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了解
2024-09-22 02:26:41
作者: 楚歌
陸芸裳要去北平參加學術討論會,這也是自他們兩人確定關係以來第一次的別離,說捨得那是騙人的,夜秋霖一點都不想跟她分開,更何況他們兩個人剛在一起。
但是夜秋霖知道英語教師也好現在在公報的事情也好都是陸芸裳所熱愛的事,在這個世界上能讓陸芸裳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是夜秋霖一直想給陸芸裳的,但是不管是公報也好崇德也罷卻都是陸芸裳自己爭取來的,一瞬間夜秋霖覺得陸芸裳要比她想像中要強大勇敢的多。
陸芸裳緊緊的握著夜秋霖的手說道:「我這次去大概會停留七天,說來我好像好久都沒有出遠門了。」
陸芸裳儘量雲清風淡的說著卻看著夜秋霖的反應,夜秋霖卻沒有什麼表情。
陸芸裳知道夜秋霖心裡擔憂的不得了,上次在杭州發生的事情他們兩個都心照不宣不願意提起,但是不願意提起卻不代表不存在,每次想起這件事陸芸裳卻還是會在睡夢中驚出一身的汗出來,那威廉的死狀她還清楚的記得,這份罪惡是她深藏在心底的東西,其實之前在她精神最萎靡的那段日子她很想去警署自首,但是後來遇到了莫少卿,到了公報內,她卻又猶豫了,但是她早就想好再把自己手上最想做的事情那個翻譯做好之後她總會直面心中的罪惡去自首的,她接受夜秋霖的另一個考量卻也是在她自首前她不想讓自己後悔,錯過自己愛的人。對於陸芸裳來說他們現在在一起的每一天彌足珍貴,每一分每一秒她都不想浪費,其實這去北平如若不是莫少卿再三要求,她卻也不想跟夜秋霖離開,但是這次的學術研究機會對於她的翻譯來說卻有很大的價值她卻又不得不去。
夜秋霖自然是不知道深藏在陸芸裳心中的那些想法的,陸芸裳有一點沒有想錯,他是怕陸芸裳在北平遇到危險,但隨即夜秋霖卻又自嘲的想著只要不是跟自己在一起陸芸裳又會遭遇什麼事情,自己卻才是那個危險源頭罷了。
夜秋霖卻從身上緩緩的掏出一個東西來,那東西被手帕包的好好的,夜秋霖把她遞給了陸芸裳,陸芸裳打開那個手帕,卻看到裡面躺著的是一把手槍。
這手槍她卻是很熟悉是當初許墨文給她的那把,杭州那件事之後她以為這槍已經被夜秋霖給扔了。
陸芸裳不解的看著夜秋霖,夜秋霖卻對她說道:「這個給你是防身用的,我只是杭州那件事你一直記在心上,但你也要記得不關你的事情你只是為了保護自己,也許你不在上海可能才是對你最大的保護,因為我不知道能不能保護好你。」
夜秋霖說著說著聲音卻越來越低,陸芸裳怎會不知道他那之前的隱忍克制一是因為自己沒有接受二是因為他的身份懼怕對她帶來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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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芸裳輕輕抱住他對他說道:「傻瓜,我從來都不需要你的保護啊,你想的什麼我都清楚,比起我自己我卻希望你能保護好自己。」
陸芸裳在他們在一起之後不是沒有問起這個義幫到底有什麼好的,夜秋霖卻不想放棄義幫,她知道夜秋霖並不是一個重權勢的人,但是那個時候夜秋霖給她的回答是他有自己的考量,陸芸裳知道自己的弟弟長大了有些事情也是不能強求,即使她的心裡萬分的擔憂他現在的身份他的安全,但是這個夜秋霖想要的事情她也沒有辦法再說什麼。
一場溫馨卻不舍的離別,陸芸裳這次的心態卻不怕,她知道夜秋霖還在上海等著她,便讓她會迫不及待的回來的。
陸芸裳走後夜秋霖也忙碌了起來,老爺子的吩咐他卻不得不聽,他開始打交道的便也是那些所謂的高官達貴,興許夜秋霖時常擺著臭臉卻也讓這些高官達貴很不喜歡,但是卻也看在老爺子的面子上沒有多說什麼,好在這夜秋霖的辦事手腳十分的麻利,論誰也挑不出什麼詬病出來。
夜秋霖就這麼逼自己完全沉溺於碼頭的事情當中,也可以減少自己對陸芸裳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思念,這期間孫康宜倒是來過幾次,不過孫康宜過來也不是什麼稀奇事,這義幫本來就有很多帳需要跟孫康宜對接。
難得的在這碼頭上孫康宜卻成了夜秋霖唯一能夠說話的人。
孫康宜一邊看著那帳一邊說道:「說來我也是搞不懂這老爺子,這義幫的錢卻還沒有缺到必須跟這些人合作。」
夜秋霖卻是難得的聽到孫康宜的抱怨,在夜秋霖的印象中孫康宜能夠得到老爺子重用的主要原因便是孫康宜少說多做的性格讓老爺子十分的信賴。
夜秋霖笑著對他說道:「老爺子做哪件事之前是跟我們商量過的,我想他必定是有他的想法吧。」
孫康宜望著他那眼神卻像是覺得這話不像是夜秋霖說出來的,孫康宜對夜秋霖說道:「你知道你自己最近變了很多嗎?」
夜秋霖卻沒有想到他會這麼說便反問道:「是嗎?為什麼你會這麼說?」
