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背著我私通

  宰相的臉色未曾有半點好轉，呵斥道，「倘若今夜你不是背著我私通，穿成這副樣子做什麼？！」

  「妾身這不是想要等著老爺您過來嗎？」三姨娘委屈的低下頭，鮮紅的蔻丹緊攥著手心，「老爺您根本就不知道，每當您去了其他姐姐那裡或者是獨身一個人住在書房，妾身都是這樣日日夜夜等著您的。」

  宰相緊緊的盯著三姨娘臉上晦暗不明的表情，想要從中窺探出些什麼，但是卻也不知道究竟是極臻說了謊，還是因為三姨娘的演技過於逼真，竟然沒有看到絲毫的虛情假意。

  唐鎮邦不由得頭疼，按理說，那極臻樂師才到府上來不過一日，對三姨娘自然不會有什麼矛盾而肆意報復，沒有必要騙自己。

  可是看著面前的這個女人，眼神似乎過於真摯，讓她根本就辨認不清究竟是誰在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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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夠了夠了——」

  被鬧得也是著實煩躁了，唐鎮邦揮了揮衣袖，「今日就算你矇混過去了，倘若下次再讓我聽到關於你的一點風言風語，本相定會親自將你壓去浸豬籠！」

  被吼得渾身哆嗦一下，三姨娘委屈的點點頭，「妾身又沒有做錯什麼...」

  唐鎮邦自然不會聽三姨娘的話，冷哼了聲，便從她的住處頭也不回的離開。

  今夜的月亮很遠，顧晚斜坐在板凳上緊緊盯著唐婉茗姣好恬淡的睡顏，因為今天下午睡了長長的一覺，倒是也不覺得有什麼睏乏的，只不過就是這樣長時間的盯著唐婉茗，到底有些乏味。

  「啊——」

  她慵懶的舒展了下僵硬的身子，眼眸探向窗外，小聲的嘀咕道，「還有兩個時辰天就要亮了，那些個在背後搗亂的，今兒到底還來不來啊？」

  從唐婉茗入睡開始到現在，不要說是那些個鬼影子了，顧晚斜就連半個人影都沒有瞧見，沒有說任何事情可以做，著實是無趣的很。

  百無聊賴的用手彈著衣衫上的流蘇綴花玩，顧晚斜正在尋思這該如何將那個在幕後搞鬼的人逼出來，就聽見後院傳來兩聲微乎及微的唿哨聲。

  她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是極臻——

  再來京城的路上，極臻就已經跟顧晚斜商量好，平日裡倘若是想要相見，無論是白日還是晚上，都要先確定一下身旁的環境是否安全，倘若安全的話，就打一聲唿哨，然後順著聲音的來源見面。

  顧晚斜看了一眼在床榻上睡得昏昏沉沉的唐婉茗，都這個時辰了，相比應該不會有人再過來，便迅速的披上外套，從窗柩外翻進了後院。

  風曄已經趁著夜色將整個宰相府都巡查了一遍，卻依舊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的地方。

  極臻來到他面前，「風曄，你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地方？」

  「未曾，我將整個宰相府都轉了一圈，沒有任何異常的情況出現。」極臻淡淡的道。

  顧晚斜也搖搖頭，「我也沒有發現，我都守著唐婉茗大半夜了，一點動靜都沒有，現在他睡得可熟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晚追逐著螢火蟲玩累了的緣故，唐婉茗睡得很是安穩，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過於沒心沒肺的原因，沒有任何的顧慮，幾乎是占床就睡著了。

  極臻沉思了片刻，抬眸道，「看來，這幕後黑手卻是是宰相府里的人。」

  顧晚斜有些不明白，問道，「什麼意思?」

  這男人是如何憑藉今晚這麼點時間風平浪靜的狀況就判斷出兇手是哪裡人來的？

  說不好奇那自然是假的，顧晚斜之所以喜歡跟著極臻，不僅僅是因為想要將男人那套武術給學會，更重要的還是，很驚奇於極臻的判斷力。

  「很簡單，倘若是外人的話，應該不知道我們進了宰相府，會照常行動才對。」極臻道，「可是今日平靜的出奇，沒有任何的風吹草動，那個人定然是知道了我們的存在，所以才不敢貿貿然行動的。」

