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歡顏盡失浮華散

  「太子殿下，你這般皺著眉頭做什麼？」蕭寒聽聞此言，再看到張嫣強忍著的笑意。

  

  他望著張嫣，壞笑道：「本太子就是覺得，嫣兒可能不似從前那般了。今時今日，連喝著藥，吃著蜜餞都不專心了。」

  敢情在蕭寒的世界裡，喝個藥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嗎？這可真是讓人找不到一絲破綻，嚴謹到了這樣的地步，無端讓張嫣覺得心裡害怕。

  張嫣問蕭寒，「太子殿下，今日為何待嫣兒這樣好？」

  蕭寒苦笑一聲，手扶上張嫣的發間，「在嫣兒看來，我幾時待嫣兒不好了呢？你這個彆扭的小性子若是能好好收斂一番，我定然是一刻都離不開你。你可知曉，你這小女子經常氣得我跳腳？」

  「太子殿下，你就是知道欺瞞嫣兒。嫣兒明明記得清楚，您與嫣兒是差不多大呢。倒是大巫師，好似是年長一些。」

  「哼，老男人。」蕭寒幾乎是從鼻孔發出來的聲音。

  這話說出來，蕭寒倒是笑了，他就不信那個老男人還能跟他爭搶張嫣。就算他搶不過，單單是時間上，北冥漓就贏不了。

  過了一會兒，張嫣好心提醒這位太子殿下，「大巫師年長我們也不過三四歲而已。」

  「嫣兒，你還病著呢，多休息一些。我呢……出去轉一轉，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

  張嫣望著那逃跑一樣的背影，嘴角不自覺的上翹，笑意直達眼底。蕭寒那孩子氣的表達，總是能讓張嫣歡喜很久。

  北冥府的大巫師，無端的打了一個噴嚏，喃喃自語道：「誰又在罵我？！」眼角眉梢都露出了些許笑意。

  眼下，他還未曾跟張嫣好好說幾句話。

  蕭寒心中的那份芥蒂還在一直存在著，北冥漓即便是安安分分的待在北冥府。蕭寒閒來無事，去了那個女子的住處，若是有什麼不如意的事情，那都是他的錯。

  想到這裡，北冥漓苦笑著搖頭，看來這次張嫣又把蕭寒惹得很生氣了。可是，瞧見這些日子，都變的有了一絲不一樣的光彩。

  因為想到而今的生活，都有了那個女子的影子，北冥漓竟然也覺得多了許多歡喜。

  只是，想到那個女子，自此之後與他再無什麼瓜葛，北冥漓卻又自嘲的笑了笑。這個時候，北冥叄又走到北冥漓身邊，問：「大巫師，你為了那個女子，做到這樣的地步當真值得嗎？」

  北冥漓神色如冰，當下冷聲道：「她乃是這個國家的國本，為她做到何種地步，都是我應該做的。」只是私心裡，他當真是覺得值得的。為了張嫣，做到什麼樣的地步都是值得。

  那些聚起來的怨靈，最後都是被他收服了。然後，在這樣的安寧之中，看著那個女子綻放出最美好的笑顏，這樣的日子自然是值得的，至少在北冥漓看來是值得。

  他也無需向著其他人解釋什麼，只是覺得張嫣能夠歡喜便是好的。

  「太子殿下總是再胡鬧，你且幫我好生看著，我現下連北冥府都出不了。這日子過得也是難得的清閒。我恐怕是南陵最清閒的大巫師了，你要記住……」

  北冥漓望著蕭寒的眼神，其中透露除了太多的情緒。他實在是沒有想到這人會突然到訪。

  他平日裡無錯處，也被蕭寒整日看在眼裡，眼下又說了這樣話，只怕蕭寒更是容不下他了。

  想到蕭寒為了張嫣，不得不容下他的樣子，北冥漓就覺得心口又暢快了許多。他只是來鬧一鬧，以前沒有張嫣的時候，蕭寒不也是總喜歡來他這裡鬧上一鬧嗎？這般少年的心性，北冥漓是早就習慣了。

  「太子殿下，此番前來是為何事？微臣定當為太子殿下，排憂解難。只望著太子殿下，能夠真正展顏一笑。」

  蕭寒又是一聲冷笑，這人就知道說些這樣的話來氣他。算了，蕭寒也懶得去計較那麼多。這樣的事情，過去了也就真的過去了，說起來還是自己的醋味兒太重。這些年，北冥大巫師為了南陵，可是做的比他這個太子好太多了。

  「我希望，大巫師能夠跟我一起，共同治理好南陵。現在的南陵，已經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父皇那時候，為了我，做了許多的事情。現在雖然過得富足，可誰都不知曉這富足會在哪一日突然就斷了。」

  望著蕭寒的身影，北冥漓竟然露出了稍有的欣慰之色，「太子殿下能夠這樣想，也算是沒有辜負先皇對你的期望。微臣那時，日日都在太子殿下嘮叨，就是盼著太子殿下能夠明白這些。眼下的南陵，是用無數人的鮮血換來的安逸。」

  北冥漓笑了，「太子殿下能夠居安思危，實在是南陵百姓的福氣。本太子就想著，將來有那麼一日，希望太子殿下也能如先皇那樣獨當一面。甚至，微臣相信，太子殿下能比先皇做的更好。」

  「以前的那些事情，都是本太子糊塗。嫣兒現在恨死我了，兒女私情始終抵不過江山，我也不願去強求。只是，她得知我要娶許藍意的時候，心中多少有些不快。」

  北冥漓的笑就在嘴角凝結，說來說去還是為了張嫣，虧得他還以為蕭寒是轉了性子。他現在真的不想再多說一句話，冷著臉，對著北冥叄說：「送客吧，太子殿下想必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何必要跟著微臣在這裡虛度時光？」

  「北冥漓，我才不會跟你一起治理南陵。你可要知曉，我跟你之間可是隔著什麼，仔細想起來，方才是我糊塗了。你別妄想了，嫣兒是我的。」

  北冥漓為這人的孩子氣，瞬間就氣得胃疼，罷了，懶得跟他再計較。

  他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北冥叄，愣著做什麼，還不送太子殿下回宮。」

  「北冥漓，你敢讓我走，我就是不走了。跟你好好說，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說嗎？你就是見不得我在你面前提起嫣兒，你對她還有什麼妄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