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一頓飯

  「看你的樣子，這種事沒少幹過，只是不太專業。」聶遠俯下身將蘿蔔拔了出來，足有大碗口大小，蘿蔔皮都紅的發亮。聶遠敲了敲泥土，「要不要等到天黑，咱們一起再多偷些？」

  「汪汪汪……」

  突然傳來狗叫，沈蓉很自然的抓住聶遠的胳膊，「完了，被主人抓到了。」

  從院內走出一位中年女人，撒花頭巾包著頭，身上穿著印花綿布小夾襖，看起來三十多歲，不足四十，體態豐腴，風韻猶存，乾淨的臉蛋還帶著幾分俏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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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腳下跟著一條黃土狗，見到沈蓉竟歡快的跑過來，轉著沈蓉聞了一圈，又在聶遠的身上聞了聞。

  沈蓉拉著聶遠加快了腳步，雖穿的鞋並不高，但走在青石板路上略顯不穩，或許是不鬆開聶遠胳膊的理由。

  沈蓉甜甜的一笑，「嵐姐姐。」

  中年女人也迎上來，拉住她的手，「大小姐可是好些日子沒來了，今天怎麼得了空？」她說著，還瞧了聶遠一眼。

  沈蓉一伸小舌頭，「想嵐姐姐了，嘴也饞了。」

  中年女人笑道：「是先想嵐姐姐了，還是先嘴饞了？」

  「自然是先想到嵐姐姐，才想到嵐姐姐做的美味飯菜。」說著，沈蓉臉蛋有些紅，帶著一點嬌羞，介紹道：「這是聶遠，我的朋友。」

  中年女人帶著笑意又打量了聶遠一翻，那眼神和神情，絕對不像是在看沈大小姐普通朋友。聶遠點點頭，「嵐姐好。」

  中年女人也點了點頭，「既然來了我這裡，就不要客氣了。」說著帶路向院裡走去，邊走邊喊，「當家的，大小姐來了。」

  門裡站著一個穿粗布汗衫的中年漢子，似是並沒打算走出來，抹了抹額頭的汗，帶著一臉憨厚的笑容。

  嵐姐瞪了他一眼，「憨貨，就不知往外迎一迎？」

  沈蓉拉著嵐姐的手，不在意道：「嵐姐姐，我又不外人，馬叔一向如此的，你就別怪他了。」

  中年漢子也只是笑了笑，「大小姐，快裡邊坐。」

  「馬叔，你別客氣，我來這不就像自家一樣。」沈蓉很是乖巧，接著又帶有關心道：「馬叔，你這是又劈木柴嗎，我看那好大一垛呢，用上一年也夠了，不要太累著。」

  中年漢子又笑了笑，「閒著也是閒著，有力氣不用也浪費了。」

  「憨貨。」嵐姐又白了他一眼，拉著沈蓉，「大小姐，聶先生咱們屋裡坐，不用管他。」

  二人隨著嵐姐向里走去，雖然從外面看就是普通的農家房子，但室內卻極為雅致乾淨，一進內室沈蓉便脫掉了鞋，地上鋪的是地毯，地毯之上鋪了竹蓆，竹蓆上放著一張小方桌。

  小桌不大，最多也就坐四個人，聶遠和沈蓉坐下後，嵐姐便將泡好的茶端了上來。沈蓉親自給聶遠倒了一杯，「這是馬叔上山采的山茶，還是馬叔炒制的，別看馬叔挺老實憨厚的，手上的一些活卻精細著呢。聶大哥，你來嘗嘗，味道雖不如頂級龍井，卻很是別致。」

  聶遠對茶沒什麼特別的要求，茶味正，好喝就成。聶遠喝了一口，初入口很清淡，細細品來有股淡雅清香，點點頭，「解渴。」

  「噗！」沈蓉一口茶噴了聶遠一身，邊掩著嘴笑，邊歉意道：「聶大哥，不好意思，我實在沒忍住。」

  聶遠拍拍額頭，「我這人一向很誠實的，我這麼忠厚老實的誠實人，蓉兒妹妹你也不放過。」

  沈蓉拉了紙巾幫聶遠擦了擦，紅著臉，「聶大的話我非常贊同，倒是和馬叔有一比。」

  自然知道她是藉機擠兌，聶遠也不在意，「嵐姐和馬叔是夫妻吧？」

  沈蓉坐回去，點點頭，「我是嵐姐姐帶大的，一直帶到十歲多，習慣了叫嵐姐姐，馬叔我見得比較少，可能感覺比嵐姐姐大上不少，所以，就一直那麼叫著。」

  應該算是乳娘之類的。聶遠點點頭，兩人又聊了一會，嵐姐端著幾個小菜走進來，不知是不是合著沈蓉的口味來的，都是比較清淡的山野小菜。

  雖然不是什麼名貴菜，卻是色得味俱全，極為精緻，看著就非常的有食慾。

  沈蓉給聶遠倒了酒，地道的純糧小燒，窖藏了至少十年以上，晶瑩剔透的液體已經有些粘稠。沈蓉給聶遠倒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目光則瞄著聶遠，「聶大哥，不怕我在這酒菜里做手腳嗎？」

