍了下巴掌,「這小子蠻有前途的,就這麼幹。」
沒過多一會兒,丁本昌就後悔自己多嘴了,大桶在他們的腳邊來回亂滾,裡面的叫聲簡直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可想而知,這桶的構造一定兼具某些刑訊的功能,把外界的電流放大了不說,還讓裡面的人無力反抗。
「強烈的電磁干擾是任何法術的大敵,」吳倩拽過丁本昌,掐住他的脖子,「我命令你,看著,不許閉眼睛!你不是一直想要調到一線去嗎?現在如願了,你應該謝謝我才對,看看你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對我們來說意味著什麼!」
「唔……」
又一聲慘叫過後,桶子停止轉動,裡面的人也沒了動靜。
「暈過去了?」門丁問,他的心裡也不好受,可是想到桶里的傢伙殺了很多人,他又覺得這樣對待他還算是仁慈的。
心裡緊守的那些底限無形中破開一條縫。
沙里飛扔掉導線夾,面無表情,「他囂張的時候,可不會對我們網開一面,你們不是一直想知道他為什麼要大開殺戒嗎?是的,你們猜的沒錯,在前些天的攻擊當中,他失去了未婚妻,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孩,大四,眼看畢業後就會馬上舉行婚禮,新房都準備好了,但是她死於商場槍戰之中,渾身都是彈孔。」
「為情報復?」門丁第一直覺是不信,「她女朋友叫什麼名字,是江門本地人嗎?有沒有父母?」
「父母雙亡,」沙里飛隨口答,「倒是有一個弟弟,是個小混混,小時候不學好,才剛上初中就在歌廳打架,被人捅死了,江門本市人,我看到過,挺普通的,餵別亂指,當心走火。」
門丁槍杵在他臉上,臉上殺氣四溢,「你看到過?那就是說你認識他?為什麼不早報告?」
「還沒來得及,再說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沙里飛不滿,「喂,太過分了吧,邢海川也不敢這麼對我。」
「他是他,我是我,」門丁手指微動,「說,駱家山多大年紀了?」
看看就在臉上的槍,沙里飛咽了口唾沫,「92歲,修煉百變神通的人看著年輕,身體機能也幾乎保持在三十歲左右的狀態,所以上了年紀的人不管是不是擅長,都勤練此術。」
「修道之人,長壽的大有人在,九十多歲,還算是年輕的,」聞璐有點兒不明白為什麼門丁會這麼生氣,「你別——」
「你在騙我,」門丁食指開始給扳機加力,臉上的殺氣消失,眼中寒光更盛,「活到這麼大歲數的修道之人,經歷過人生不知多少滄桑變化,道心堅定,七情六慾都淡了,怎麼可能為了一個普通的女人就如此盛怒?最後一次機會,我可不管你是誰的臥底,要是再跟我拐彎抹角,明年今天,我給你燒紙!」
「我——」沙里飛剛想說不知道,可是看到門丁眼看就要扣扳機,「我也只是懷疑,他很有可能在那個女人身上做了什麼關鍵的實驗,還沒有看出效果來,就這樣死掉,估計樣本也毀了,所以才——」
這個解釋倒是勉強說得過去,門丁思索再三,把手機拿開,可這並不等於他會放過眼前這個老滑頭,「陰陽眼是吧?如果讓我證實你還有任何隱瞞,咱們新帳老帳一起算!」
江門法醫檢驗所。
李念把帶血的塑膠手套扔到回收桶,擺擺手,瞪著充血的雙眼,「拉走吧,下一具。」
「要不休息一會兒吧,李法醫,」助手擔心地,「你已經熬了兩天了,再這樣要撐不下去了。」
回答他的,只有疲憊的眼神,「這次死者太多,上邊壓力大,禿鷲的另外兩個成員的屍體還是沒有找到,案子就算結了,也留下個小尾巴,萬一這幫混蛋有個把漏網的,將來一旦翻出來,咱們全都吃不了兜著走,現在累一時,以後也能安心過日子,下一個。」
「哦,」助手走向冰櫃,不一會兒推來新的屍體,剛一拉開屍袋,兩人不由得齊齊嘆息。
「多美的女孩,可惜了,」李念轉身去戴手套。
「是啊,要是還活著,不定多少男孩為她打破頭呢,」助手伸手去摸女孩冰冷的臉,手指將碰未碰的瞬間,金色的電花在指間閃過。
屍體突然在解剖台上坐起來。
剛才還很文青的助手一聲不吭就倒在地上。
「說的好像活著你就能怎麼著似的——」李念回過頭,也有點兒大腦短路。
屍體直挺挺地坐著,身上的冰花迅速褪去,胸前背後,還有腿上,彈孔附近,肌肉微微顫動,把子彈一顆一顆擠出來。
突然,她的眼睛睜開,死死盯著李念。
李念發誓,自己還從來沒有見過一具屍體這麼瞪著自己過,所以可能有那麼一瞬間,他腦袋也是鏽鬥了,以至於張口道,「哈羅,你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