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
2024-09-22 02:29:10
作者: 楚歌
孫康宜聽了他的話吃了一驚,但隨即對他說道:「你都知道了?」
夜秋霖說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個道理孫兄比我清楚。」
孫康宜笑著說道:「一開始我是真的很欣賞你,只可惜道不同不相為謀。」
夜秋霖說道:「那就你走你的陽光道我走我的獨木橋,這個義幫本來就不是我想要的,你要你便拿去。」
孫康宜說道:「你知道我從來不要別人的施捨,不管是你還是沈棠,我到底哪裡不如你,我不明白。」
夜秋霖說道:「你沒有什麼地方不如我甚至還比我適合這個義幫,所以我把這個義幫交給你,我是認真的。」
本章節來源於𝕓𝕒𝕟𝕩𝕚𝕒𝕓𝕒.𝕔𝕠𝕞
孫康宜說道:「好,你要見他我幫你去跟他做這個交易。」
木一鳴一點都不奇怪夜秋霖想見他,他損失了一員大將,他還覺得這個夜秋霖他真的是小瞧他了,不過他早就做好了打算,手上有陸芸裳這個最後的把柄,他卻什麼都不怕了。
夜秋霖跟林佩文那邊說了自己的計劃,木一鳴一定就是日本那邊的一個主要的頭目,如果能除掉木一鳴,那日本人那邊肯定會大亂,但是這個木一鳴老奸巨猾,自然的夜秋霖要有所部署,更何況陸芸裳在他的手上。
林佩文知道這確實很冒險,但是除了這個卻別無他法,不管是殺了木一鳴還是救出陸芸裳都是當務之急。
木一鳴很快便來了信,讓夜秋霖去一個地方之身赴約,夜秋霖沒有任何的猶豫便去了,夜秋霖沒有想到木一鳴選的地方是一個學校。
夜秋霖趕到的時候木一鳴已經早早就到了,木一鳴旁邊沒有任何的人,但是夜秋霖知道周圍肯定部署了不少的人,木一鳴看著他說道:「你來了,你知道嗎,這個地方是當初你爹跟我還有陸遠中一起學習的地方,你爹和陸遠中什麼都比我優秀,什麼都比我好,他寫出了這驚世駭俗的機械論,但是我呢學了幾年也就學了皮毛,憑什麼上天這麼的不公平,你爹這個老頑固我跟他說了你賣給日本人,大家都能過上好日子,但是你爹竟然說學術不可以用金錢來衡量,在金錢面前學術算個屁,所以我把他殺了把機械論賣給了日本人,可是我沒想到你爹竟然留了一手,給我的是那無用的部分,好一個周斌真是厲害,我因為那假的機械論受了多少苦沒有人知道,我的父母因為我是漢奸到死都不原諒我,我是啊,可是我為了誰,我恨你們,恨你們每個人,尤其是沈棠,如果不是沈棠出那個狗屁主意,我怎麼會失手呢,周斌怎麼會留一手呢,我又怎麼可能被日本人所恥辱。」
木一鳴越說越激動,情緒儼然已經失控。
夜秋霖嘆了一口氣說道:「這一切不過是你咎由自取,木一鳴你真的是執迷不悟。」
木一鳴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說道:「我是執迷不悟,但是我擁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最好的。」
木一鳴想來真的是走火入魔了,夜秋霖跟他說再多卻也是浪費口舌,夜秋霖說道:「我把你要的帶來了,你放了陸芸裳。」
木一鳴看了看他笑了笑,然後拍了拍手說道:「出來吧。」
陸芸裳從後面木訥的走了出來,夜秋霖一陣欣喜,但是欣喜過後也發現了不對勁。
陸芸裳穿著和服,整個人一動不動跟一個傀儡一樣,夜秋霖憤怒的對木一鳴說道:「你對她做了什麼?」
木一鳴說道:「她現在受我控制聽我指揮,就是我的傀儡,所以你不要給我耍什麼花樣,不然的話我就讓她殺了你再自我了斷。」
夜秋霖拿出胸口的那本書說道:「你要的在這裡,你放了她。」
