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8章 香消玉殞

  雷玉兒見季鳳親了過來，右手裡的石灰粉往季鳳面門一拋，然後左掌拍出，重重的擊打在他的胸口。

  季鳳並不迴避，立馬閉上眼睛，任由雷玉兒的掌力打在他身上。

  然而，季鳳似乎一點事情都沒有，雷玉兒反而被季鳳的玄陰劍甲震得老遠才站住了腳步。

  雷玉兒不甘心，她拾起門口的青鋼劍，一招一劍江湖使了出來。

  「嘣」的一聲，雷玉兒的劍尖已經抵在劍甲上，然後卻沒有什麼用。她見自己練得爐火純青的一招居然這麼輕易的被季鳳化解了，心裡大為驚駭。

  

  隨即，她變幻身影，使出劍分兩儀。只見她的身形化為兩個，前後同時刺向季鳳。

  然而，那劍尖就是不能再進一步，被劍甲死死的攔在外面。

  這下，雷玉兒徹底慌了，她未曾想到季鳳站著一動不動，都沒法殺掉他！

  她的面目因為恐懼有些變形了。如果她不能制服季鳳，那她就是羊入虎口，再難以脫身。

  季鳳似乎早已料到雷玉兒會偷襲她，因此除了有些許石灰撒在他的臉上，幾乎沒有任何受傷。

  他見雷玉兒已經刺了他無數次了，力量已經大不如之前了，便慢慢睜開眼睛，淫笑著盯著雷玉兒的胸脯，嘴巴還不時的舔他乾裂似火的嘴唇。

  「怎麼樣，玉兒，哥哥自從和你一夜溫柔之後，就再也沒有碰其他女人了，哥哥天天想的是你，夢的也是你，全是你，你就從了我吧。」

  雷玉兒或許是因為害怕，或許是因為力量枯竭了，手中抖動的劍再也把握不住，滑落在地上。

  她知道她失敗了，徹徹底底的失敗了，不僅殺不了季鳳，就算能回去，也已經失去了她的師兄。從此刻起，她已經一無所有了。

  她木然的靠在柱子上，眼神空洞，身體僵直，任由季鳳的雙手肆無忌憚的在她身上遊走。

  什麼冰清玉潔，什麼守身如玉，此刻統統從她的腦海里撇去，只有兩行汩汩流下的清淚還能證明她還在卑微的活著。

  沒有痛苦，當然更不會有愉悅，她已經死了，至少她認為。

  在冰封大廳里，在天山派最神聖的地方，季鳳這個天山派的魔王，這個武林的敗類，折磨著雷玉兒如行屍走肉般的肉體，直至累到沒有一絲力氣為止。

  ……

  自從在碼頭傷心離別後，幾日來，凌雙兒待在船艙內，茶不思飯不想，時常從夢裡驚醒，夢見張天羽被人追殺，滿臉是血。每次做了噩夢，總是要抱著季九妹哭上半天。

  那季九妹本是好動之人，這些天一直在照顧著她的堂妹，身心俱疲。見她如此折騰人，實在忍無可忍，問道：「雙兒，我們是姐妹，你老實說，到底是要他呢，還是以後徹底不想再見他了。」

  凌雙兒搖了搖頭，繼而又點了點頭。或許她的心裡無法忘記張妞回來時的情景，她覺得她的天羽哥既對不起張妞，更對不起她。

  「你，你要是不想要他了，早點下決斷，我，我……哎。」季九妹瞥了一眼失神的雙兒，欲言又止。

  「你，你什麼啊，九妹。」凌雙兒抹了抹淚珠，疑惑的看著她，心裡暗自擔心九妹會說她想跟張天羽的話。

  「我，我被你氣死了。你和天羽哥好了多少年了，現在他變得跟林楓一個級別，甚至更帥，你卻拱手讓給張妞，你，你說我說什麼好，反正，反正你如果真的不想見她了，你，你可別後悔。」

