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除了這個，沒有別的想知道的了？」

  季雅轉動著桌上的玻璃轉盤，女傭站在一邊將吃空了的碟子撤下。

  南顧言略微一頓：「你是，什麼時候認識我的？」

  「開學之前，在ki酒吧，偶然見過你一次。」季雅夾起一塊燒麥，頭也不抬地回答著。

  南顧言微微一愣，那次是他在出門兼職的時候，恰好碰見了顧銘一群出來玩的公子哥，往日在看見他後也少不了一頓冷嘲熱諷。

  只是那天，顧銘在兩個美女面前為了爭面子，直接托關係把他賣到了酒吧里。

  他被強行灌下一杯加了藥的酒之後，就神志不清了，再後來醒的時候，是在酒吧的休息室里。

  只有一個工作人員告訴他，昨天晚上有個客人替他贖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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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想起他印象之中，兩人第一次見面的場景，好像確實是在那件事之後。

  「所以，賭約也是那個時候立下的？」

  「嗯。」

  「下注的對象，是風愈嗎？」

  「嗯。」

  面對南顧言的一連串提問，季雅都只是含糊不清地點著頭，不小心吃了太大一口，有點說不了話……

  在得到確定的回答後，南顧言的眼眸微微一暗，而後又繼續問道：「那我知道了賭注的存在，會影響你的勝負嗎？」

  說著還替一旁的季雅遞去牛奶杯，季雅喝下一口牛奶，緩了緩：「我拿你當賭注，你關心的就是這個？」

  南顧言面上神色坦然地反問著：「我並沒有失去什麼，不是嗎？」

  「所以，你贏了嗎？」

  「我打賭，還從來沒有輸過。」對上南顧言的目光，季雅放下手中的杯子粲然一笑。

  「我能問問，為什麼是我嗎？」

  季雅微微挑了挑眉：「我還以為，接下來你會問我賭約的內容呢。」

  「你贏了，剩下的就不重要了。」

  南顧言的聲音很平靜，似乎只是在討論一件極其平常的小事。

  「其實，這個問題，我之前就回答過你。」

  見南顧言疑惑地看著自己，季雅叉起一塊水煮的西蘭花，目光直勾勾的落在他的身上，語氣故作輕佻：

  「因為，你長得長的好看，所以我們，或者說是我，選擇了你。」

  因為他得長的好看嗎？從小到大，這樣直白又單純不帶著任何譏諷的誇獎，他好像還是第一次聽到。

  南顧言沒有說話，只是沉默了片刻後，又想到了什麼：「那若是那天，是別的人，你也會……」

  知道他未說出的後半句是什麼，季雅看著他：「我雖然不能跟你保證，但我只能說你很特別，我從來沒有見過比你還要特別的。」

  她的語氣散漫又認真，似是在撫平他的自卑與不安：「若是換了個人來，那天晚上估計吸引不了我的興趣。」

  季雅的聲音很輕，卻好似平靜的海面下，帶著洶湧澎湃的海水一般，一層地層的拍打在他的心上：

  「所以，南顧言，別想那麼多，你很特別且獨一無二，沒有人能取代你。」

  特別嗎？

  碎發後的眼眸微動，是因為這一雙眼睛，所以她才會覺得自己特別嗎？

  從很小的時候，無論在哪裡，這一雙與眾不同的眼睛，讓他承受了無數，周圍同齡人的嘲笑孤立謾罵。

  所以，長大以後，他總是下地意識的低著頭，留著比一般人都長一些的劉海，即使會影響視力，但還是將眼睛藏在頭髮後面，仿佛這樣，他就能顯得不那麼異類。

  但，如今季雅的一句。

  「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夠成為我的朋友，你很特別，無需與他人一致。」

  像是打破了他多年困住自己的牢籠。

  南顧言沉默了片刻，還是沒有將心中的想法說出口，只是換了個問題：「所以，ki酒吧會放過我，是因為你？」

  季雅點了點頭，並沒有否認：「也可以這麼說，畢竟這是我與他們少東家的賭約。」

  原來，在那麼早的時候，她就幫過自己。

  甚至，他都記不清當時自己是何等的狼狽，若是沒有季雅贖身，他怕是至今都還困在那裡。

  他沉默著片刻後，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那你，究竟是誰？」

  「如果可以，我希望能一直以現在的身份陪著你，雖然開始的目的並不但單純，當我不希望它日後變質。」

  倒也不是怕別的什麼，只是南顧言太自卑敏感了，又或者是還沒有完全接受她這個朋友吧。

  每一次對他的好，他總能以各種理由推脫，又或是總想著用同等的，或是更好的東西來回饋給她。

  他好像總是在怕，他能給自己的，不如自己所給予他的東西更好一般，好不容易他們現在的關係才稍微拉近了那麼一點距離。

  所以，這件事季雅暫時還沒有告訴南顧言的打算：「時候到了，我會告訴你，但現在我還不想說。」

  氣氛再一次陷入了寂靜，還不等季雅開口說話，管家突然走了過來：「小雅小姐。」

  「什麼事？」

  管家地畢恭畢敬的將手中的東西遞上：「這是您的手機，易總今天早上派人送來的。」

  「嗯，知道了。」聞言，季雅眼眸微動，但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接過了手機便讓管家下去了。

  打開屏幕，上面有好幾條未讀消息，除去昨天晚上風愈那小子發來的九九+，還有今天早上最新的幾條消息，是上次遊樂園的那個主持人發來的。

  『視頻已經剪輯完成，您這邊確認無誤後，我們將準備開始下一步。』

  季雅點開視頻，一開始出現的便是她們離開活動場所開始遊玩的視頻，畫面中雖然南顧言不怎麼說話，只是安靜的跟在她的身後，但一雙眼眸卻是緊緊的落在她的身上。

  她每一句對話和回眸，總能得到他的回應，而且，最後準備去看煙花的時候，她與大傢伙走散時，南顧言來找她時的畫面，居然也被拍了下來。

  這攝影師居然沒跟著大部隊走，而是將鏡頭緊隨著她，不多久南顧言也出現在了畫面之中。

  視頻里兩個人甜蜜互嘗冰糖葫蘆的畫面，就好像是真的小情侶一得般，讓人看的面紅心跳。

  季雅也屬實沒想到，她當時騙南顧言攝影師就在現場的話，居然成了真，原以為他也被人群擠走了……

  而且看這個畫面的角度，雖然特意加了濾鏡和音樂，但還是有一種偷拍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