夜秋霖舉起手中的書,木一鳴對他說道:「你把書丟給我。」
夜秋霖咬了咬牙說道:「一手交人一手交書。」
木一鳴對陸芸裳發好了指令,讓她走到了夜秋霖那邊。
夜秋霖一把把人拉了過來,但是對面的人一副茫然的樣子完全不認識他。
夜秋霖惡狠狠的對木一鳴說道:「你將它恢復原來的樣子,我就把這書交給你。」
木一鳴說道:「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使詐,你先把書丟過來。」
夜秋霖想了想咬了咬牙把那書扔了過去。
木一鳴從頭到尾翻了一下果然是完整的機械論。
他仰天長嘯:「這機械論終於是我的了。」
夜秋霖對他吼道:「把她恢復成原來的樣子。」
木一鳴打了一個響指。
陸芸裳卻從夜秋霖的懷裡掙脫開來,他從懷裡掏出一把刀來直直的對著夜秋霖就刺了下去。
夜秋霖閃躲不及肩膀上就中了一刀,鮮血流了一地。
陸芸裳朝著她又砍了第二刀。
這樣的陸芸裳就是一個傀儡,夜秋霖並不能傷了她。
木一鳴對他說道:「能死在心愛的人刀下,也算是我送給你的禮物吧。」
木一鳴太了解他的弱點,如若是陸芸裳就算死在陸芸裳的刀下他也不會有任何的怨言,但是木一鳴比誰都清楚陸芸裳是多麼的懼怕殺人,她清醒之後一定會後悔,正在他失神的時候,那刀又刺了下來。
這一次夜秋霖閉上了眼睛,對陸芸裳說道:「姐姐,我愛你。」
夜秋霖預想當中那種錐心的疼痛卻沒有到來,夜秋霖只聽到哐當一聲。
夜秋霖睜開了眼睛只見陸芸裳痛苦的抱住了腦袋,旁邊的木一鳴卻呆了,他的控心術從來沒有失控過,更何況陸芸裳的脖子後面還扎著針。
陸芸裳陷入了痛苦之中,夜秋霖知道陸芸裳還沒有完全喪失意志,他緊緊的抱住陸芸裳說道:「你清醒點。」
可是木一鳴卻有了上來直接推開夜秋霖在陸芸裳的脖子後面動了一下,陸芸裳卻又跟瘋了一樣,拿著地上的刀就朝著夜秋霖刺了過來。
夜秋霖的腦海中閃過他跟陸芸裳在一起的點點滴滴,甜蜜的美好的夜秋霖不自覺的露出了微笑,這輩子有你便是我最大的幸福。
木一鳴在一邊哈哈大笑說道:「周斌啊周斌我這就讓你兒子去見你。」
卻沒想到陸芸裳卻直直變化了方向把那刀朝著木一鳴刺了過去,木一鳴驚恐的捂著胸口看著她,那鮮血染紅了那本書。
夜秋霖顯然也沒有對現在的狀況反應過來。
木一鳴痛苦的倒在了地上,他不信他不該是這樣的結局,那本機械論還在他的腳下,卻像一個無聲的諷刺,木一鳴拼盡最後一點力氣從嘴裡發出了一陣口哨聲,可是沒有人過來,一個人都沒有。
木一鳴在外面部署的那些人早就被林佩文的人全都干趴下了,那些跟在木一鳴身邊的人沒有木一鳴的吩咐根本不敢動手,林佩文的人不費吹灰之力便干到了他們,木一鳴痛苦的掙扎了幾下,但最後卻還是一動不動,夜秋霖看著他最後卻還是一點點想抓住那機械論,但是終究到死他還是沒有能夠完全擁有這機械論,夜秋霖交給木一鳴的機械論也是假的,夜秋霖料准了木一鳴不會仔細翻看,便給了他缺斤少兩的機械論,他果然沒有懷疑。
只是現在他最欣喜的是陸芸裳,陸芸裳的刀拿在手裡倒是卻沒有發抖,她看著夜秋霖目光里是夜秋霖熟悉的柔情。
夜秋霖一下子把陸芸裳抱在了懷裡,他對陸芸裳說道:「你嚇死我了,沒事就好。」
其實陸芸裳很早便清醒了,某一天清醒的毫無預兆,她只知道自己處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脖子後面隱隱作痛,她低下頭才發現地上掉了一根針。