  季九妹的這招真靈，雖然凌雙兒還是覺得心裡鬱悶，心坎過不去，但總算頭腦清醒了些。

  凌雙兒問道：「那，那你說，我，我該怎麼辦？」

  「去搶回來啊，還能怎麼樣，換了我，早就，就……」

  「就怎麼樣啊？」凌雙兒擦乾了淚痕，收起之前的頹廢之情逼問道。

  「哎，你自己想吧，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他，他……」

  望著季九妹定神的表情，凌雙兒心裡一下子明白了。她忽然覺得自己很傻很天真，如果就此放棄了張天羽，這個世界上，她還能接受別人嗎？

  況且她和他是青梅竹馬的一對，他或許是有苦衷的。想著碼頭離別之時天羽的眼神，那種對她的心疼與不舍，她依舊清晰的記得。

  「九妹，那，那我該怎麼辦？」

  季九妹從床上站了起來，想了想，問道：「你，你覺得我們從下個碼頭直接去鑄劍山莊找天羽哥，可好？」

  凌雙兒一怔，喃喃道：「我們偷偷去嗎？」

  「噓……，要是讓錦娘知道了，她指定不能讓你孤身犯險的。」

  「也是的，但是錦娘和四叔他們？」

  「放心吧，以四叔的劍法，估計現在武林中也沒幾人是他的對手了。」

  「我，我還是覺得不妥。」

  季九妹見凌雙兒還是那麼婆婆媽媽的，蹬了蹬腳道：「你若不去，我自己去。」

  說完，才發現自己表現得太明顯了，尷尬之下只想鑽到地縫裡躲藏起來。

  「我去。那我寫封書信留在船上，屆時我們就說上岸透透氣，然後直接去鑄劍山莊。」

  二人商定完畢，便從包裹里掏出男裝換上，把銀子等帶在身上，提了劍便到了船頭，等待下個碼頭的到來。

  ……

  話說林楓自從雷玉兒走後，便坐臥不安，好像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一般。

  果然，早晨天還沒大亮，鏢局的人就早早的來敲他的門。

  林楓一個箭步沖了過去開了房門，來人是鏢局的二當家王忠雲。

  王忠雲陰沉著臉，見林楓出來了，只說讓林楓去鏢局見一個人。

  林楓心裡暗暗叫苦，想著那個人千萬不要是雷玉兒。只不過，他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去考慮，邁開大步便往鏢局走去。

  一種莫名的恐懼支配了他，甚至讓他忘記了他會輕功這回事。

  林楓只感覺自己跌跌撞撞的到了鏢局門口，見門口停著一輛馬車，旁邊還有些血跡。

  他一個箭步沖了上去，雷玉兒一張慘白的臉映入眼帘。

  林楓撲了過去，緊緊的抱住了雷玉兒，淚水轟然流下。

  「這馬車剛到，趕馬車的人說是從天山派回來的。」

  雷玉兒被林楓一抱，終於醒了過來。她見是林楓，想開口說話，但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了。

  林楓忍著撕心裂肺的悲痛，問道：「玉兒，是誰，是誰把你傷成這樣的？」

  雷玉兒臉上顯出一絲苦笑，道：「別，別為我…報仇。」

  林楓的眼淚汩汩而下，滴在雷玉兒冰冷的臉上。此刻，她多想替他擦乾眼淚，可惜她已經沒有力氣了。

  「師兄，替，替我…照顧…我爹…」

  「玉兒，你別說，師兄什麼都知道。你好好休息一下啊，郎中呢，郎中呢？」

  王忠雲定了定神，輕聲說道：「郎中和穩婆都來看過了，失血太多，能活著到北方鏢局，已經是奇蹟了，林掌門，請……」

  「什麼，失血過多？哪裡的傷？玉兒，你哪裡受傷了？」林楓瘋狂的在她身上撫摸著，卻絲毫不見哪裡有傷。

  「是，是下身，刀傷。」

  「什麼！下身？刀傷？玉兒，你告訴我，那畜生是不是季鳳？」

  雷玉兒的眼淚從臉的兩側滑落，眼神中充滿著悔恨，吃力的沖林楓笑笑，搖了搖頭，道：「師兄…,他是魔鬼，別…別為我報仇…我好…好在乎你，下輩子…再做你…你的妻子…」

  雷玉兒終於用盡了力氣，頭往林楓懷裡一歪，氣絕身亡。

  「玉兒，玉兒，你別睡啊，你別睡啊，師兄在這裡啊，在這裡啊，你為什麼這麼傻，這麼傻……」

  林楓的心終於崩潰了。

  他原以為他有些討厭玉兒了，嫌她已是不潔之身，嫌她是如此的囉嗦，此刻，她離開了，終於發現他對她的愛，已經變成親人的愛。

  只是，他已經沒有可能再好好疼她，再好好愛護她了。

  此刻，他只有緊緊的摟著她，任由悲憤的眼淚汩汩而出，再也沒有掌門的尊嚴。

  李尋空聞風後來了，王忠雷也來了，季龍岳和雲影也來了。

  他們見他如此悲慟欲絕，也只能默默的站著陪他。此刻，對於悲痛欲絕的人，還是默默的陪伴為好。

  「季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