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追根究底

  案發現場的惡臭不管用多少消毒水都沒辦法掩蓋，門丁一到這兒就知道壞事了。

  「他拿走了想要的東西，」門丁嘆息，「早該想到的，不然他不會冒險偷溜進案發現場，不管那是什麼，現在肯定都不在原來的地方了，七天，一定是在七天剛好的時候，頭七，頭七，莫非是魂魄麼？哎，小璐璐，他穿的什麼衣服還記得嗎？」

  「不許叫我小璐璐，」聞璐羞惱地懟了他一拳，可是隨即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沒記住。」

  「唉，」門丁早有所覺，所以也沒抱什麼希望，「果然是這樣，不是我說你，你這點本事，別說當偵探了，打聽個八卦啥的都不夠格。」

  「人家本來就不是偵探嘛，」聞璐糗大地撓頭。

  這副可愛的模樣惹得門丁也抱怨不下去了，他颳了刮她的鼻子，「今後咱們達成個協議，不許在辦案的時候誘惑我。」

  「討厭，」聞璐羞澀地晃著身子，「我什麼時候誘惑你啦，都是你起了壞心思，男人都是壞蛋。」

  倒打一耙，絕對的倒打一耙，偏偏還發不起脾氣，門丁搖著頭走進單元門，撲鼻而來的臭氣讓他差點崩潰，可是剛犯過錯誤，再把嗅覺封閉，指不定又錯過了什麼。

  「是在這裡吧，」門丁指著一樓半的地方，防護服還沒有收起來，樓道里到處能看到嘔吐物，讓氣味更加難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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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璐鐵青著臉掏出張符紙在自己鼻子上貼上，手掐法訣，「非禮勿聞，疾！」

  符紙燃燒起來，聚集到她的鼻子上，黑黑的一團，不僅沒有削減她的美，反而更增添了些許俏皮。

  完成這個任務後，聞璐如蒙大赦，還有功夫現場演繹，「就在這兒，我摔下來，他扶住我，像這樣……」

  門丁沒理她，而是集中精神在眼前的水晶球上，要不是他腦中碰巧有這玩意的使用方法，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現場毫無線索，監控沒有發現，這家人沒有仇家，再不來點兒非正常的辦法，馬上就要丟臉了。

  「它怎麼不亮了？」聞璐馬上化身好奇寶寶，湊過來看，「有這玩意，大晚上出去可以不用帶手電筒了哎。」

  「初次使用的時候才會亮，」門丁瞪她，「你在諷刺我嗎？」

  「哪有，」聞璐矢口否認，「純粹的好奇。」

  「最好是這樣，不然呆會兒看我怎麼收拾你，」門丁突然鬆開手，水晶球沒有掉在地上，而是憑空浮起來，朝著窗外飄去。

  「跟上！」門丁二話不說就跑出去。

  天色漸晚，小區里沒有路燈，因為這裡出了事，味道還可怕的很，基本沒人亂走，連溜狗都躲的遠遠的，這就給了門丁極大的便利。

  水晶球的路線也並沒有出現在大路上，反而是出現在人跡罕至的地方，沿著樓與樓之間的小道，還有被拆掉的鐵欄杆，還要穿過一些廢棄的倉庫，甚至還有一段距離要經過不知誰家偷開的菜地。

  真是個菜鳥，門丁暗道。

  走這些地方的確可以最大限度地避開監控，可是也讓他成為最為顯眼的目標，因為這些地方比較少人來，所以冷不丁出來一個人，只要看到的，都會多看上幾眼，反而是小區里那些常來常往的路線上，小區安保等於沒有，坐在值班室里整天鬥地主和閒聊，出來進去的人他們根本不在意，因此到底哪個才是小區居民，誰都沒辦法說得清楚，只要不是穿著打扮太奇怪，帶著無法解釋的東西……

  他到底從命案現場拿走了什麼？現場的警察沒說裡面東西被人動過，現場勘察的人剛走，正在進行對比，估計不會有什麼更多的……

  不，不是東西，是味道，他身上一定有什麼味道會讓人印象深刻，因此才會專找沒人的地方走！

  正在行進中的水晶球突然要往地上落，嚇得門丁箭步上前當肉墊，才算沒有讓這個寶貝直接砸在地上。

  這裡是……

  墨綠色的架子上掛著向個水桶和拖布，還有掃把堆在一邊，用彩鋼板搭成的簡陋棚子裡有一根晾衣繩，上面搭著幾件衣服，還有看不出原來顏色的可能叫毛巾的布，一塊長長的木板釘在地上，算是凳子。

  這裡離命案現場，光是靠步行，就算取直線走大路，怎麼也得二十多分鐘，看這裡的布置，有點兒像是清潔工的臨時休息場所，繩子上掛的衣服其中一件是桔紅色的T恤，上面散發著汗味。

  「這種活兒，幹嘛不找條狗來，不是更合適嗎？」聞璐累壞了，她就算身體再怎麼好，剛才那些崎嶇的路線對她也是不小的考驗。

  「狗就沒有，貓倒是有一隻，不過指望老貓找人，還從來沒試過，找老鼠它肯定沒問題，」門丁也有些頭大，水晶球失去了感應，表明那個人的所有線索到此為止，到底去哪兒了，水晶球沒辦法再感應到，這就有些神奇了。

  水晶球是西方魔法當中最為神奇的所在，越是高明的水晶球，感應範圍廣不說，功能也很多，通訊，傳輸影像信息，找人，甚至包括預測未來，可知過去，但是應用最廣的，還是找人，這顆水晶球就算質量較差，不能坐在任意一地想找誰找誰，至少從命案現場開始找個剛才出現沒多久的人，應該問題不大，可這個兇手不光把自己所有的線索都斬斷在這兒，甚至再也無法生發出任何感應，實在是……

  「老貓已經被你慣壞了，」說到貓，聞璐精神起來，「貓糧都滿足不了它，淨吃些奇奇怪怪的東西，說不定哪天開口說人話也不一定。」

  「說不定哪天它拿筷子吃飯我也不驚訝，」門丁把那件桔色的衣服摘下來扔到聞璐頭上，「聞聞味道。」

  「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狗，」聞璐嬌嗔地把衣服扯下來，正要丟到門丁身上，突然有些愕然地停下，她在自己鼻子上抹了抹，撤掉鼻子上的法術，真的湊近衣服聞了聞，「應該是他的。」

  「不會吧，有人比我鼻子還好使？」門丁頓感意外。

  「兇手的味道我是沒聞出來，不過我臉上使用的護膚品的味道，還是勉強能聞到的，」聞璐不太肯定地說，「可能也會有別人用這種東西吧，橙子味的本來就很普遍。」

  門丁接過衣服，捂在鼻子上，使勁吸了口氣，然後把衣服拿開，在空氣里四下里嗅，「是的，絕對是他，你身上的香味是混合了體味的，而你的體味是非常獨特的，你這段時間一直跟我在一起，跟人出去私會根本不可能，是他，不會有別人。」

  「說什麼呢，私會多難聽！」聞璐粉拳亂揮，然而對於身板強壯的門丁來說，等於撓痒痒。

  沒有發現，門丁失望了，他畢竟不是狗，嗅覺再靈也有限。

  「有人！」聞璐此時突然輕聲道，拉著他躲到暗處。

  兇手回來了？他不會犯這麼大的錯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