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身子骨硬朗
2024-09-22 00:21:04
作者: 兔敏敏
長歌挑挑眉:「那邊根本不需要我伺候。」
晏然也笑道:「這邊也不需要我伺候,不過這位晚斜姑娘可虛弱的很,用了藥浴根本使不上勁。」
「那你仔細盯著這邊,對了。」長歌從腰間掏出一小巧圓陶瓷罐遞給晏然:「那邊吩咐給這位的,你問問是否需要。」
「我知道了。」晏然接過來收在袖中,「晚些時候等她醒過來我再去問問。」
「晚斜姑娘似乎很喜歡這院子的茶花?」長歌問。
「嗯?此話怎講?」晏然挑眉問道。
長歌指了指極臻的住處:「我在那邊時候,曾看見她出來撿了茶花花瓣攥在懷裡。」
「自古美人憐嬌花。」晏然笑嘻嘻吟了一句。
長歌不屑:「誰說的?美人多的是,憐花少得很。」
長歌嗤笑一聲,憐花的美人少,爭寵美人的倒多得很。
極臻住處——
極臻換了一身衣裳站在院中,白加綠顏色的衣裳沒了那梨花淺香味。頭上插頭流雲般樣式的木頭簪子,腰間別著一白玉帶綠的玉佩子,雙手攏在袖中,眼神悠遠。
顧晚斜醒來之時已經是夕陽斜下,漫步在庭院中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景致。
想到前幾日看到這樣的黃昏還在那「五行八卦」中,現在已經是真真切切的在這雲巔之上,「你醒了?」極臻三步並兩步走了過來。
第七章花飛花謝花滿天
「嗯。」顧晚斜低低應了一聲,剛剛還在想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這廝就這麼飄過來了。
極臻打量她一眼,立刻不屑出聲:「也不梳妝打扮的就出來了,還真當自己是負傷巾幗了?」
顧晚斜一身簡單的藏青色袍子,一頭烏絲隨意的披散下來,還有些濕潤的。腳下套著一雙同色藏青色鞋子,似乎還繡著一些什麼暗紋。
「多謝大俠的慷慨相救,小女子才有機會苟全性命。」顧晚斜淺淺一拜,臉上帶著笑,神情溫和:「無論大俠如何言論侮辱之,我都受下了。」
「只是不知道大俠這張盛世美顏,能不能夠好起來?若是好不起來我倒是要內疚一生的。」謙遜間,顧晚斜又瞥見了他左臉臉頰的那道傷痕,仍是可以看見骨頭的。好不完全倒是會可惜了這張臉,不過關她什麼事?自己下的手應當有覺悟的。
極臻沉默一會,目不斜視的盯著她看道:「她從不會在乎我留下何種傷痕。」
這話說的模稜兩可,是什麼樣子都不會嫌棄他?還是什麼樣子都滿不在乎?
顧晚斜又疑惑了……
看著她疑惑的臉,極臻輕笑間俯身貼近她的臉,呼吸間那淺淺涼涼的氣息又灑在她臉上,透進她的心裡,驚慌間,她聽見他說:「是不是真的會內疚一生?」
「自然自然自然。」顧晚斜忙不迭的說了三聲肯定,身子急急往後面撤開。
極臻笑容不變,「那你從今往後好好習個武來保全我這張臉,如此一毀一護。自也談不上什麼內疚不內疚了。」
「你說呢。」極臻見顧晚斜悶頭不說話,緊逼著的話又是冷冷的。
顧晚斜抿著嘴唇,沉默著。
「你知道承諾好應聲,做得到的人卻少之甚少。」顧晚斜緩緩抬起頭,唇角帶著笑,似是覺得很有趣一般。
極臻不動聲色的說:「於海盟這件事而言,無論寡情多情總歸是有人相負的。」
「但於我而言,遠遠不止起誓海盟。」極臻語調拉長,看她的眼神頗為意味深長。
那神情嚇得顧晚斜一驚,止不住的咳嗽出聲:「我隨口一說,您瞧您又較真了。」
顧晚伸手捂住因咳嗽而疼痛的胸口,眼神微閃不去看極臻的神色,嘴上打趣道:「您的臉,我自然是要義不容辭負責的。」
「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的那種?」極臻嚼文咬字,慢悠悠道。
顧晚斜擰著眉頭正遲疑著,那邊極臻挑著眉注視著她。
顧晚斜無法,咬咬嘴唇認下了:「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的保護好您的這張臉。」
顧晚斜心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不得不低頭啊……
「瞧你這弱不禁風的模樣,」極臻見她應了下,終是放過她了,又譏諷道:「明明又不是什麼個驚艷的美人,又裝什麼弱風扶柳。」話語中儘是可笑之意。
「……」顧晚斜無語,她本就沒有裝,實實在在的一個弱風扶柳美人好麼?
兩人這麼一言一語間,已然過去了大半的時間。
「晚斜姑娘。」一道清透乾淨含著笑意的聲音傳來,正在喊她的名字。
顧晚斜聞聲轉身,一道婀娜多姿的身影落入眼帘。顧晚斜微微眯眼去看,那抹嬌俏的身姿漸行漸近,她才看清是晏然。
她換了一件淺白色的衣裳,披散下來的長頭也編梳起來,編成兩股小辮子挽在耳後方。頭上的白玉蘭簪子已經換成了小鯉魚的黑檀木簪子。
「極臻公子好。」待晏然走近兩人時,盈盈一拜行了禮,問了好。
顧晚斜順勢也問了好,極臻跟著她頷首。
晏然笑著道:「不是刻意打擾兩位,只是到了用晚膳的時候,我便前來知一聲。」
「竟已經到了用晚膳的時候了麼?」顧晚斜挑眉道。邊說邊轉眸去看極臻這位大爺:「與極臻公子相談甚歡,很容易便忘了時辰。」
極臻神色不變。
晏然:「……」
晏然倍感無奈,這兩位果真乃神人也。
「便先請極臻公子去前方先用膳,我這邊先陪晚斜姑娘回房間換一敷藥。」晏然垂眸思量一會,想起長歌取回來的傷藥正好給顧晚斜用上,又免得這位瞎折騰傷口反覆又發了,這種天氣也竟敢站在庭院中瞎聊這么半天,當真是不要命了。
「好。」極臻微微頷首,率先邁開步子。
「晚斜姑娘,您在傷好之前,切勿再吹寒風了。」晏然拉著顧晚斜的手走在極臻的後方,開始念叨。
「這點傷不礙事的。」面對晏然如此的無微不至的關懷,顧晚斜實在不知如何回應。
晏然瞪了她一眼,用脆生生的聲音開始教訓她:「姑娘只當自己身子骨硬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