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許墨文的悸動

  徐世澤還未進老爺子的公館就看到這公館外面老爺子手下的人都在交頭接耳，這徐世澤向手下的人表明自己是來找老爺子的，手下的人通報了一聲這才放徐世澤進去。

  徐世澤進到那大廳就看到夜秋霖在那裡，旁邊還站著一個他不認識的人。

  老爺子在氣頭上，他也不知道夜秋霖怎麼會做出這種荒唐事。

  老爺子對蘇謹說道：「這次你的損失，我們義幫絕對會負責，我手下的人我定會給他一個教訓。」

  那蘇謹卻沒有回老爺子的話而是測眼看了徐世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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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才回答道：「這件事不會就這麼算了，希望老爺子記得義幫欠我蘇某一個人情。」

  老爺子是聽說過這個蘇謹的，也是個惹不得的人物，老爺子自然是賣了這個人情，說之後一定會還蘇謹一個人情。

  蘇謹聽完這話便走了，只留下夜秋霖跟來看熱鬧的徐世澤。

  徐世澤裝作一臉驚訝的樣子對老爺子說道：「老爺子這是幹什麼，大動干戈的，這夜少爺的臉色怎麼這麼不好。」

  老爺子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徐世澤會突然來找他，但是礙於徐家的面子卻也只能回答道：「義幫的幫派事讓徐少爺見笑了。」

  徐世澤卻笑著說道：「沒有沒有，我倒是很少看到夜少爺臉色這麼不好的樣子。」

  夜秋霖知道徐世澤這話是想存心看他的笑話，但是他要的便是如此。

  夜秋霖故意的對老爺子說道：「我身體不適先退下了。」說著便要退出去。

  老爺子卻對他吼道：「你給我站住。」

  夜秋霖哪裡聽他的，只自己走出了那個大廳。

  老爺子嘆了一口氣。

  徐世澤卻適時的詢問道：「老爺子您這麼器重夜秋霖，大概外界傳言的沒有錯，他大抵是義幫最大的接任人吧。」

  老爺子卻說道：「他啊就是太任性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等到天完全黑了，夜秋霖裹著圍巾，戴著帽子看著四下無人便朝著蘇謹的府上走去。

  魏凱剛跟蘇謹吃完飯，在院子內散步。

  下人來回報有客人找，蘇謹便知道是有客人來了。

  魏凱不開心的對蘇謹說道：「你對夜秋霖很上心啊。」

  蘇謹卻在這話中聽到了濃濃的醋意，蘇謹對魏凱說道：「他的醋你也吃？我是因為他對我們有恩才幫他的，更何況之後我們跟他的接觸肯定不會少。」

  這個回答魏凱很不滿意，他對蘇謹說道：「既然人來了那你就跟他談未來大計吧，我回房去了。」

  蘇謹也是拿他沒辦法，拉住他的手說道：「好啦，你先回房去，今天你不是說想出去走走，我們明天就起航去南京，就我們兩個人。」

  魏凱額眼裡放出了光，他說：「真的？」

  蘇謹回答道：「真的。」

  終於把這個會吃醋的人哄高興了，開心的回屋子去了。

  蘇謹到大廳內便看到了夜秋霖。

  蘇謹笑著對夜秋霖說道：「我知道你來是做什麼，不必這麼客氣，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夜秋霖卻感謝蘇謹，他思來想去卻只有蘇謹能幫自己這個忙也是便找到蘇謹陪他演了這一場戲。

  蘇謹卻有些問題對夜秋霖問道：「這徐世澤是徐家的接班人，這徐家跟義幫的關係你也是清楚的，怎麼會突然的對付他。」

  夜秋霖卻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蘇謹看著夜秋霖欲言又止便知道是自己強人所難了，他說道：「算了，這幫派的事情本來就是說不清楚。」

