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晚了一步

  還有人藏在這裡？我怎麼沒有發現？門丁還不等轉頭看，就被聞璐推開，一張黃紙符從他眼前射過，看起來輕飄飄沒什麼重量，質量也不怎麼樣的黃紙，飛起來卻像飛刀一樣，剛才出現過一次的白臉女鬼被射個正著。

  「啪……」

  女鬼消失的同時，剛才菜刀砸到的空調機里發出噼噼啪啪的動靜，還有黑煙透出來。

  要是還不知道問題出在這上面，門丁覺得自己可以去死了。

  「小小的障眼法，也拿出來獻醜，哼哼！」聞璐很得意地拍拍手上並不存在的灰，眼神一個勁兒朝門丁瞟，邀功的意味十分明顯。

  「幹得漂亮，」門丁乾巴巴地回了一句，不是沒感覺，是被她的眼神電到，有點兒不知怎麼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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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調機的出風口已經被菜刀砸斷，夜晚的微光里，一張跟聞璐用的類似紙符貼在裡面，風吹出來的時候，帶著淡淡的特殊味道，要不是貼近來聞，很難聞到，尤其是屋子裡有這麼重的香水味，李霜兒也不知道是不是鼻子有問題……

  「不懂了吧？」聞璐蹦蹦跳跳地過來，「是幻相符，用硃砂寫的，專門拿來嚇人的玩意，說實話，你剛才是不是被嚇了一跳？」

  「還好吧，」門丁嘴硬，可是表情出賣了他，這讓聞璐很開心。

  「你會法術？」門丁總算找到機會，先前總是有外人在場，直覺上他覺得聞璐一定不會喜歡在外人面前說出自己的秘密。

  「你不是也會嗎？」聞璐笑嘻嘻地，「別裝蒜了，你那套是西洋法術，我師傅說過，那玩意粗糙不堪，用時還長，威力又不大，尤其是在緊急狀況的時候根本不靈，你呀，還是要好好拜我為師，說不定我能教你些保命的本事。」

  「算了吧，」門丁雖然很喜歡她，但是事關自己的小命兒，還是要嚴肅些，「既然你說這裡是你老爸設計的，那就讓你來揭開這裡的秘密吧。」

  「包在我身上，」聞璐挺起胸脯，拍的嘭嘭響，一副包打天下的樣子，「讓你看看我的本事，我可不是花瓶哦。」

  門丁暗地裡狠狠咽了口口水，是不是花瓶不知道，反正真的挺……大的。

  「嗚……」

  突然而來的氣笛聲打斷了兩人之間良好的互動氣氛，門丁心裡咯噔一下，衝到窗前。

  因為離碼頭比較近，輪船出港的汽笛聲總是很響，就算有隔音玻璃還是清晰地傳進來，一艘白色的十萬噸巨輪正在緩緩離港。

  「船出港嘛，有什麼好看的，」聞璐拿出個羅盤來，在屋子裡走來走去，嘴裡念念有詞，「這麼無聊就幫我把地板拆了，說不定能看到滿地的鈔票」。

  門丁沒有了開玩笑的心思，他盯著那艘船，「你說——劉江會不會在船上？」

  「他不是死了嗎？」聞璐顯得很困惑的樣子，似乎被什麼問題難住似的，好看的眉頭皺起來，「討厭啦，不要打擾我的思路，奇怪，明明在這裡才對，難道羅盤壞掉了？」

  「死？」門丁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我也經歷過的，那可不等於所有的事都有了了結，正相反，才剛剛開始。」

  輪船的前方悄無聲息地出現一個黑色的大洞，在黑夜裡，港口的燈光都不能及的地方，就那麼沒有任何預兆地突然出現，輪船上的水手和船長大概都沒有注意到，他們的船正駛向這個黑洞。

  「嗚……」

  汽笛再次長鳴，耀武揚威之意非常明顯，渾然不知前方等待它的災難。

  快艇從遠處出現，高音喇叭里不知在喊些什麼，可能是讓它停船接受檢查之類的吧。

  但是一艘如此大的船不是想停就能停的，它徑直駛進了黑洞，很快地，一切都消失了，兩艘快艇從巨輪本來要經過的航線上交錯而過，高音喇叭里的喊聲戛然而止，看來船上的人都不約而同有了一樣的想法——「真是見了鬼了。」

  「船哪？船去哪啦？」邢海川的嗓子已經喊啞了，可在無線電里的動靜還是聲嘶力竭，「把那艘破船給我攔下來！」

  「巡邏艇報告，船——沒了。」

  「沒了？沉到海里了還是上天啦？」邢海川出離的憤怒，「一個多小時前你們就該到了，現在你們輕飄飄一句船沒了就想應付了事嗎？」

  對講機里沒有回應，此時最委屈的大概就是巡邏艇上的人了，門丁可以為他們作證，他們絕對沒有撒謊，然而這並沒有什麼卵用。

  劉江一定在那艘船上，帶著功德幣，還有一船不知多少人的命作為禮物，這會讓他在地獄過的很好吧，可當初他在神父那裡搶到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門丁目光閃動，陷入沉思。

  是的，當初在教堂，雖然門丁制止了那次瘋狂到失去理智的綁架案，可劉江到底得到了什麼，沒人告訴他，神父也沒有機會說，一切發生的太快，快到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等有時間思考的時候，卻已經來不及求證，現場留下的活人只有門丁一個，甚至身上出現的這些變化到底是怎麼回事，都沒人知道，也許劉江知道，可現在劉江也死了。

  「唰……」

  眼前的光線突然大亮，聞璐打開了燈，讓房間裡的一切都置於眼前，她這時才恍然大悟，「哦，我就說哪裡不對勁，原來是多了這個東西！」

  她此時正在臥室邊上，朝門外探頭招手，「快過來，給你看好東西。」

  劉江死了，去了地獄，這裡不管有什麼，都已經不重要了，門丁現在最想要的就是回到自己的地下室，躺在那張吱嘎作響的小床上，跟老貓聊天。

  臥室里的床腳處放著很大的盆栽，看起來似乎是一株玉蘭樹，淺粉色的花朵綻放開來，沒有一片葉子，濃郁的香味直要讓人窒息一般。

  原來屋子裡的香味是從這裡來的，只是它怎麼會大這個時候還開花？季節不對吧？還有，在臥室里擺這個，人會被憋死吧？

  「居然是桃花煞，」聞璐嘖嘖有聲，「擺明了是要讓這裡的主人不得好死，好惡毒的心思，喂，門丁，幫我把床墊搬開。」

  床墊？

  等把那厚重的床墊挪開時，更讓門丁吃驚的事情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