  聶遠端起「滋」一口喝了大半杯，沒有那股醬香味，卻是綿軟純厚，點點頭，「好酒。」

  「謝謝你，聶大哥。」沈蓉也端起杯喝了一小口，超過六十度的窖藏小燒，瞬間讓她兩腮爬上了紅暈，用手背沾了沾嘴唇，「我以為聶大哥會一直防著我呢？」

  不防著你才怪呢？

  聶遠笑了笑，帶著點戲弄，「我一直蓉兒妹妹蓉兒妹妹的叫著，嘴這麼甜，你好意思第一次相約就害我，至少要約上幾次，被我叫煩了才好下手。」

  沈蓉又掩嘴笑起來，好看的鳳眸眯成月牙，「聶大哥，你真誠實。」說著，又給聶遠倒上酒，更是體貼的給聶遠夾了些菜。

  沈蓉又小抿了口酒，輕聲道：「手套的事不是我做的，聶大哥你相信嗎？」

  聶遠夾了口菜送進嘴裡，目光卻瞧著沈蓉，「能告訴他的目的嗎？」

  沈蓉也沒驚訝聶遠一下就猜到了是誰，略一猶豫，道：「我只知道他好像喜歡施落嫣，至於有沒有其它目的我就不清楚了。」

  聶遠點點頭，似笑非笑道：「其實這理由已夠充分了，誰敢搶我喜歡的女人，我也會殺了他。」

  沈蓉托起小下巴，手肘支在桌上，清澈的目光望著聶遠，「即是如此，聶大哥一定是將心比心，互相理解了。」

  聶遠嘴角一挑，露出一抹邪笑，「我沒那麼大度，我小心眼，誰敢搞我我就加倍搞他，不要說不是搶了他女人，就算搶了又如何。」

  沈蓉掩嘴又笑，接著很認真道：「聶大哥，你真誠實，而且，我很贊同聶大哥的話，愛情是自私的，絕不允許他人染指，正像你說的，喜歡上了就算是搶又如何！」

  聶遠突然問道：「蓉兒妹妹，你談過戀愛嗎？」

  「啊？」沈蓉愣了下，旋即搖了搖，望著聶遠，「還沒有哦，都不知喜歡什麼樣的，聶大哥，你覺得什麼樣的男人適合我？」

  「自然是我這樣的。」聶遠一臉的自信和誠實，就像是推銷產品一樣自然，「你看我誠實、忠厚、老實還可靠，決不出去勾三搭四的，而且還好養，一天三頓飯給點小酒喝就滿足了，賺了錢都交給媳婦，不亂花一分錢。」

  沈蓉臉蛋紅紅，掩著小嘴不停的笑，「聶大哥，那我是不是要從施落嫣手裡搶？」

  「呃！」聶遠又端起杯喝了口酒，「我只是拿我做個例子，像我這樣的好男人雖少，但用心找找，差不多的還是能找出一個半個，你要是搶我，我自己很開心，不過，你搶回去也是二婚了，你堂堂沈家大小姐給人做小不太好吧！」

  沈蓉一把捂住了臉，心口怦怦鹿跳，「聶大哥，你說什麼呢！」

  「看來你不是真心想搶，有點好失望。」聶遠一口菜一口酒，轉眼掃蕩了大半，「蓉兒妹妹，你再捂著臉，我可全吃光了。」

  沈蓉摸摸發燙的臉蛋，嬌嗔的瞪了聶遠一眼，「聶大哥，你可真討厭。」

  「開始討厭我了，那我得謹慎了。」聶遠放下筷子，「那個傢伙一般都在什麼地方活動，晚上又在什麼地方休息，蓉兒妹妹想來能夠了解一些？」

  沈蓉有些緊張，「聶大哥，你想做什麼？」

  聶遠捻了捻手指，「他給我打了那麼大一個欠條，我得找他要帳去，想來我找上門去，他不能再抵賴了。蓉兒妹妹放心，聶大哥知道規矩，到時會分給一成半成的。」

  沈蓉緩緩吃著菜，半天沒有說話。過了一會，瞧著聶遠怯怯道：「聶大哥，若是我說不清楚他的情況，你會不會打劫我？」

  「打劫？」聶遠一臉的嚴肅，「你怎麼能有那種想法呢，也太小瞧聶大哥了，要劫也是劫色，像蓉兒妹妹這樣清純的美女，劫別的豈不是對蓉兒妹妹的羞辱嘛！」

  「聶大哥。」沈蓉又捂住了臉，低著頭不敢看聶遠，駝鳥似的在那裡埋了好一會，才輕聲道：「紅楓山五號，聶大哥你小些，他父親的身份，和他的身份你應該清楚，周圍的守衛不會少。」

  聶遠拿起酒給她倒上，「蓉兒妹妹，謝了。」

  「聶大哥，我可能有些多了，怕是不能開車送你了。」沈蓉猶豫了一下，「車你先開回去，隨便找個地方停了就好。」

  聶遠將桌上的菜掃蕩一空，將剩下的半杯酒喝掉，站起身來，「酒足飯飽，謝謝蓉兒妹妹的款待。」往外走兩步，又忽然想到什麼，「我的電話是……」

  沈蓉站起身來，透過窗子一直望著聶遠那最後一抹背影消失，目光才微微轉了轉，摸了摸面頰，還有些發燙。

  嵐姐走進來，疑惑道：「大小姐，聶先生怎麼先走了？」

  「他突然有急事，先走一步。」沈蓉迎上來，拉著嵐姐的手，親切道：「我好些日子沒和嵐姐姐聊天了，今晚我就在嵐姐姐這裡住了，正好和嵐姐姐再學兩個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