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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22章 風起雲湧

2024-09-22 02:16:54 作者: 青湖散人

  話說五人組和王忠雷密謀幹掉季鳳時,他從東西鎮的最最溫柔鄉里出來,嘴裡的酒氣還未散去。

  說來湊巧,平時從不住客棧的他正好路過同慶客棧。那客棧的酒保和他平日裡有些交情,便步履蹣跚的走了進去。

  那酒保見季鳳醉醺醺的進來,趕緊把他扶到大堂的空桌旁,給他倒了一杯茶水,笑問季鳳今日為何不和總鏢頭陪陪何人?

  

  季鳳一聽王忠雷在客棧里吃酒也不叫他,心裡很不高興,但在酒保面前卻裝作自己不想去的樣子。

  酒保以為是季鳳自己不想去,笑稱和和尚有什麼好聚的,又不能吃酒。

  季鳳忽然聽到酒保說什麼和尚,腦里閃過五人組的不靈和尚。

  如果北方鏢局要招待五人組,為什麼不請他去?

  季鳳忽然一個激靈,問道:「除了王總鏢頭,還有其他人作陪麼?」

  酒保道:「就王總鏢頭和其餘五人。那五人我也不認識,只看見一個光頭和尚,還有大高個,其他三人沒什麼印象。」

  「那必定是不靈和尚和大高個布魯克了,他們偷偷摸摸的和王忠雷吃酒,難道有什麼企圖?」

  想到這些,季鳳從懷裡掏出五兩銀子塞到酒保的手裡,笑道:「平時就你對我客氣,這點碎銀,你就拿著花吧。」

  酒保從未見過季鳳如此大方,但白花花的銀子豈能不要?他笑呵呵的接過五兩銀子塞到懷裡,道:「我給季公子弄點酒菜去。」

  季鳳一把拉住酒保,讓他陪自己坐下,壓低聲音問道:「你可曾聽到什麼?」

  酒保撓了撓頭髮,想了一會兒,湊近季鳳的耳畔道:「我去二樓送酒水的時候,聽到三樓有人嚷嚷說什麼殺手,還有幹掉他,不知道哪個倒霉蛋要……」

  「噓!別聲張,一定是有人想來找麻煩來了。你給我去看看有沒有花生什麼的,我好下酒。去吧。」

  酒保拿著銀兩開開心心的去了後堂。

  季鳳乘機從後門溜了出去,到馬廄里找了一匹大黑馬,趁著黑夜往天山派方向疾馳而去。

  酒保打了一盤花生,剛端到大堂,卻發現季鳳不見了蹤影。恰巧此時王忠雷下樓了,見酒保端著花生東張西望的,便問緣由。

  酒保說剛才季鳳要了一疊花生,現在人卻不見了。

  王忠雷聽聞,心裡暗叫不好。他趕到北方鏢局的駐地,找個幾個精幹的鏢師和趟子手,往天山派方向趕去。

  王忠雷帶著人馬一路追趕,大約半個時辰後,終於發現了前面一匹大黑馬。眾人快馬加鞭圍了上去,攔住了大黑馬,卻發現馬上之人不是季鳳。

  王忠雷好不懊惱,厲聲詢問馬上之人。

  騎馬之人說半個時辰前有人給了他五兩銀子,讓他往天山派跑一趟,送一封信。他見王忠雷等人異常彪悍,不待他們說,便把信封乖乖雙手奉上。

  王忠雷抽出信紙一看,見信上沒有一個字,完全是白紙一張,氣得破口大罵。

  「他娘的狗東西,平時傻不拉幾的,這時候變得猴精猴精的。走,回去。」

  手下忙問這個送信的咋辦?

  王忠雷氣惱道:「打一頓,馬搶過來。」

  「你,你們,還有沒有王法啦,你,你們不能這樣……」

  王忠雷氣得狠狠的抽了幾鞭馬屁,疼得那黑棕馬揚起四蹄狂奔,後面只留下送信人罵人的聲音。

  天山派。子時。

  天山派的山門早已關閉,一個鬼魅般的身影通過小道跑進天山派,直往掌門的禪房而去。

  入夜頗為寒冷,天山派各處皆已關燈就寢。掌門的禪房裡,卻燈火通明。

  季龍岳坐在床上,雙目怒視著眼前跪在地上的一個人。

  不錯,就是天山小魔王季鳳。

  只見季鳳抱著季龍岳的雙腿,要死要活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自己被北方鏢局追殺,而他爹還在西域,恐怕凶多吉少。

  季龍岳捋了捋鬍子,語氣冷得刺骨:「那是你們自找的,與我何干?」

  季龍岳如此冷酷無情,季鳳卻也不當回事,繼續抱著季龍岳的大腿哭訴著。

  「也罷,你去禁地里躲躲,我說什麼時候出來,你再什麼時候出來,那西域五人組的功夫,你是知道的,惹惱了他們,恐怕整個中土武林都要被翻過來。」

  季鳳一聽到禁地,全身一震,感覺一頓毛骨悚然,那是禁地啊,誰敢去?