  夜秋霖卻是想到了什麼，之前的時候他對魏凱說的那番話卻不是拿來忽悠魏凱，他知道這蘇謹除了賭場也是有些生意不清不楚，只是碰到這面的問題，他卻不知道蘇謹會不會如實相告。

  夜秋霖對蘇謹問道：「有些事情我想請教您？我知道這面向來都是黑市場，之前的時候義幫也因為面的事情攪和不清，但是也是義幫做事半透明話，面這一塊義幫也是基本不碰了，卻不知道這上海市場現狀如何？」

  蘇謹沒想到夜秋霖會問自己這個問題，之前的時候魏凱已經跟自己說過說這夜秋霖調查到了什麼東西，但是他這個賭場做上海面的消息也不是一天兩天，既然夜秋霖知道了他也沒什麼隱瞞的，更何況他現在知道義幫對面這塊從不摻和。

  蘇謹說道：「就像你說的這一塊一直是黑市場，從來不擺到明面上來的，它牽扯到的不止是一點兩點，所以很多人都想來分一杯羹，怎麼？你突然對這個感興趣，我倒是希望你跟我合作。」

  夜秋霖驚訝於蘇謹的坦白，但卻也笑著說道：「合作倒是不必，只是日後可能還是需要蘇老闆幫忙的地方。」

  蘇謹說道：「那不必客氣，我之前說雖然我們做不成朋友，但是我們不會是敵人，但是現在我覺得我們應該是朋友了吧。」

  夜秋霖看著蘇謹說道：「那是自然的，什麼人真的對我好，真心待我，我還是分的清楚的，蘇老闆放心，之後你有什麼事情，我夜秋霖肯定在所不辭，上刀山下火海都樂意。」

  蘇謹說道：「上刀山下火海倒是不必，互惠互利就可以了。」

  夜秋霖回答道：「互惠互利。」

  許墨文陪著季夏靈來到了那紡織廠，那紡織廠到現在開工的工人是三分之二，也就是說三分之一的工人現在正在罷工。

  季家的布料生意一來就是大生意，這最近正好接了一個大單子，這剩下的工人都在連夜加班，但是人手還是遠遠不夠。

  看到季夏靈來了那些工人更加是叫苦連連，其中一個人對季夏靈說道：「少爺，我們這人真的不夠啊，活這麼多，我們就兩隻手，哪裡來得及的啊，你一定要幫我們解決的啊，不然我們也不幹了。」

  他說完旁邊的工人也開始附和說道：「對啊對啊，我們都幾天沒睡了，這麼下去誰吃得消。」

  季夏靈也沒見過這種場面，他連措辭都沒有想好，被這些工人一鬧，他也沒轍。

  許墨文見他這個樣子便對那些工人說道：「你們先冷靜下來，凡事都能解決的，我們一定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解決方式的。」

  那其中一個工人卻對許墨文說道：「話說的好聽，我們幫你們季家做了這麼多年，工錢卻還是那麼一點，要不是我有老有小要養活，我才不干呢。」

  他說完便放下手裡的活說道：「我今天也不幹了，罷工。」

  說完便直接走了，接著他後面接二連三的又走了幾個工人，這下在工作的工人卻是更少了。

  許墨文還想說什麼卻被季夏靈拉走了。

  季夏靈把他拉到了帳房內，許墨文有些好氣的看著他說道：「你拉我來這兒幹嘛啊，你沒看到工人情緒那麼大，你再不處理，這全場的人都要罷工了。」

  季夏靈對他說道：「人心輿論是無法控制的東西，你我也沒有辦法。」

  許墨文聽他這麼說卻也沒轍，他們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確實沒有什麼用。

  季夏靈看著他這個樣子說道：「我完不成這件事，不是正好可以讓人家看看我的笑話，也好的，證明我確實不適合經商。」

  許墨文最討厭他這個垂頭喪氣的樣子，他說道：「你知不知道，我進到季家之後根本沒有理我，但是這幾日卻有很多人開始巴結我，我一開始不解，後來才知道他們是鐵定覺得這次你會完不成這件事，而我會有繼承季家的權利。」

