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機械論

  陸芸裳還是回到了上海，她喜歡崇德也喜歡這個職業，只是這次夜秋霖顯然不放心的多，他告知了陸芸裳自己一直派人在跟蹤保護她。

  陸芸裳初聞有些生氣，但卻想了下他確實是為自己好，而且在上海義幫的保護下徐世澤自然是不會亂來的。

  只是剛把陸芸裳送回上海，夜秋霖卻要起身回杭州，陸芸裳不舍的拉了拉他的衣袖，夜秋霖只覺得是陸芸裳經過了這次事情對他有了依賴，只是暫時的沒有安全感。

  夜秋霖摸了摸她的頭安慰她說道：「我這次去杭州很快就能回到上海來的。」

  陸芸裳茫然的點了點頭回答道：「好。」

  夜秋霖看著陸芸裳如此依靠自己的樣子，苦笑著想著自己這是怎麼了竟然生出了一種歲月靜好的錯覺開來。

  夜秋霖從來不是一個食言之人，他去杭州本就是說服唐蘊玉把基地作為上海的民用，他跟唐蘊玉靜靜熟識之後雖然沒有提過這件事，但是唐蘊玉卻知道他的所思所想。

  

  唐蘊玉對他說道：「剛送心上人回去，我想你也是不想花費時間在我的身上。」

  夜秋霖誤解了唐蘊玉的意思，他以為唐蘊玉是想趕他走。

  而唐蘊玉確實是想趕他走。

  唐蘊玉對夜秋霖說道：「雖然我很喜歡你，也想多留你在杭州一陣子，但是我是真的知曉喜歡的人不在身邊這種痛苦，所以你回上海吧，不必浪費時間在我這裡了。」

  夜秋霖有些驚訝，跟唐蘊玉相處了這麼久，夜秋霖自然是知道唐蘊玉不是這麼冷血無情的性格。

  唐蘊玉看出了夜秋霖的疑惑對他說道：「這麼久以來只有你能進的了我這基地你說這是什麼意思？」

  夜秋霖聽了他的話驚喜萬分。

  但是隨即唐蘊玉又說道：「之前的時候我就提出了條件來，讓我跟上海那邊合作不是不可以，把機械論交出來就可以了。」

  夜秋霖想到了之前自己跟老爺子報導機械論的時候，老爺子對他說的話。

  夜秋霖對唐蘊玉說道：「這本書真的很重要？」

  唐蘊玉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非常的重要，你也跟我在基地學習了這麼久，我看你對飛行機也非常的感興趣，你覺得決定飛行機最主要的是什麼？」

  夜秋霖想了想卻對他說道：「是機翼和動力裝置。」

  唐蘊玉欣喜的看著他對他說道：「你小子真的是人才，我沒有看錯人，我都捨不得放你回上海了。」

  被這一夸夜秋霖卻有些不好意思。

  唐蘊玉繼續跟他說道：「這飛行機一旦投入戰鬥中機翼和動力裝置將十分的重要，這本機械論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我覺得是傳說般的存在，據說是民間一個愛好飛行機的人撰寫出來的，本來是想交給空軍做研究，但是卻被人殺害，這本機械論也落到了洋人的手中。」

  夜秋霖知道對於唐蘊玉這種人來說飛行機就如同他的命一般十分的重要，聽他如此之說，唐蘊玉提出來機械論來做交換條件並不是說說而已。

  不過有一點夜秋霖卻十分的好奇，他卻對唐蘊玉詢問道：「你這麼肯定這書在上海。」

  唐蘊玉卻堅定的點了點頭說道：「肯定，因為我見過洋人手中的那本機械論。」

  這話倒是讓夜秋霖非常的驚訝。

  唐蘊玉笑著對他說道：「沒有什麼好驚訝的，我曾經說過為了證明我自己我曾經花了很大的功夫才升到上將這個位置，那你可知道我是怎麼這麼快升到這個位置的嗎？」

  夜秋霖搖了搖頭。

  唐蘊玉回憶著那是一個久遠的故事，那個時候東北空軍在戰爭中被派了出去，可惜的是他所架勢的那家戰鬥機不幸在戰爭中被擊倒，在飛行機直線下落的那一剎那唐蘊玉以為他就要死了，但是他卻想著答應過柳如塵要活著回去，在最後的時刻，他綁上降落傘從飛行機上跳了下來，之後他便沒有了直覺。

  等到他醒過來之後他自己降落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上，他渾身是傷索性沒有什麼大礙，他在那冰天雪地內徒步走了三天三夜終於看到了人煙。

  而他竟然已經掉落了蘇聯的境內，他被一個蘇聯人家救起，養了好些天才終於恢復，他卻一心想著回到瀋陽去，那條蘇聯到瀋陽的火車卻被大雪封死了根本沒有辦法回去，唐蘊玉卻自怨自艾起來。