她的後腦勺還有些痛,她想起來剛剛她好像跌倒了,然後爬起來便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她隱約有些記憶但是記憶卻總是很模糊,她反應了兩秒便知道自己是被控制了,她看著地上掉落的針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她便知道這個針怕就是控制自己的那個東西,她覺得自己現在不能被懷疑,只有待在這裡才能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
陸芸裳想了想撿起那針朝著自己脖子上刺痛的地方的旁邊重新刺了上去。
不久木一鳴便來了,陸芸裳儘量表現的不動聲色跟個木頭人一樣,如她所料,木一鳴每一次來都不會停留太久。
直到木一鳴跟她說:「你聽到我的響指聲便出來,並且拿出我給你的刀殺了他。」
陸芸裳茫然的回了一個是。
剛剛的那一下只是為了讓木一鳴放鬆警惕,她沒有辦法卻還是傷了夜秋霖,她聽到夜秋霖跟她說我愛你,那一瞬間她也不知道怎的,瞬間有了勇氣,瞥見木一鳴分了神,絲毫沒有猶豫的朝他刺了過去,在那一瞬間她突然想清楚了一些事情,不管是威廉為好,木一鳴也好,壞人就是要受到懲罰,他們痛苦的死去便是罪有應得,一瞬間陸芸裳心中那些對於之前自己殺人的那些愧疚就全部散盡了。
陸芸裳的心中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釋然過。
夜秋霖抱著陸芸裳一遍遍的說道:「沒事了沒事了。」
陸芸裳環抱他說道:「秋霖是我。」
那一瞬間夜秋霖的心情只能用欣喜若狂來形容,但是陸芸裳看著還在流血的夜秋霖心疼不已,她不想傷他的,但是為了讓木一鳴分心,不得不做。
夜秋霖知道她在擔心什麼,他對陸芸裳說道:「一點小傷沒有大礙,我們離開這個地方。」
陸芸裳攙扶著夜秋霖一步步的離開了這個地方,那地上倒著的木一鳴他們看都沒看一眼。
夜秋霖撿起來那本假的機械論,到死這書也不會是他的。
林佩文帶著人在門口等著他們,看到他們走了出來鬆了一口氣。
林佩文看了看陸芸裳說道:「陸先生,你還好嗎?」
陸芸裳點了點頭,他們隨即離開了,等到他們到達林佩文那個基地的時候,林佩文趕快找了他們組織的醫生來幫夜秋霖包紮,所幸沒有大礙,大家鬆了一口氣。
陸芸裳現在也清楚了自己面前的人是組織的人,她不知道夜秋霖是怎麼跟組織的人聯繫在一起的,但是她還是很感激組織的人救了自己。
陸芸裳對林佩文表達了謝意。
林佩文則是對她說道:「陸先生也是組織的人,沒什麼感謝不感謝的,要感謝的話得感謝您的愛人,夜秋霖,他不但把寶貴的機械論給了我們,也讓我們挽回了陸先生這麼一員大將。」
夜秋霖的傷需要調養,陸芸裳便先帶著夜秋霖回去養傷去了。
張媽早就被夜秋霖送走了,上海這樣的環境下夜秋霖是不會讓張媽跟著自己的,夜秋霖知道這一別不知道何時能夠相見,但是他也跟張媽承諾等戰爭結束一定會帶著陸芸裳兩個人去找她。
夜秋霖知道陸芸裳的心中還是捨不得的,實際上不管方濱中路也好這裡也好無非是因為像個家。
陸芸裳冷靜的把這些天的遭遇告訴了夜秋霖,夜秋霖靜靜地聽著只有心疼。
他對陸芸裳說道:「我不會再讓你陷入危險中了,我以後一定會保護好你,義幫那邊我已經不插手了,今後你也不用擔心我過那些打打殺殺的日子了。」
兩個人經歷了這麼多卻似有千言萬語要訴說。
沒有比兩個人此時此刻擁抱在一起最開心的事情了,不過經歷了什麼能在一起的每時每刻便是最好的。
夜秋霖卻像是想到了什麼,他匆匆的走到了臥室里拿出了許墨文給他的那兩張船票,夜秋霖對她說道:「下個月我們便隨著這船去香港離開上海,我還欠你一個盛大的婚禮,雖然在這樣的情況下舉報一個盛大的婚禮不可能,但是明天我們就去把大家喊過來,我們天為證地為媒,成親好不好。」
陸芸裳怎麼可能說得出一個不好,她點了點頭說:「好。」
