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尋孳闌

  而尋孳闌的孳字，倒是比較生僻，但是意思卻很如同，就是繁殖的意思，說起來也就是祖輩希望人丁興旺而已。

  闌珊的闌字貌似就有一點點和孳字有一點點衝突了，闌珊的闌字，通假字通攔，如果祖輩希望人丁興旺的話那麼這個闌字就有一點點不搭調的感覺了。

  而且這個字還有一個不太好的寓意，就是殘，也就是將盡的意思，常常用來必須快要結束。

  不知道為什麼，顧九就是這麼的對這個名字較勁……。

  「你是怎麼知道尋孳闌的名字是那三個字的？」對比起他到底是不是野啞巴，實際上我倒是更好奇這個，因為我知道，依照顧九這種敘述的方法，待會是一定會告訴我這個人到底是不是野啞巴的，就突然她憋的住賣關子給我，我也可以去問大鬼啊，相比之下，我倒是覺得顧九是怎麼知道他的名字是這三個字，並且還閒的沒事幹給別人說文解字了一番的。

  而顧九聽罷了我的話，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然後說道「你看我激動的把這茬都給忘了……」。

  原來尋孳闌在說自己的名字的時候，非常明智的掏出來了自己的身份證，顧九對著身份證揣測了半天之後，又想起來自己和野啞巴的第一次相遇。

  當時的顧九，也是如同眼前的尋孳闌一樣，一臉傲然正氣的拿出來了身份證，以為身份證就可以證明自己是自己了，然而，她錯了，野啞巴一句「這玩意我有一堆，幾乎可以湊齊百家姓了」給一下子秒殺了……。

  原本這個時候，顧九是準備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但是顧九頓了頓，因為她想到了剛剛大鬼阻止自己說下斗的事情，所以保險起見，顧九還是不準備把這些事情給搬到檯面上頭來說了。

  所以就安安靜靜的聽著眼前這個人叨逼叨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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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尋孳闌說他是祖祖輩輩在洛陽這裡生活的老實人（老實人？俗話說得好，無奸不商，無商不奸，我也是開古董鋪子的，我都沒敢說自己是老實人……），靠倒騰這些古玩，尋孳闌他們家也算是有一點點家底，這個風存館在洛陽這裡也算是有名頭的地方，所以，尋孳闌就讓顧九隨便打聽，不管是洛陽本地還是古玩市場上頭，都可以去打聽打聽，他尋孳闌雖然不是什麼有名頭的人物，但是「洛陽風存館」這個名頭卻還是可以打聽到一點點的。

  而顧九和我其實想的都差不多的，像野啞巴那麼精明的人，做事估計都是走一步路就已經把下一個拐彎口的路給鋪設好了，這種做事方法才真的是斗道上老手的做法。

  所以，如果尋孳闌就是野啞巴，那麼野啞巴在用尋孳闌這個身份的時候，應該是早早的就已經把尋孳闌這個身份給準備好了，就算是顧九這個時候真的跑出去然後四處打聽關於風存館尋孳闌的事情，估計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那只是在他編織的世界裡頭按部就班的闖關而已，一切都是他已經安排好的。

  所以，顧九非常識趣的沒有去傻了吧唧的跑出去問別人，而是繼續狐疑的看著尋孳闌說道「你既然是做古玩的……，那麼你是從哪裡收的古董呢？」。

  聽到顧九的這一句話，大鬼猛然一怔，剛剛他還在四下觀察這裡的陳設呢，沒成想顧九這個只要作不死，就往死里作的傢伙竟然直接問出來了這麼一個大不違的問題……。

  這古董鋪子好比飯店，這古董就好像是飯店的招牌菜，這些菜們都有自己秘制的做法，這個做法，就好比古董鋪子裡頭那些古董的來源。

  你試試去到一家秘制工藝的飯店，上來就問人家「你們著招牌菜怎麼做的？」，看看人家會不會告訴你。

  「這位小姐說笑了，我的東西，自然是我收來的，具體位置，鄉鎮村落，擔客俗人，有人願意賣，碰見合適的我也就收了」尋孳闌但是好脾氣，示意鋪子裡頭的夥計給顧九大鬼兩個人上茶，然後三個人落座之後，尋孳闌一臉江湖世故的說道。

  「你既然是祖祖輩輩幹這個的，總不可能僅僅是靠別人賣給你你再轉手吧？這種銷售鏈實在是太不穩妥了，像你們這種干古玩的，最重要的就是保本了，所以，如果只是靠你說的那樣，去鄉下收一點，別人來賣一點，你們這個風存館還真是風水不一般」顧九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是這個行業裡面的大忌，那一本正經的莫模樣看的大鬼都想衝上去扛起顧九就走。