  但是唐蘊玉本身就不是退縮的性格，卻跟那蘇聯那戶人家打成了一片，經過了一陣子他竟也學會了幾句蘇聯語，那戶人家漸漸得知他是開飛行機的。

  在唐蘊玉跟他們已經很熟悉的情況下，交給了他幾頁的紙張，唐蘊玉接過那幾頁紙張卻大吃一驚，這幾頁紙上繪畫的正是飛行機，而且小到零件，大到動力裝置都講解的很齊全而且很有見解，唐蘊玉看了之後卻覺得繪畫這本書的人是個奇才。

  唐蘊玉問起那戶蘇聯人家這幾頁紙是從何而來，從那蘇聯人家斷斷續續的解釋中唐蘊玉知曉了七八分，這蘇聯人家的主人曾經做過那蘇聯的士兵，在有一次行軍戰鬥的時候從對方將領的胸前掉落出來這幾頁紙，這人家的主人便偷偷的收起藏好一直到現在，但是因為是飛行機的技術他們也看不明白正好遇到了唐蘊玉便也是想著這大抵對唐蘊玉會有用。

  唐蘊玉簡直如獲珍寶，按照中國的習俗認了那蘇聯人家的夫人做乾娘便表示自己即使回去了也一定不會忘了他們會來看他們並且孝順他們。

  這瀋陽到蘇聯的火車終究是通了，唐蘊玉活著回到了瀋陽。

  也是因為大難不死，唐蘊玉被封為上將。

  但是唐蘊玉卻一直對這書念念不忘，他一直按照讓人調查這本書的來歷。

  卻知道這書是在二十年前為一個名叫周斌的人所著，而對這個周斌的印象資料只停留在二十年前，因為二十年前周斌曾經撰寫書信說要把這本書無償給空軍做貢獻，但是後來卻沒有了下文，他撰寫書信的時候曾經附註了部分機械論的內容，空軍這邊非常的重視，便派人去找尋他，但是卻一直沒有找尋到他的下落。

  夜秋霖聽著這個故事卻對唐蘊玉說道：「也許是這位周先生後悔了把這書交給洋人了也說不定。」

  唐蘊玉搖了搖頭說道：「如若他想交給洋人沒有必要大費周章的先撰寫書信給空軍。」

  夜秋霖想著唐蘊玉肯定是調查到了什麼。

  唐蘊玉確實是調查到了，唐蘊玉對他說道：「這本機械論在十年前重新出現在了上海，這便是我調查到的最後的線索，如果二十年前這本書就被交出去了，為什麼在十年前才重新出現呢？」

  夜秋霖現在算是清楚為何唐蘊玉要提出用機械論來做條件。

  只是聽完唐蘊玉的整個故事，他卻是想起了什麼的說道：「如若說這書最後是十年前出現在了上海，那二十年前知道有這本書存在的人豈不是少之又少。」

  唐蘊玉點了點頭算是默認：「除了知情者不會有人知道這機械論的存在。」

  夜秋霖突然想起老爺子對自己說的，這書他找了二十年，所以在二十年前老爺子便是知道這書的存在的，老爺子竟然是知情者。

  唐蘊玉見他走了神便詢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夜秋霖卻沒有回答卻說道：「沒什麼，只是想著人才被埋沒真是一大憾事。」

  唐蘊玉笑著對他說道：「所以你明白我的心情了吧，對於我來說你被埋沒也是讓我痛心的一件事，你什麼時候告別你那是什麼幫派投入我的懷抱。」

  說著還開玩笑的張開手臂做了個擁入懷中的手勢。

  夜秋霖卻笑著跟他說道：「你看看你後面。」

  唐蘊玉往後看了看，柳如塵真一臉正視看著他們。

  唐蘊玉知道這玩笑自己開過了。

  急忙去哄跑掉的柳如塵對他說道：「不是你看到的樣子，我只是開玩笑，你別走啊，哎呀聽我說啊。」

  夜秋霖看著他們兩個真是無可奈何。

  卻是想起陸芸裳對他說的為自己而活。

  夜秋霖看著這他已經漸漸熟悉的基地想著總有一天他會為自己而活。

  許墨文思考再三還是去了一趟季家的公館。

  季如風看到許墨文似乎是很開心。

  只是許墨文卻一臉嚴肅，他對季如風說道：「我不管你是不是我的親生父親，我就是我，不會也不可能到你季家來。」

  季如風卻沒想到是這個答案，他不解的問著許墨文：「為什麼？做我季如風的兒子有什麼不好，你這個這個上海灘有多少人想做我季如風的兒子。」

  許墨文笑著對他說道：「我知道但是不包括我，我這個人放蕩不羈慣了，實在是做不出這公子哥的玩意兒來，更何況你所謂的季家的產業，你兩個兒子就夠了，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更何況誰又知道你是不是過兩天又冒出個兒子來。」

  許墨文說完這些話起身就要走。

  季如風突然在後面大吼一聲：「混帳，你生是我們季家的人，死了也要入我季家祠堂的，這季家你來了就不要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