外面的炮火聲不斷,但是這個屋子內卻洋溢著幸福的味道,那是愛情,在亂世中也永久的愛情的味道。
木一鳴的死對於歐陽少群來說打擊是巨大的,只是這戰爭卻沒有停下的道理,所有人都屏息以待應戰。
夜秋霖跟陸芸裳所策劃的婚禮雖然不合時宜,但是卻給所有人一個喘息的機會。
沒有花轎沒有禮服有的只是一群因為理想聚集起來的人,夜秋霖想了想卻還是從公館把沈棠接了出來,他跟孫康宜之間雖然劍拔弩張,但是孫康宜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再控制沈棠下去也沒什麼意思,更何況沈棠時日不多了,沈棠就被這麼推這到了夜秋霖跟陸芸裳的婚禮現場,他們兩個都失去了父母,而沈棠跟林佩文便是他們的高堂。
外面炮火連天,屋內卻喜氣洋洋,也是對這亂世的苦中作樂,唐蘊玉因為要重新部署飛行部隊沒有能夠過來,但是許墨文卻來了,許墨文一步步看著自己的兄弟走向人生最美好的階段。
林佩文說道:「最難得的便是有情人終成眷屬,。」
新娘子還是在後面梳妝打扮了一番,夜秋霖作為新郎官在招呼客人,很久很久以前他覺得這樣的婚禮會永遠存在他的夢中。
但是現在卻變成了現實。
「新娘子來了。」
有人喊了一聲,夜秋霖便看到陸芸裳向他緩緩走來,一塊紅蓋頭蓋住了她,卻蓋不住她的害羞。
夜秋霖握住了陸芸裳的手,這手握住便不會放開了。
夜秋霖牽著陸芸裳走到了屋子中間。
「一拜天地。」
兩人對著大地跪拜,夜秋霖腦袋中閃過的卻是初次到陸家的情形。
陸芸裳對他說道:「以後你就是我弟弟了,我會保護好你的。」
「二拜高堂」
兩人對著林佩文跟沈棠跪拜,沈棠看著這兩個孩子卻也欣慰不已。
夜秋霖想到的是在杭州那次他在窗戶內看著陸芸裳從窗戶一躍而下的情景,那個時候夜秋霖對著陸芸裳說:「我愛你。」
「夫妻對拜。」
兩人對著叩拜。
夜秋霖想到的是在江都他跟陸芸裳求婚,陸芸裳答應他的情形。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
待到一切都結束後,陸芸裳局促不安的坐在房間裡。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突然被推開。
夜秋霖推開門便看到他的新娘就這麼坐在那裡坐在那裡的是他愛的人是他肖想了一輩子的人。
拿起桌上的兩杯酒就朝她走去。
陸芸裳感覺到有人朝著她走開,她不禁也進緊張了起來。
紅蓋頭被挑開,對上的便是夜秋霖那火熱的視線。
夜秋霖遞給她一杯酒,這是交杯酒,兩人交頸喝了這杯交杯酒。
兩個人卻顯得拘束起來,他們是夫妻了,此時此刻這一刻是真正的夫妻了。
夜秋霖對她說道:「你站了一天累了吧,我去給你燒水洗腳。」
陸芸裳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夜秋霖已經走了出去。
夜秋霖在房間外平復了一下心情就去燒水去了。
夜秋霖端著熱水進來,陸芸裳還是端正的坐在床上。
夜秋霖走了過去就這麼脫下了她的鞋子。
也不知道怎的被夜秋霖的手碰過的腳踝感覺要燒出火來。
站了一天了,陸芸裳的腳踝有些發紅,夜秋霖心疼的把那腳踝在手裡揉了揉,然後試了試水溫覺得水溫差不多了才把陸芸裳的腳放到了水裡,頓時陸芸裳覺得一股暖意襲來,是從上到下的從內到外的暖。
陸芸裳看著在專心幫自己洗腳的夜秋霖突然對他說道:「小狼狗,替我把水給倒了。」
夜秋霖笑了笑,說了句好,隨即把那水倒掉了,等到夜秋霖回來的時候,陸芸裳就這麼含情脈脈的看著他。
夜秋霖再也忍不住傾身而下,拉下帷帳蓋住了臥室的一室迤邐。
唐蘊玉得到那機械論之後自然是很有信心也對這場戰爭勢在必得。