  這個時候大鬼腦袋裡頭突然出現了一個糾結的問題，那就是待會是稱呼顧九為顧九呢，還是陳假蘇呢？

  這要是稱呼她顧九的話，萬一被宮本涼冶那邊的人察覺出來了點蛛絲馬跡，雖然大體上來看，就算顧九被發現了也沒有什麼，但是如果宮本涼冶真的知道了從一開始我們陳家就在給他們唱一出大戲，那麼我們回頭和宮本涼冶一起去找那個什麼洛陽故都的時候，宮本涼冶多多少少對我們會有一些隔閡，這個隔閡是非常不好的，本來我們就是被宮本涼冶當做敢死隊的，如果顧九暴露，那麼宮本涼冶絕對不會對我們手下留情的。

  然而，如果大鬼稱呼顧九為陳假蘇的話，那麼如果尋孳闌真的就是尋孳闌而不是野啞巴，那麼他要是打聽出來了陳假蘇就是南京陳家獨掌大權的大小姐，那麼我們陳家的人可算是丟到了北冰洋了……。

  權衡利弊，大鬼想了想，丟人就丟人吧，小不忍則亂大謀。

  這個時候如果我在場的話，是真的很想誇讚大鬼的見地的，這做的非常好。

  果不其然，尋孳闌聽罷了顧九這一本正經的話，整個人其實是有片刻懵圈的，怎麼說呢，尋孳闌一開始只是覺得顧九這個丫頭腦子有點問題，不過就是認錯人了而已，說起來這也沒什麼。

  但是顧九這義正言辭的一段提問，可算是把尋孳闌給問的有點坐不住了……。

  這女的腦子有病吧？買東西就買東西，叨逼叨那麼多神經病啊？而且還問這些問題？這要不是有點關係或者說是看你是一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哪個老闆願意這麼心平氣和的對付一個像顧九這樣不知好歹的神經病？

  恐怕要不是大鬼這個「跟班」在顧九的身邊，恐怕顧九早被人家打出來了。

  而顧九是真的不知道這個問題不能問麼？呵呵，其實不然，顧九雖然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但是她十幾年的閱歷，一點也不比我們這個行當裡頭那些比她大七八歲的人要淺薄，她的出身，註定了她要比普通人厲害那麼一點點。

  或許，也不是一點點。

  「這位小姐，你要是買東西，那就看看我的鋪子裡頭哪些東西入的了你的法眼，如果你不是買東西的，恕不遠送」尋孳闌看著顧九那人畜無害的模樣，越看越覺得可怕，隨即就下了逐客令。

  而顧九卻依舊一口咬定尋孳闌就是野啞巴，就算真的不是野啞巴，那也是野啞巴的孿生兄弟，她已經放跑了野啞巴一次了，這一次好不容易有了點線索，顧九怎麼可能放過？

  而她此刻依舊是一臉「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顧客」的模樣，看著尋孳闌，生怕自己氣不著尋孳闌，她此刻就是希望尋孳闌能夠自亂陣腳。

  「大開兩扇雕花門，笑迎八方友客來，天金地銀水圭玉，手帳一本福禍債，這是你們古玩行當裡頭的一句話吧？」顧九被下了逐客令之後，倒是沒有像普通人那樣揮袖離開，而是依舊穩如泰山的坐在風存館裡頭的雕花椅子裡頭，看著尋孳闌，然後笑著說道。

  我幾乎可以想像到顧九到底是一個什麼模樣的表情了，畢竟她假扮陳假蘇替我糊弄上野川黛和胡晨的事情我可是歷歷在目。

  那通身的氣派和行為處事，我可是鑑定過的，我幾乎可以斷定，這個時候顧九一定是一副慵懶的模樣，但是肯定氣場兩米八。

  「這位小姐既然是行家，那就說明來意吧」尋孳闌這個時候已經不認為顧九是單純的認錯人了，他直接判定顧九是來找麻煩的了。

  聽罷了尋孳闌的話，顧九立馬一臉嚴肅的眯著眼睛看著尋孳闌，接著一本正經的說道「你真的不是野啞巴？」。

  這一句話，連一旁剛剛入戲的大鬼聽罷都一瞬間崩盤了……。

  顧九剛剛才營造出來的氣場，可以說是一瞬間就被破壞了，不得不說，大鬼這個時候甚至都想蹦起來對著顧九吼一句「你有完沒完！」，然後扭頭就逮著尋孳闌一頓胖揍，野啞巴是何許人也？就算為了演戲野啞巴可以扛著一頓打，但是野啞巴可是一個練家子，大鬼動動手多少可以試探出來一點點。

  而一旁壓根不知道有人想揍他的尋孳闌呢，他聽了顧九的話，整個人都陡然生出來一種無力感，隨即不耐煩的對著顧九說道「今天這生意我不做了，你們自便吧」。

  說罷，就一甩唐裝長衫的衣擺準備往後堂走過去。

  這是不想理會顧九的節奏了。

  然而顧九卻沒有一把叫住尋孳闌，因為顧九發現了一個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