  季龍岳從床頭站起,掙脫開季鳳的雙手,譏諷道:「你不是北方鏢局和五族聯盟的走狗麼,怎麼他們要殺你?你何德何能?」

  季鳳自然不敢多說平日裡所做之事,只是支支吾吾說他們可能嫉妒他。

  「胡扯!誰會嫉妒你,趕緊去!禁地那邊有個山洞,山澗里有魚,你可以先去呆個十天半個月的。」

  季鳳聽完沒有辦法,只能抹黑去了禁地。因為現在只有天山派能保護他,外面的人都在追殺他。

  季鳳走了後,季龍岳偷偷的派了兩個心腹弟子悄悄的跟著,看他是否有進入禁地。

  「季鳳啊季鳳,你千算萬算,不該踏入我的地盤,你是如何背叛老子的,老子全部還給你。」

  季龍岳心裡似乎有了兩全其美的辦法,而那季鳳就是他手裡莫名其妙多出來的一張好牌。

  崑崙派。紫雲樓。

  整整七日了,林楓待在紫雲樓上,不曾離開半步。他從北方鏢局回到崑崙駐地,就直接去了紫雲樓,連雷玉兒想見他一面都拒絕了。

  掌門人當然有這樣的威權,雖然他還沒有正式加冕。那雷玉兒自然跑到雷小武那裡哭訴林楓的不是,但掌門人忽然任性起來,崑崙派的上上下下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按理說,掌門人加冕儀式是件大事,但林楓下了命令,取消了儀式,反正他現在的正式身份已經是崑崙派掌門,且掌門令牌在手,雷小武也拿他沒辦法了。

  雷玉兒見她的林師兄連她的面都不想見,心裡懷疑他去北方鏢局是不是搭上了別的女人。但是弟子說掌門人回來的時候,居然帶了個男子回來,那男子現在也在紫雲樓上,和掌門人同吃同住,共居一室,這讓她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

  難道師兄有斷袖之癖不成?雷玉兒傷透了心,這日她再也忍受不住思念的痛苦,硬闖紫雲樓。

  當她衝到紫雲樓的頂樓時,卻發現樓上一個人都沒有!

  剛好守紫雲樓的弟子也跟了上來,雷玉兒見了一個箭步跑上去抓住該弟子的衣領就是一個巴掌過去,而後憤怒的咆哮著。

  守樓弟子無可奈何,只好說出實情。原來掌門人林楓來紫雲樓住了三日之後,發覺在崑崙派待著著實無趣,遠沒有北方鏢局時的快活,加上李尋空在一旁的添油加醋,林楓心裡想著朱小小的美貌,便在夜裡偷偷的跑出去。