季夏靈之前的時候熱愛歸熱愛但是如此的真槍實彈上陣卻也是第一次。
唐蘊玉對他說道:「你害怕嗎?後悔嗎?」
季夏靈搖了搖頭說道:「不害怕不後悔,這是我熱愛的事情,即使死在戰場我卻也認命了。」
唐蘊玉對他說道:「不要把什麼死不死的掛在嘴邊,雖然結局未知,但是為了你在乎的人也不能說這種喪氣話。」
季夏靈點了點頭,許墨文還在等著他,這一點他再清楚不過。
所以這場戰爭他也勢在必得,為了自己愛的人,愛能成就一切。
真正的戰爭打響的時候,夜秋霖卻沒有什麼能夠幫的上忙的,但是一切交給林佩文跟唐蘊玉他們,他也就放心了。
他沒有想到孫康宜會再次找到自己,孫康宜知道夜秋霖還未離開上海便找到了他,兩個人時隔很久坐下來好好的談了一下。
孫康宜對夜秋霖說道:「你知道嗎,看到你我覺得我自己很失敗。」
夜秋霖笑著說道:「一些路都是自己選的,這條路是坎坷還是順利自己卻都是需要去承擔,在我的心中從來沒有把你當做我的對手,但是我知道在你的心裡我卻是你最大的敵人。」
孫康宜沒有說話,夜秋霖說的每一個字都直入他的心臟。
他笑著說道:「我只是很不服氣,從你來了義幫之後一切都改變了,我一開始覺得你是一個異類,因為你總是不按照常理去辦事,但是後來我知道了敢於打破這份規格的人才是最大的勝者,所以我輸了。」
夜秋霖說道:「你沒有輸,義幫接下來的發展卻還是要靠你,我希望在遙遠的未來我們會以朋友的身份相見。」
孫康宜聽出了他話中的弦外之音,他對夜秋霖說道:「你要走?」
夜秋霖沒有回答算是默認。
孫康宜嘆了一口氣說道:「好,以後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今後相見希望我們還是朋友。」
夜秋霖伸出手來,兩人友好相握。
開往香港的船三天後就要出發了,夜秋霖在上海改告別的朋友卻都告別了,卻只有沈棠他捨不得去告別。
即使再捨不得卻還是要去告別的,夜秋霖這次是帶著陸芸裳一起去的,對於沈棠他是夜秋霖的貴人,但是夜秋霖也知道沈棠一直對陸家有芥蒂。
沈棠算著日子也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了,他卻沒有想到兩個孩子找上了門。
沈棠自己的身體卻只有他自己清楚能撐過的不剩幾日了,只是在自己臨死之前他卻還能得到這兩個孩子的看望也確實了了他一樁未了的心愿。
他不知道夜秋霖跟孫康宜說了什麼這些日子,孫康宜對他也沒有什麼禁錮了,只是現在的自由對他來說卻也沒什麼用了。
沈棠想了想卻還是收拾好自己然後從床上爬了起來坐在那裡等著夜秋霖跟陸芸賞。
夜秋霖進門便看到沈棠虛弱的坐在那裡。
沈棠劇烈的咳嗽,咳出血來,看到夜秋霖卻也跟他說:「你快坐下。」
夜秋霖領著陸芸裳坐到了沈棠的對面。
沈棠看著他說道:「我這時日不多了,你能來看我這個糟老頭子我就很開心了。」
夜秋霖頓時酸了鼻子說道:「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
沈棠搖了搖頭說道:「這是我們上一代的恩怨跟你並沒有關係,是我的錯,當初如果不是我寫那篇報導也不會害得陸家。」
那報導是沈棠寫的事情夜秋霖已經告訴了陸芸裳,而陸遠中自殺的真相夜秋霖卻一直沒說,想來是沒有找到一個好的時機,現在站在這裡夜秋霖卻覺得沒有比現在更好的時機了。
夜秋霖對陸芸裳說道:「今天我帶你來也是想告訴你一件事情,但是你答應我你聽了之後不要激動,只要相信我好嗎?」
夜秋霖難得的慎重,陸芸裳覺得夜秋霖要說的事情肯定是很嚴重。
夜秋霖對陸芸裳跟沈棠說道:「我的養父裳裳的父親是自殺。」