  季夏靈苦笑說道：「這樣不好嗎？季家你要我也願意給你，本來我就不想要。」

  許墨文說道：「可是我不想要，應該說著不是要不要的問題，而是責任的問題，這季家是季家的每個人的責任，既然在季家一天就要擔負起季家的責任，我相信你，這件事情你能解決的。」

  許墨文的最後一句話終於讓季夏靈回過一絲神過來，因為他相信他。

  季夏靈對他說道：「那好吧，我們就來解決這件事。」

  季夏靈說著便翻開了紀元這些時日的帳本，這帳本每一筆紀元的進出帳都記錄的清清楚楚，當然上面也有工人的開支，這工人的工資都是每月按時發的並沒有什麼問題。

  這季家對這些工人並不薄，給的工資都高於市場上的水準，按照道理來說這樣的工資不應該引發工人的罷工情緒。

  許墨文看季夏靈看那些帳本入神，卻是他沒見過的樣子，季夏靈坐在那裡沉穩深重卻不像他平時那樣子，這樣的季夏靈有些讓許墨文看著入了迷。

  季夏靈確實在思考一些問題，卻連許墨文久久留戀的目光都未發覺，過了一會兒才側過頭去對許墨文問道：「你覺得一件事情擴大最主要的動機是什麼？」

  季夏靈一扭頭許墨文正好對上他的眼睛，許墨文卻在那一剎那紅了臉頰，急忙的別過頭去。

  季夏靈並未察覺到許墨文的驚慌失措，但是許墨文哪裡聽的清他的問題，現在卻滿腦子的額心煩意亂。

  他緩過神才對季夏靈說道：「你剛剛問的是什麼？」

  季夏靈卻也耐心的重複了一遍。

  許墨文思考了片刻回答道：「事情擴大的動機是輿論。」

  季夏靈笑著說道：「沒錯，就是因為一傳十十傳百這件事才會愈演愈烈的，所以控制輿論就好了。」

  許墨文看季夏靈想他怕是心中有了主意，季夏靈低頭又去看那帳本，許墨文的心卻撲通撲通，許墨文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心跳的如此之快如此的不受控制。

  季夏靈當下就有了主意，他對許墨文說道：「謝謝你鼓勵我，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季夏靈找來了紡織廠管事的人，也了解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這最初的罷工是從五個工人興起的，這五個工人平常的時候做事也不認真，活多一點便開始叫苦連天，這五個人就因為不想做這麼多活最初罷工的，還鼓吹其他人一起罷工，其他人沒有聽他的，他便開始散播外面的工廠待遇有多好的謠言，紀元這工資並沒有怎麼變過，工人本來就不太滿意，這一鼓吹，這工人的情緒更是擴大了。

  季夏靈聽完那管事的話說道：「既然這五個人不想幹了，那就把他們開了。」

  那管事的嚇了一跳說道：「少爺，這樣不好吧，我們本來人就少，這人一開不是更加引發不滿嗎？」

  季夏靈卻說道：「叫你把他們開了就開了，你跟其他的人說，如果誰不想幹了大可以走，這上海灘這麼的動盪，各家紡織廠都想著把人趕走，怎麼可能想著再僱傭其他的人，如果還想在紀元幹下去，就給我好好的開工，不然就全部都辭了。」

  季夏靈的話那人怎麼敢反抗，便答應著下去辦事去了。

  許墨文卻在旁邊聽完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我就說你能解決這個問題的，這一招用的好，我就說你商業頭腦獨特，果然是不假的。」

  季夏靈卻說道：「可是我一點都不喜歡，一點都不喜歡這樣的生活，自由自在才是我想要的，你明白嗎？」

  季夏靈突然轉向許墨文沒頭沒腦的來了這一句。

  許墨文的心卻在這一刻悸動不已，他對季夏靈說道：「好，既然這樣你就去做你真正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