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小鬼蛇

  藉助著暖黃色的燈光，大鬼看到了自己的周圍竟然有很多的反光點。

  沒錯，那些金色的反光點，就是一隻只小鬼蛇，暫且就叫它小鬼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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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據大鬼粗略估計，目前他們能夠看到的蛇，應該有……，也不好用數字來形容，打個比方吧，每隻小鬼蛇的體型都是出奇的勻稱，並且長度幾乎都差不多保持在三十厘米左右，一個個的兩半尾巴也都差不多是五厘米左右，頭都像一塊手錶的錶盤一樣大小，最重要的，是它們之間的距離，基本上前後左右每隔開二十厘米就有一隻小鬼蛇，燈光所能夠波及到的範圍裡面，全部都是這種小鬼蛇……。

  這還不算，待大鬼學著偃惹一樣不說話然後側耳傾聽的時候，他仿佛聽到了一個緩慢的泥石流在慢慢的吞噬著山坡。

  這小鬼蛇的數量已經完全超過了大鬼能夠估計的範圍以外了，並且大鬼也絲毫不想去估計它們那數以萬計的同伴到底把遠處覆蓋成為什麼樣子了。

  那種蛇的身體爬過碎石，然後鱗片和碎石摩擦的聲音聽起來都讓大鬼一個糙漢子毛骨悚然，然而偃惹卻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仿佛偃惹從小就是在這裡長大的一樣。

  「你難道……，不覺得，不覺得噁心麼……」沒錯，大鬼覺得這個聲音聽起來真的非常的噁心，而且非常的瘮人，但是偃惹卻只是淡淡的環顧了一下周圍，然後一本正經的說道「他們不會攻擊我們」。

  「你怎麼知道？你會耍蛇啊還能夠看出來它們的意圖？」大鬼這個時候已經完全喪失常識能力了，待他說罷順著偃惹的眼神往下看的時候，大鬼終於明白了偃惹的話是什麼意思，偃惹不是會耍蛇，而是他隨時隨地都能夠保持一種淡定的狀態，然後觀察周圍的所有情況。

  只見那個小鬼蛇大概是在這個地下待的時間太久了，也有可能是世世代代的待在這裡繁殖，接著他們就進化了，摒棄掉了不太需要的眼睛，所以它們的眼睛看起來是非常的空洞的。

  然而，因為大鬼和偃惹就站在小鬼蛇入水的必經之路上面，所有的小鬼蛇都是直直的往它們兩個身上沖，然後在衝到了他們兩個身邊小半米左右的時候，它們就仿佛自帶雷達一樣的偵測到了前方的龐然大物，並且一個個立馬往旁邊掉頭，接著一個個繼續往水裡面沖。

  其實這個畫面光想想，都覺得挺搞笑的。

  「它們都在往水裡面沖？」大鬼一看到它們一副不願意搭理自己的模樣，他立馬就放棄了對毒蛇的顧忌，隨即就開始猜測他們到底在幹嘛了。

  真難為偃惹這麼安靜的一個人到現在都都沒有把大鬼這個話嘮給打暈過去，不過想想也是，偃惹每次和野啞巴一起下地的時候，面臨的也是這樣的畫風吧？畢竟野啞巴也是一個實打實的話嘮啊……。

  一旁的偃惹聽罷了大鬼的疑惑之後，難得的回應了一把大鬼，只聽他一邊盯著水裡一邊說道「它們進入到了水裡面之後，會變大」。

  這一句話可給大鬼聽出來興趣了，原本他覺得這個小鬼蛇除了長的有些奇怪之外，其實也就沒什麼了，誰曾想它們竟然還有木耳遇水則發的功能？難不成它們是吃木頭長大的？

  「你看，這裡面的蛇，明顯要比岸上的蛇要大一些」偃惹伸長了胳膊儘量把礦燈往前面放，好讓大鬼能夠看清楚水稍微深一點的地方，能夠看的稍微直觀一點。

  目光能夠看清楚的蛇拋開水面和水底的視覺差，估計應該已經增長了四五厘米的樣子，這個距離聽起來其實沒有什麼，四五厘米啊，不就是幾個指甲連在一起的長度麼，但是，這個長度如果發生在了小鬼蛇的身上，那可就讓人嘆為觀止了。

  大鬼此刻已經不知道自己該話嘮些什麼了，因為這個遇水則發的鬼屬性，真的讓大鬼震驚了。

  目前為止，動物裡面，貌似沒有能夠在水裡面泡了一會之後，能夠變大自己身體的六分之一的吧？

  這簡直就是在開玩笑吧？

  這個暗河在他們一開始有手電的時候，是看到過它的長度的，目測估計這個河面的寬度應該在一百米左右，當然，它的深度那就不知道了。

  不過目前先不管深度的問題，試問，這個河的中心還有多少蛇？已經有多少蛇爬進入到了河中央？河中央的蛇已經泡了多久？六分之一是它們身體的極限麼？它們還會再繼續泡大下去麼？泡到極致之後它們會有多大？

