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煽動人心

  「給我廢了他，本少要他的狗命。」趙文琦帶著就一群人就沖了上來，還沒有消腫的臉上帶著獰色，雙目赤紅，仿佛走火入魔的癩蛤蟆精，指著聶遠，「都給我上，獸金鋼，幫本少廢了，本少保證再加你兩百萬……」

  趙文琦對聶遠的仇恨可見一斑，以前誰敢動他趙家少爺一根手指，可自從遇見聶遠，短短十來天被揍了兩次，若是比武挨揍也罷了，卻是用扇耳光這種最為羞辱的方式，好歹他也是一習武之人。

  聶遠回過身來，似笑非笑的瞧著趙文琦帶著的一群人，一眼掃過去，就發現了幾個生面孔，最為明顯的就是一個光頭老外，鶴立雞群一般，有兩米多高，普通人也就到他肩膀左右，他聽到趙文琦的吼叫，頓時凝目鎖定了聶遠，一雙銅鈴大的眼睛黃中帶紅，還真有點野獸的味道。

  正當「獸金鋼」握緊沙鍋大的拳頭向聶遠走過來時，趙青雲一聲怒喝，「都給我回去。」

  「獸金鋼」停住腳，一雙眸子依然盯著聶遠蠢蠢欲動，在他看來揍翻這個黃皮「小個子」就相當於兩百萬，吸引力還是很大的。

  趙文琦憤怒的臉上青筋直跳，對著他父親吼道：「你攔我幹什麼，我要廢了他，我要殺了這個雜碎——」

  趙青雲氣得太陽穴都鼓了起來，「蠢貨，給我滾回去。」

  趙文琦突然忍不可忍，跳了起來大吼大叫，「你不蠢，被人指著鼻子罵，你連屁都不敢放，你不蠢，你兒子被揍得豬頭似的，你連面都不敢出，我蠢因為是你種沒種好……」

  

  「畜生，給我滾下去。」趙青雲差點心臟病突發，一張臉豬肝一樣，渾身顫抖，「快，把他給我拖下去，畜生——」

  青雲武術社的人七手八腳將趙文琦拖了下去，有的還捂住了他的嘴，趙文琦是連躥帶跳，鞋都踢飛了。

  「獸金鋼」也極為不甘，盯著聶遠，比了一個很具有侮辱性的挑釁手勢，「聶遠，你是這個。」

  聶遠同樣送了一個侮辱性的手勢，「你的主子——都是這個，人話你聽的懂？」

  獸金鋼「嘭嘭嘭」在胸口擂了幾拳，邁開大步就向聶遠走來，聶遠心裡一樂，面上卻不動聲色。

  「獸金鋼，給我回去。」趙青雲一聲咆哮，見獸金鋼還有僵持的意思，「我是會長，怎麼，連我的話也不想聽了？」

  「獸金鋼」這才不甘的轉身向回走去，從神色上看，他對趙青雲並沒有什麼尊敬和懼意。

  趙青雲更想就此把聶遠給廢了，只是這場上的形勢對他已極為不利了，再火上燒油，怕是就要失控了。

  強忍著怒火，趙青雲連深吸了幾口氣，今天他的臉算是丟徹底了，就連兒子都不給他長臉。目光盯聶遠，怒火化為陰鷙的寒芒，聲音低沉的仿佛野獸在捕殺獵時喉嚨中發出的動靜，「年青人，可以了，你我各退一步如何？」

  聶遠之前的話字字誅心，不足兩分鐘的一段話，就將他做足功夫準備的一切付之東流，更是模糊人的思維，將常勝武館縱火事件和他們青雲武術社聯繫在一起，趙青雲再憤怒也只窩在心裡，因為從聶遠話中根本找不出他有指向青雲武術社的證據。

  現在，趙青雲所想的，就是絕對不能讓常勝武館退出，否則，損失就大了，而常勝武館卻不會有任何影響。

  聶遠怒火不減，甚至還有餘怒未發，「哼，趙社長，你是倚老賣老，還是以勢壓人，沈氏是你的後台，裁判評委都是你的朋友，我們常勝武館直接輸給你們算不算退？那好，我們常勝武館退出，你們贏了，大獲全勝。」

  本來，趙青雲是借用沈氏家族，以及一些有關領導的關係提高影響力和地位的，若是在擂台上再蹂躪常勝武館一翻，這些背景將會成為青雲武術社發展的助力，現在倒是好，聶遠一句話就全顛覆了，成就了他惡霸之名。

  趙青雲咬牙切齒，「年輕人，給自己留——」

  不等他說完，聶遠陡然喝斷，「不要總拿年輕人來壓我，你要想受人尊重，就要拿出點讓人尊重的樣子，拿出點前輩的氣度。我們常勝武館，年齡最大的不過三十左右歲，館主更是一個剛走向社會不久的弱女子，都得尊你一聲前輩，可你有前輩的氣度嗎？處處刁難，處處下絆子，往小了說，你是自私自利，往大了說，你就是發揚傳統武學的攔路虎，傳統武學已經式微，若是都如你這樣的前輩，我們的傳統武學還有希望嗎？