  分析的確實有道理——

  顧晚斜點點頭，而後有顧慮到，「可是單憑這一晚上也不能判定那個黑手究竟是因為有其他事情暫時停止了對唐婉茗下手，還是顧忌著我們，我覺得倘若想要得出這個結論，怎麼著也得再多呆兩天看看。」

  反正既然按照極臻的說法，那個人很顧及它們的存在，它至少說明有他們在的這幾天，日子都將會是太平的。

  儘管只是緩兵之計，可是能夠有幾天讓唐婉茗好好的休息休息，也算是格外的眷顧了吧？

  極臻頷首，忽然想起了今晚的事情，冷聲道，「三姨太已經從我們這裡聽到了一部分計劃，倘若你平日裡看到她，定然要記得千萬小心，絕對不能暴露什麼，知道了？」

  三姨太？

  顧晚斜有些怔愣，怎麼又是三姨太？

  「極臻，你今兒是怎麼回事？」女人促狹的眯起眼眸，「今上午說三姨太用腳不停的勾引你，今晚又說三姨太知道了我們的一部分計劃，究竟是你故意的，還是真的確有其事？」

  「你不相信？」

  顧晚斜無奈的搖搖頭，「不是我不想相信，而是這宰相府裡面樹敵太多，我實在是顧不過來。」

  這才剛剛到宰相府第一天，極臻就被一大一小兩個不得了的女子纏著，倘若天長地久下去，宰相府里的女人豈不是都得將心按到極臻身上？

  男人一說起這個，顧晚斜又忍不住想到了今天唐婉茗對著極臻死纏爛打的情景，不由得格外頭疼。

  「總之，今天晚上就到這裡吧。」她揉了揉酸澀的眼睛，始終是不太放心的下，「我得先去看著唐婉茗了，如今已經是後半夜，倘若在這個關頭上出什麼差錯，那明日可就真的不好向宰相大人交代了。」

  「去吧——」

  極臻揉了揉眉眼，如今天色已經不早了，明日還要陪著唐鎮邦吃早膳，應當早去歇息才好。

  一整夜都相安無事，唐婉茗的精神比原先好了很多，原本就是活潑的性子，如今有了充足的歇息，更是恨不能每個屋子都兜一圈兒。

  相比之下，經過了整晚的熬夜，顧晚斜的面色顯得很是蒼白，有氣無力的跟在唐婉茗身後，低垂著腦袋一副半睡半醒的模樣。

  正迷迷瞪瞪的往前走著，腦袋不小心裝上了一副溫軟的「肉牆」。

  「嘶——」

  什麼東西，顧晚斜揉著額頭吃痛的抬頭，還沒有來得及看對方是誰，就聽到對面傳來了尖利的呵斥聲，「混帳丫頭，你走路不長眼睛啊？」

  這聲音是...沈月？

  沈月本來就會唱崑曲，聲音原本就很尖細，如今因為憤怒揚高了聲調，更是引得眾人都往這兒看了來，就連跑遠了的唐婉茗都回眸看了眼。

  暗叫一聲糟糕，顧晚斜對沈月的性子有了或多或少的了解，自然不敢輕易地招惹。

  「奴婢該死——」

  顧晚斜慌慌張張的跪下，「方才奴婢走路的時候沒有注意，不小心衝撞了四夫人，著實是抱歉。」

  「我當時誰呢，原來是大小姐房裡面的丫頭啊。」沈月說話一向刻薄，再加上本身就跟唐婉茗對著幹，眼下逮到機會，自然要好好的譏諷一番，「難怪這麼沒有教養，區區一個丫鬟，走路連眼睛都不長！」

  顧晚斜忍氣吞聲，「四夫人，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沈月冷哼道，「你以為區區一句話就能打消這件事？幸虧我現在沒有身子，倘若要是有身子，孩子不都得被你給撞掉了？」

  昨兒個唐婉茗那個丫頭在她面前耀武揚威，沒大沒小的，她正愁沒有地方撒氣，今兒正好，捉著這個丫頭出出氣也是不錯的。

  「四姨娘說的沒錯——」

  正在顧晚斜不知道該怎麼收場的時候，唐婉茗的聲音卻恰到好處的冒了出來，「只可惜你現在沒有身孕，一個不會下蛋的老母雞，大清早的打什麼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