  一時間，和古墓無關，和逃生無關，和此刻的處境也無關的問題，深深的影響到了大鬼的思緒……。

  然而偃惹就比較現實了，他在發現這些小鬼蛇並沒有什麼攻擊性之後，就招呼大鬼繼續往前走了，這些蛇總不可能就是生活在這個防空洞一般的地方吧？它們吃什麼？這裡的溫度夠它們繁殖麼？這裡除了它們好像就沒有別的小型生物了吧？它們數量這麼多，不可能是吃石頭或則是靠意念長這麼大的吧？

  所以，問題來了。

  它們從哪裡來？從它們空洞的眼睛裡面，並不可以完全判定它們就是在這個暗河這裡喝水長大的，所以，它們應該也有別的入口，讓它們進入到這裡。

  具體為什麼這裡排水的時候會距離這麼多的蛇，這個問題偃惹表示不想深究，因為這個問題目前對於偃惹來說，絲毫沒有思考的價值。

  但是大鬼不同了啊，他的腦迴路很大一部分其實是和小妖精一樣，在不遇見什麼大事的時候，他的智商甚至還不如小妖精。

  所以這個時候，大鬼又開始吵吵了。

  「誒偃惹你說，這玩意兒吃什麼鬼東西長大的？難不成吃海綿長大的？或則是木頭？怎麼還有這種技能？」大鬼叨逼叨完這個問題的時候，本以為偃惹是不會回答的，誰曾想偃惹突然來了一句「你知道冬眠麼？」。

  「冬眠？冬眠我知道啊，東北那邊一到冬天好多動物都趴雪地底下，掏雪窩子賊好玩了，有時候狐狸豹子也會掏，它們掏起來的動作就跟大白熊一樣，就是我沒掏過」大鬼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中無意間露出了一點點的憧憬，這個憧憬只是片刻的神色，一轉眼就沒有了，不過他說話的語氣還是能夠聽的出來的。

  據說大鬼祖上是東北人，不過由於由於父輩和祖輩的關係，他從來沒有見過東北哈爾濱黑龍江大雪天的時候是什麼樣的模樣，這些關於東北的「記憶」，都是這些年他和別人瞎扯的時候聽來的。

  其實陳二爺也不是沒安排過大鬼去東北看看，只是大鬼覺得只是去東北玩玩，那也是閒的沒事了，如果要是二爺有生意在東北，並且有事要去東北，他跟著去也就去了，可是自己一個人特地跑一趟東北，有點太矯情了。

  況且，大鬼去東北，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自己和東北的聯繫也就僅僅限於自己是東北人而已，只是他這個東北人，卻從來沒有去過東北。

  然而偃惹可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他會捕捉別人眼神裡面一閃而過的情緒，同樣也會注意到別人的微表情和小動作，他能夠告知到一切別人流露出來的，哪怕只是一丟丟的小情緒。

  但是，這些東西，和他沒有關係。

  沒有錯，偃惹認為大鬼所流露出來的那種情緒，對眼前情況的分析，對目前是否能夠脫困，一點點用處都沒有，所以偃惹繼續了他的話說道「蛇一類的冷血動物有冬眠，肺魚，蝸牛，悍龜，魔鬼蛙等等，這些生物都有夏眠的喜歡，並且大部分都是冬夏全眠，旱龜甚至一年三百多天都是在沙子裡面的，你看看這些蛇，是不是和它們很像？」。

  「三百多天……」大鬼看著腳底下路過的小鬼蛇們，一時間震驚了，難不成這些玩意也是如同偃惹所說，是一種長時間處於休眠狀態的蛇？並且只有這裡發水的時候他們才能夠活過來？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弄明白它們的習性對我們絲毫沒有作用，我們現在要做的，是順著它們來的方向，找到它們進入到這裡的入口」偃惹時時刻刻都在保持一個冷靜，一個擁有絕對目的性的冷靜，就算是剛剛和大鬼瞎侃了幾句關於這個蛇的問題，但是他的重心還是放在尋找出路上面，畢竟手裡面的礦燈也不是一個長久照明的東西。

  既然這裡能夠出現蛇，那麼這裡還有可能出現什麼別的東西，畢竟老天素來都是不拘一格降人才的，沙漠裡面放個月亮湖，大海底下整一個城市，反正只有你想不到，沒有老天爺不敢幹的事情。

  所以，如果再這麼一直的耗下去，先不說他們兩個人的體力能夠扛多久，就說萬一礦燈罷工了，他們兩個那也離完蛋不遠了。

  如果再碰見一點老天爺饋贈的禮物，來點蟲子啊大魚啊一類的攻擊性生物，他們兩個在這個黑暗裡面相當於就是兩個瞎子，只有等死的份。

  所以，時間就是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