  我們常勝武館這些年輕人聚在一起，除了對武學的共同熱愛，還有一個共同目標，就是為傳統武學做點貢獻，為了全民健康添磚加瓦，難道想做一點事業就這麼難嗎？」

  聶遠最的一聲大吼，頓時成為爆發點，全場兩三千人「轟」一下爆發了。佟大偉滿臉的激動，站起來舉著拳頭大喊，「打倒壓迫後輩的攔路虎，我們要公道，壓弱媚強是對武學精神的侮辱，我們絕不答應。「

  接著一個個喊起來，「我們要公道，我們要公平，不要陰謀詭計，不要爾虞我詐，我們要做傳統武學的繼承人。」

  「弘揚武學，發揚常勝武館的精神，我們弱不欺，強不懼，打倒青雲武術社這樣的攔路虎。」

  觀眾也是瘋狂的往前擠，都是年輕人，是最容易衝動的時候，「你還想做趙天霸不成，簡直不要臉，滾下台去。」

  「什麼趙天霸，是趙老狗，趙老狗，滾下台去。」

  「看你那一張尖酸刻薄的老臉，就不是好鳥，我們不要看你，給老子滾下台去。」

  「我們是來看公平公證比武的，不是看你耍陰謀詭計，以勢壓人的。」

  「台上那些所謂的評委和裁判也滾吧，都是一群為虎作倀的狗，快滾！」

  「砸死他……」

  一時間，礦泉水瓶子，飲料瓶子，甚至爆米花，薯條都砸上了主席台。

  常勝武館的學員，甚至包括教練在內，都是一激動和亢奮，聶遠在他們心中的地位更上了一個大台階，現在一人發他們一條槍，讓他們沖陣陷陣都不會猶豫。

  施落嫣抬頭望著聶遠，小粉拳暗自緊握，儘量不讓自己像學員一樣激動的失控，可是一張晶瑩的臉蛋還是紅的分外嬌艷。施落嫣也算是領教了，這個臭男人，在煽動人心上，比他的功夫還要高上一籌。

  忽然，施落嫣感覺到身邊有一道與學員不同的火熱目光，不由扭過頭來，那道目光也正好轉過來，四目相對，頓時火花四濺。

  體育館二層的貴賓區，戒備森嚴，許多黑色中山裝的精壯男子分散在各處，在他們嚴密的把控內部是一男一女，男的五六十歲，正是沈建，而另一位二十初頭的女子則是沈蓉。

  沈蓉的臉泛起一抹激動的潮紅，一雙單鳳眼晶晶光亮，自聶遠出現，她的目光就幾乎沒怎麼離開聶遠的範圍。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聶遠的本人，與她想像中的形象完全不同，並非那種肌肉男，也不是那個那種強悍蠻橫的樣子，而是類似趙子龍般的人類，更是與她幻想中的白馬王子高度重合。

  沈蓉暗暗捏緊小拳頭，心裡有股衝動，「若是他肯來助我，那麼……」目光不由看向了父親沈建。

  沈建的目光則又不同了，那是仇人相見，一雙眼睛瞪得血紅，扶著護欄的手臂都在劇烈的顫動。

  沈蓉摸摸臉蛋，控制了一下情緒，儘量恢復平常的樣子，「爸，你不要激動，蓉兒有辦法對付他。」

  沈建「砰」的一拳砸在護欄上，「此子一定要除掉，一定要儘快除掉，否則，必成心腹大患。」忽然想到沈蓉似乎說了什麼，「蓉兒，你說什麼？」

  沈蓉往下面瞟了一眼，道：「目前最重要的是先控制住場面，恢復比賽，若是任其發展，趙青雲將一敗塗地，咱們沈家也會受到些影響。」

  沈建的臉色有些沉重，點點頭，「蓉兒，你是不是有了主意？」

  沈蓉很自信，卻又不張揚，「爸，你放心，蓉兒自小被你教導，也是見過大場面的。」

  沈建沒多猶豫，「好，你去吧，多帶幾個人下去，注意安全。」

  對於沈建的交待，沈蓉沒應諾，也沒反對，反而在離開時，對不遠處的幾人交待了一下，「你們不需要跟著，照顧好父親。」

  沈蓉從二樓貴賓區下來，身邊只帶了一個人，目光又放在了聶遠的身上，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聶先生，可否借一步說話？」

  聶遠自然也看到了走過來的女子，或者應該稱女孩好一些，整個人很清爽，年齡有二十多歲，卻是有一種沒出校園的單純氣質。

  沈蓉離聶遠兩三步的距離，不遠也不近，見聶遠一副疑惑的目光，道：「我是沈蓉，沈齊的妹妹，聶先生應該不陌生吧！」

  她的臉上依然保持著親和的微笑，仿佛不是仇人，而是朋友的妹妹，聶遠倒是感覺很有意思，「不能用不陌生這個詞，因為我和你哥根本不認識，不過，我倒是很願意認識沈小姐。不知沈小姐有何指教，是想做和事老，還是過來做調停人？」

  「都不是。」沈蓉的目光閃過一抹狡黠的，卻又單純的讓你看出來，「我一個小女子怎麼能控制住這麼大的場面，我只想看精彩的表演，不知聶先生可否給小女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