孫康宜說道:「之前的你就像一頭高傲的獅子,即使是老爺子也沒辦法馴服你,在我的眼裡你就是個我行我素的人,不過最近你貌似變了許多就像是被順了毛的獅子一下子變成了貓。」
這樣的形容讓夜秋霖很不喜歡,但是卻不容置否,他是在無形中變了,或許是想通了一些事又或者再思考一些事,但是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還知道自己正在做什麼。
夜秋霖卻也對孫康宜說道:「其實我才對你很好奇,我知道你在我之前進義幫的,其實如果別人都說我得到老爺子的重用,在我看來老爺子最信任的應該是你。」
孫康宜卻突然的笑出聲來說道:「你錯了,老爺子誰都不相信,他只相信他自己,我的故事卻也沒什麼好說的,當初的時候我爹是義幫管轄內的一個小商鋪的大夫,他經常被請過來幫義幫的人看病,我有的時候會隨著我爹過來,有一次卻無意看到了老爺子放在桌上的帳本這一看便入了迷,卻不想被老爺子看到了,他卻跟我爹說送我去學金融,我爹哪裡知道什麼是金融,西方人傳過來的玩意兒,卻沒有辦法拒絕老爺子,我就這麼稀里糊塗的被送到了國外去,連我爹去世最後一眼我都沒見到他。」
這是孫康宜第一次對夜秋霖說出這件事,沒有隱藏眼神內也看不出悲傷來,夜秋霖詢問道:「你恨他嗎?」
孫康宜卻說道:「恨,我為什麼要恨他,我現在過的不好嗎?我按照他的醫院念書回國卻也得到了他的重用,這樣有什麼不好的,這人有的時候就是要想開點,如果只懂恨和抱怨卻沒有辦法活下去,之前的時候我覺得你跟我是兩類人,現在卻覺得你跟我越來越像一類人了。」
夜秋霖不知道為什麼聽完他說的話卻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他對孫康宜這個人不清楚也不想了解清楚,他很感謝孫康宜之前的時候幫助自己,但是卻忘了他留在老爺子身邊這麼久卻不是夜秋霖所能深交的人。
孫康宜看著他愣住對他說道:「我不會是嚇到你了吧,放輕鬆,我只是開個玩笑罷了,誰叫你平常一直冷冰冰的綁著一張臉,不過有你在這義幫卻還算是有希望。」
夜秋霖卻還沒有深究孫康宜這話里是什麼意思,卻被人叫了出去辦事去了。
許墨文自從跟季夏靈說開之後有些東西就怦然瓦解了,他們兩個人在季家表現的安然無恙,卻難得有個永樂做為掩護的場所。
許墨文雖然暫時是接受了季夏靈但是卻也不代表他能夠接受他們兩個的關係變得一下子很親近,季夏靈就跟個小孩子一樣有意無意的就要跟他接觸,有的時候是觸碰他的身體,有的時候是觸碰他的手,有的時候摸摸他的腰,終於在那鹹豬手湊上來第三遍的時候,許墨文對他說道:「我警告你給我適可而止。」
季夏靈這個時候卻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一樣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許墨文看著他又覺得他剛剛是不是太兇了,許墨文跟他說道:「我還沒習慣,你別這樣。」
季夏靈聽到他這話卻也是紅了臉說道:「其實我也是第一次跟男孩子交往。」
許墨文之前的時候卻也不知道原來自己也好龍陽這塊的,之前在義幫的時候都是男人,經常也摟摟抱抱的他也沒有覺得什麼,只是現在季夏靈要碰自己他就覺得有些不舒服,倒不是其他,他總覺得這小子帶了點別的意味在裡面。
許墨文對他說道:「我還以為你是情場老手呢。」
這話本來也是開玩笑卻把許墨文逼急了說道:「我才不是呢,我從小到大隻對你有感覺,我之前連女孩子的手都沒牽過。」
許墨文卻想到了之前他跟王藕清親昵的樣子對他說道:「我才不信呢,你跟那個王小姐不是親昵的很還有上次你去那個地方熟練的很。」
這下季夏靈真的急了他急忙解釋道:「我跟王小姐那是演戲,看你會不會為我吃醋,那個地方都是之前的時候他們慫恿我去的,我真的一次都沒有做什麼事情出來。」
許墨文看他這個樣子卻越看越可愛,他之前聽人說情人眼裡出西施他還覺得是瞎扯,現在看來卻真的是這樣,為什麼這人越看越可愛,只不過且不說他們兩個現在的關係,他們都是男的,走出去也不含有人祝福他們的。
許墨文低下頭去對他說道:「你有沒有想過你可以跟女孩子在一起有美滿的家庭,你是我弟弟不說,我們兩個走出去也是被人笑話的。」
季夏靈卻突然的歇斯底里起來他突然捧著許墨文的頭讓他面對自己,他對許墨文說道:「我愛你不在乎你的性別也不在乎你是我哥哥這件事,換句話來說在知道你是我哥哥之前我已經喜歡上你了,不管怎麼樣你就是我的,我不管你已經接受我了,即使你推開我我也不會放開你的,全天下都反對我也只要你一個,我這輩子就認定你了。」
這樣的一輩子的承諾讓許墨文有些恍惚,但是這一刻他卻深刻意識到他真的是被人愛的,這個人愛他不顧世俗,小的時候他的養父母不愛他,他的小姨拋棄了他,他的生父也不愛他,但是現在有個人是真的愛著自己。
許墨文就這麼笑了,他輕輕的湊上去去在季夏靈的嘴唇邊上落下一吻還能等季夏靈反應用額頭抵著他的額頭說道:「你還真是個傻瓜,一個傻到無可救藥的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