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3章 兩難抉擇

  新雲鎮。寅時。

  張天羽整夜未眠，或打坐，或運息，或惆悵。太多的變故，讓他疲於應付，特別是他失去了全部真氣，猶如變了天一樣，處處受到掣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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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撥亮了案台上的蠟燭，雙手背後，在房間裡踱來踱去。

  「咚咚」兩聲敲門聲，張天羽毛骨悚然，心想會是誰呢，大半夜的不睡覺。

  「師傅，是我。」

  「張妞？大半夜的，她來做什麼？」張天羽暗忖道，輕輕的拔了門閂。

  張妞推門而入，見張天羽愁雲滿面，頗感心疼。

  「師傅，你一夜未眠了吧？徒兒很擔心你啊。」

  「嗯。坐吧，師傅正好想找個人說說話。」

  張妞把寒光劍放在桌子上，端起桌子上的茶壺，給張天羽倒了一杯，然後雙手十指交叉，雙眸盯著她的師傅。

  張天羽坐定，呷了口茶，關切道：「你的劍法學到第幾劍了？」

  張妞眨了眨眼，道：「你教了幾劍啦？都怪你，才教了我四劍，前次跟那個洪鏢頭交手，差點吃了大虧。如果不是雙兒姐姐及時趕到，我怕，怕是再也見不著師傅了。」

  張天羽吃驚道：「雙兒什麼時候來過了？」

  「哼！師傅就只知道關心雙兒姐姐，怎麼不問問我為什麼會見不著師傅了。」張妞佯怒道。

  「為什麼？」張天羽疑惑道，「難道洪鏢頭這麼兇殘？他不是王忠雲的手下麼，我不信洪鏢頭有這個膽！」

  張妞心底嘀咕道：「算了，說了你也不明白，浪費感情。」

  「張妞，師傅以後要靠你了！師傅的真氣，哎……」

  張妞見她的師傅垂頭喪氣的樣子，搖頭道：「師傅，你想知道我什麼時候開始偷偷喜歡上你的麼？」

  「不想知道！反正就是我最帥的時候！」

  「不錯！你最帥的時候！那是在武林大會上，當別人都以為你完蛋的時候，你卻因為她，使出了驚天地泣鬼神的絕世一招玄陰第九劍-劍魄起舞！哇喔，如果你能因為我的話，那我此生活得值了。」

  張天羽撓了撓頭髮，翻了翻白眼，苦惱至極：「你們說的她到底是誰啊，我一點記憶的痕跡都沒有了。」

  「說了你也不認識，反正你已經忘記了。」

  「那你說說看，是誰！」張天羽莫名的興奮，抓住張妞的雙手，忸怩的搖著。

  「哎，人在江湖中，哪能不挨刀呢。師傅，你挨了那麼多暗算，你知道為什麼嗎？皆因為我不在你身邊。如果我在你身邊，那徒兒就會好好照顧你，別人也傷不了你！以後你去哪裡，我一定要跟著。」張妞苦笑著，心想這是徒弟跟師傅說的嗎。

  「我正有此意，妞兒，師傅不會武功了，你以後，一定要罩著師傅啊。」

  張妞見師傅的眼角居然濕潤了，驚奇道：「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師傅，不要傷心了，弟子會照顧你的！」

  「妞兒，師傅，其實師傅是想雙兒了，雙兒溫柔可愛，好久沒見她了，甚是想念。」

  張妞白了他一眼，冷冷道：「別吃著碗裡的，看著鍋里的好麼？先把方家大小姐的事情擺平了吧，我的情聖師傅！你兩次失去真氣，皆因為她的緣故。」

  「噓，你輕聲點，劍姑就住在隔壁，萬一她聽到了，會更難受！不說了，你找我什麼事情，你說吧，師傅能做到的，一定給你辦。」

  「教我第五劍！」

  「不行！你前四劍不熟練，教了也沒用！」

  「為什麼啊？」

  「我來問你，第三劍叫什麼？」

  「劍影迷蹤啊，第四劍劍氣冰封。」

  「不錯！第三劍疊加第四劍，就是第五劍劍甲玄陰！」

  「我不會疊加啊，你教我技巧啊。」

  「沒空，沒心情，自己練。」

  張妞站了起來，拉著張天羽的胳膊，扭捏著，嗲聲嗲氣道：「師傅，你陪我練嘛，你陪我練嘛……」

  張天羽見張妞性情大變，頓時雞皮疙瘩都豎起來了。

  「誰教你這樣說話的，是九妹嗎？」

  張妞見師傅有點發怒了，知道事情辦咂了，點了點頭。

  「這個九妹，只會教壞小孩子！」

  「哼！什么小孩子，你不教就不教，下次你被人打的時候，別來叫我！」張妞說完拿起寒光劍，氣呼呼的開門走了。

  張天羽趕緊關了房門，免得她又來搗亂！

  不一會兒，敲門聲再起。

  「睡下了，明天再來吧。」

  「天羽，是我！」

  張天羽心裡咯噔一下，是方劍雅！

  他趕緊開門讓她進來。

  只見方劍雅身穿白色的內衫，身蓋藍色的披風，左臂打著膏藥，右手捏著披風。那一臉的憔悴和疲倦，讓張天羽心疼不已。

  她在桌子邊輕輕坐下，張天羽關好房門，坐到她的邊上。

  方劍雅關心道：「剛才聽到你房裡嚷嚷，我放心不下，過來看看。」

  「劍雅，這麼晚了你還沒睡麼，見你神色不佳，還是回去多多休息吧。」

  「我睡不著，我弟弟的事情，你的事情，諸多鑄劍山莊的事情，交織著，讓我坐臥不安。只有見到了你，我才感覺到踏實。」

  「哎，可惜了。四大劍侍，劍法極高，保護你的周全足夠了，就是忠心不夠……」

  方劍雅撲到張天羽的懷裡，哽咽道：「天羽，我沒法還你的情，不如你和我回鑄劍山莊吧，只要你願意，你就把那當做自己的家，我想沒有人會再來傷害你。」

  張天羽嘆道：「我倒是想去江南啊，可是，我的根在崑崙，我的師傅，我的朋友，我的徒弟，我真的放心不下……」

  「那我呢，你就放得下麼，是麼？」

  張天羽撫摸著她的柔順青絲，喃喃道：「劍雅，我也捨不得你啊，可是你是劍姑，我不想害了你，只要為你好的，我都願意去做。」

  「如果我不顧一切呢？」

  張天羽愣了一下，笑道：「你不會要學我錦娘吧。」

  方劍雅輕輕的掙脫了張天羽的摟抱，傷心的凝視著他，清淚不由自主的滴落，那眼神充滿愛，也充滿了恨。愛恨交織之下，她帶著極度的失望，奪門而去。

  恰巧，張妞在外練了一會兒劍，感到不對勁，又折返回來，遇到開門而去的方劍雅。

  張天羽剛想去追方劍雅，門口持劍站著一臉黑線的張妞，正怒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