  當然弟子是不知道掌門人去哪裡了,只知道他和李尋空趁夜出了山門。他是掌門人,底下弟子哪個敢問他的去處。

  雷玉兒得知林楓幾日前便已經離開了崑崙,心想最大的可能就只有去了北方鏢局,便和雷小武商量後,帶了四個一級劍士趕去北方鏢局。

  是夜,雷玉兒一行五人只能宿營在樹林裡。她讓弟子點了兩跺篝火。一跺在自己和兩位女劍士旁邊,另外一跺是兩位男劍士。

  五人吃了點烤饢餅,喝了點水,便抱著寶劍早早靠著大樹睡下了。

  雷玉兒卻無論如何是睡不著了,她想起一年前和凌雙兒偷偷跑出來的情形,一樣是夜宿樹林,但那時歡心雀躍,內心充滿希望和對林楓的眷念,就算吃再多的苦,她也是心甘情願的。

  然而物是人非,在那件不堪回想的事情發生後,一切都變了模樣。

  她不再是她,連帶她的心上人也變了模樣,不再溫柔,不再體貼,現在居然逃避她。

  想到這些,傷心難過的淚水便湧上心頭。望著對面靠著一起睡覺的年輕弟子,那稚嫩的臉上仿佛永遠沒有憂傷,她是如此的奢望能回到過去,哪怕是短暫的時刻也可以。

  她把兩跺篝火加了幾根木條,又去看了看馬匹的韁繩系得牢靠了沒有,才安心的閉目養神。

  恍惚中,雷玉兒夢到凌雙兒的臉上傷疤不見,肌膚變得光滑無暇,而師弟張天羽則不離左右保護著她,這讓她不禁十分嫉妒,淚流滿面……

  當凌雙兒練完《玉女心經》第六篇蝶變後,雷四和林錦再也不用擔心張天羽是否會娶他們的乾女兒了。

  《玉女心經》不愧是神之秘笈,不禁治好了雙兒之前的傷疤,而且經過蟬蛻、化蛹和蝶變後,比之前的容貌美貌幾倍都有餘。

  季九妹見到她的堂妹經過一番常人難以忍受的苦難,化蛹成蝶,驚呆了,喃喃道:「天,天羽哥不知幾世修來的福氣,雙兒妹妹的容貌,就是當至尊老婆,也是綽綽有餘的。」

  雷四笑道:「什麼至尊老婆,那叫至尊夫人!」

  「夫人不就是老婆嗎?」

  季九妹嘀咕著。

  「錦娘,我,我想出去透透氣,好幾日沒出船艙了。」

  林錦道:「我陪你一起出去,季九妹幫忙把頭罩戴上去。」

  凌雙兒有些牴觸戴竹笠,她本想去船艙外走走,好見到張天羽。

  林錦等人出了船艙,見眾人都在艙外,張天羽正在教張妞玄陰第六劍,然後不知為何,她的劍法一點進展都沒有。

  張天羽教了好幾天沒有一絲進展,有些疑惑。雖然他不會斥責張妞,但他想知道她的想法。

  張妞也知道自己沒有進步,那是因為這幾日她心神不凝。一來是雷十音的關係,二來是凌雙兒的關係。

  早前聽雷四說要逼婚張天羽,讓他無論如何要娶雙兒,雖然她知道師傅和雙兒是青梅竹馬的一對,但她的心總是酸溜溜的,帶著一些惶恐和不安,更多的是難受。

  「假如師傅和雙兒成親了,那我算什麼?還能跟著師傅好好學劍嗎?還能和師傅親密的接觸嗎?」

  一想到這些,她多麼希望自己和師傅還在崑崙的果蔬園裡,過著兩人的世界。

  林錦帶著凌雙兒出來時,甲板上的每個人都停下來,注視著她們。

  每個人都想知道,那凌雙兒練了《玉女心經》,到底能變成什麼樣子的容貌。但偏偏她今日戴著竹笠,外面掛著薄薄的黑紗,確實看不清面孔。

  季九妹遠遠的瞧見了張天羽,揮了揮手讓他趕緊過來。

  張天羽只得拋下張妞,一步並二步的趕了過來。

  「錦娘,四叔,你們叫我?」

  雷四忽然攔住了張天羽,把他拉到一角,神情嚴肅的說道:「天羽,你要有所準備啊,雙兒她,她修煉心經最終功虧一簣,容貌也變得……」

  張天羽見雷四說話吞吞吐吐的,趕緊問道:「四叔,連心經也無效麼?」

  雷四點點頭道:「算了,我和你錦娘也不逼你娶她了,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雷四剛想扭頭就走,但張天羽趕緊抓住了他的胳膊道:「四叔,你說什麼,雙兒修煉失敗了?不是昨天還是好好的嗎?」

  雷四見張天羽一臉的凝重,搖了搖頭,嘆道:「沒到最後,誰也不知道結果會這樣。」

  張天羽眼光瞥向凌雙兒,見她戴著頭罩出來,心裡已然明白了幾分。要是有效果,那也不必再戴竹笠了。

  想到雙兒以後的日子都必須戴竹笠,張天羽心頭一酸,想著她從小和自己在果蔬園快樂的日子,如今卻落得這幫結局,淚珠盡然止不住流淌下來。

  他慢慢走向雙兒,每步都感覺異常的沉重。連雷四都不再逼他娶雙兒,那得要變成什麼樣子,才能讓執著的雷四放棄。

  他擦了擦眼淚,走到凌雙兒跟前,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

  「天羽哥,你怎麼哭了。」

  還是那樣甜美的聲音,這更讓張天羽心碎了。她伸出纖纖玉手,輕輕的拭去他眼角的淚痕,嬌羞道:「天羽哥,你答應過錦娘的,可不能反悔哦。」

  張天羽此時還能說什麼呢,難道說你變醜了,我就不想與你成婚了?

  他抬起頭,輕輕的把凌雙兒摟在懷裡,雙眼眺望遠處的群山,低語道:「雙兒,不管你變得如何難看,我都要娶你為妻,好好疼你,與你一起慢慢變老,可好?」

  「嘻嘻,天羽哥,你聽誰說我變醜了?你掀開我的黑紗看看呢。」

  張天羽一怔,繼而伸手去掀開黑紗。

  他的手剛觸道黑紗,凌雙兒雙手握著了他的手,平靜說道:「天羽哥,你掀開了我的黑紗,就等於掀開了新娘的蓋頭,那一定要娶我的,你敢麼?」

  張天羽破涕為笑,心想雙兒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愛開玩笑,難道她說的是真的?

  他忽然感覺一陣激動和眩暈,便用有些許顫抖的雙手輕輕的掀開凌雙兒的面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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