說完這句話之後夜秋霖對著陸芸裳望去,她顯然還沒有承受的住這個事實,但是夜秋霖知道陸家的死一直是陸芸裳的心結,不管怎麼樣,今天夜秋霖就是想要解開陸芸裳的這個心結。
夜秋霖交給陸芸裳一封信,打開上面是陸遠中的字跡,自己父親的筆跡她肯定是不會認錯的。
陸芸裳顫抖的拿著那封信,那封信上的一字一句都衝擊著陸芸裳的心。
陸芸裳痛哭失聲,夜秋霖知道這樣的結果一時半會兒陸芸裳是難以接受的。
但是事實還是需要告訴陸芸裳,陸芸裳撲在夜秋霖的懷裡流淚不止。
夜秋霖把那封信給了沈棠,沈棠看完之後說著:「太傻了,真是太傻了。」
夜秋霖對他說道:「我來就是想告訴你,不必自責,您這一生並沒有對不起誰,我跟裳裳三天後便會去香港,您不必擔心我們。」
沈棠笑著看著他們兩個說道:「一定要好好的過。」
從沈公館出來之後,夜秋霖也感慨萬千,這個一生驕傲的人,世人都認為的壞人卻是這個世上最好的人。
第二日夜秋霖便聽到了沈棠的死訊,夜秋霖沒有哭也沒有任何的情緒顯示,只有陸芸裳在他背過去啜泣的時候握住了他的手
即使在這樣的亂世下,沈棠的死還是給整個上海灘帶來了震驚,特別是沈棠一生的好友季如風,卻像是失了魂一樣。
前兩天許亦然生了個大胖小子,許亦然抱著孩子出來便看到了自己公公一副悵然若失的模樣,季如風是被孩子的哭聲緩過神來的。
他接過許亦然手裡的孩子有一下沒一下的逗弄著自己的孫子。
許亦然在一邊看著只覺得世人都以為這個商人是多麼無情的一個人,她卻覺得季如風也不過是一個孤單的人罷了。
在戰爭終於進行到空中混戰的時候夜秋霖跟陸芸裳踏上了去香港的船隻,夜秋霖聽說沈棠死了但還是舉報了隆重的葬禮,沈棠這個人是偉大的,夜秋霖卻也是看著上海這個十里洋場感慨萬千。
陸芸裳找到夜秋霖的時候,夜秋霖正在甲板上發呆。
這船上全部都是攜家帶口逃亡的人,人人都面色沉重,其實他們也不知道就算到了香港會是什麼樣的,但是離開上海這個地方也是好的。
陸芸裳從後面抱住夜秋霖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的朋友們包括組織的人肯定是會沒事的。」
這邊在說著那邊卻已經打的不可開交,林佩文那邊的兵力算足夠,但是歐陽少群那邊也不弱。
兩隊人馬打的還是不分上下,這高低分辨卻還是要在空軍軍力上。
歐陽少群那邊本來對於空軍兵力是勢在必得的,畢竟歐陽少群就是主攻的空軍,但是卻沒想到唐蘊玉加入了共系那邊,歐陽少群一時被逼到退無可退的地步。
不過三天唐蘊玉那邊就把歐陽少群打的落花流水,歐陽少群知道自己是要敗了,便帶個兵準備撤退。
等到夜秋霖到達香港一個月之後,上海那邊也傳來了勝利的消息,夜秋霖在報紙上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差點哭出來,一切都過去了。
陸芸裳對夜秋霖問道:「現在打了勝仗,你會想要回去嗎?」
夜秋霖搖了搖頭說道:「我選擇來香港只是想要跟你開始新的生活,安穩到老,上海等我們老了帶著我們的孩子再回去看看吧。」
陸芸裳靠在他的肩膀上,默默的回了一個嗯。
唐蘊玉因為這次戰爭有功,直接被編排到共系去,唐蘊玉看著柳如塵,卻覺得現在才是他要的。
而許墨文跟季夏靈也是跟著唐蘊玉的,他們一起住到了眷圈去,那裡住的都是空軍的一些家屬,雖然看到他們的家屬都是男人還是難免被說了一些閒話,但是許墨文跟柳如塵便不在乎了,對於他們來說能夠陪在自己愛人身邊便是夫復何求的事情。
他們的故事還在繼續,他們的故事遠遠沒有結束,在那樣的一個年代,每一個人心中都懷揣著一顆赤子之心,那是難得可貴的一件事情,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