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不死不滅

  臨近傍晚，楊府華燈璀璨，燈火通明，四處都是飄散著紅色的沙曼，五顏六色的鮮艷欲滴奼紫嫣紅點綴其間，借著朦朧的月色，到也別有一番世外隱居之地的濃濃意味。

  經過一下午的休憩，一眾賓朋徹底養好精神，從中午的豪飲暢敘之中回過味來，地主楊府眾人再次奉上美酒佳肴，食畢過後，眾人相擁著朝楊府西院，演武場齊齊走去。

  「留紅！」俗名又叫鬥獸，這是在崇尚武學的天元大陸，一眾達官貴族之間廣為流傳的茶餘飯後的娛樂活動，不過小小加圖縣，地處偏遠之地，一眾土豪鄉紳，自然沒有那般精力財力，學那大都市一眾貴族那般無度揮霍，但人類習性就是如此，本事貴族劣習，但一眾國民跟風嚴重，一應婚喪嫁娶，這等極為血腥殘忍的活動，便被作為儀式一般呈上，這也算一眾鄉巴佬土豪，不可多得的釋放內心狂野的時機吧。

  此番留紅，一共有十幾個家族勢力參與，中設賭局，也算是為殘忍嗜血的儀式增添一抹亮麗之色，順便也增加一點娛樂的刺激資本。

  因為是一眾鄉紳土豪鄉巴佬一般的存在，財富遠遠無法與大都市一眾貴族想比，鄉村荒野之地，誰有那等實力可以圈養大型野獸？故而那所謂鬥獸，也就順理成章變成了斗人，也就是各自主家派遣奴隸廝殺，反正在各個家族眾人眼中，一應奴隸與牲畜野獸的地位也無多大差別。

  出乎眾人的意料，此番參與賭鬥的一應尊貴賓朋，下注除了海量金銀之外，還有不少道門的符籙元石，也甚是耀眼，但最為讓眾人心動無比的乃是楊老爺子拿出的那枚築氣丹，最是讓人眼紅。

  在築氣丹的吸引之下，原本被各個家主，派出的強壯奴隸都被替下，取而代之的則都是一臉狠戾，刀口添血的帶刀護院。顯然一眾參與家主，對那枚如黑色小藥丸一般的築氣丹藥，當真是各個勢在必得。

  「第一輪第一場本鎮王家對陣芙蓉鎮李家！」很快十六個參賽家族通過抓鬮分出了出場順序。

  鐵籠之中，王家出場的是一位三十左右的壯年大漢，李家出場則是一道看似清秀，雙眸深邃的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比賽一經開始，那壯漢便掄起一柄碩大的鏈錘，雙手舞動，足有百斤之重的巨大鏈錘，猶如狂風暴雨一般，不但脫手朝著那對面小人狠戾轟殺而去，直砸的周圍鐵籠四處都是電花火石，轟隆作響，如此激烈攻勢，直逼得那對面之人，根本無法近身，只能不斷閃身躲避，瞬間贏得滿堂呵彩，王家主見此也是一臉的得意，顯然對於屬下如此表現自是相當滿意，但反觀那李家主，確是一臉的平靜，絲毫不曾有所擔憂，依舊悠閒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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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姓李的，一會有你看好，陶虎，還愣著幹什麼，殺了，給老子將那小白臉殺了」王家主大聲呼喊道。

  聽到主家呼喚之後，那王家護院攻勢更猛，對手形勢也隨之更為危險，只得連連施展巧妙身法輕功，極速躲避，鐵籠狹窄，只有不足五丈之寬，鏈球每每揮出，都幾乎能夠觸到籠壁，好幾次那李家護院都因差點無法避過，而被巨大鏈球轟成一灘肉泥，一時之間，壓注王家護院的一眾人自然喊聲歡呼聲如潮水一般。

  「死！」突然那王家護院加快速度，揮舞鏈球與左邊佯攻，但就當鏈球即將左轉的瞬間，那人猛然用力，瞬間將鏈球揮舞向右邊的位置，而李家護院，此時也正欲趁勢右閃躲避，眼看那巨大鏈球即將敲碎李家護院的腦袋，一片紅白血腥，突然那道清秀身影，直接借力身後的鐵籠，用力一踏，高高飛起，一抹寒芒飛逝，一片紅霞滿天，王家那道壯漢身影，便轟然倒地，身首異處，結局太過突然，以至於，過後好半天，眾人才從那李家主依舊淡定的掌聲之中回過味來。

  「哼，老子高價從兗州鬥獸場請回來的殺戮天才，又豈是你們這群土包子可以比擬的，這築氣丹老子是要定了的」李家主朝著那王家主投去一抹不屑的神色，鄙夷之情瞬間躍然臉上，後者瞬間惱羞成怒，但又不得發作，只能氣的滿臉通紅自我消化。

  接下來的賽事依舊精彩，每場都有精彩看點，當然伴隨著一場場比賽的結束，一具又一具冰冷的屍體，被眾人接連抬出，歡喜娛樂也是要付出代價的，對於一眾主家來說不過錢財身外之物，但是對於一眾奴隸護院來說，代價都只有一次，那就是自己的生命。

  「第一輪最後一場，本土楊家對陣加圖縣城鸛雀樓！」

  「老爺子得罪了」鸛雀樓的老闆是一個瘦弱的乾癟老頭，背景來歷神秘，眾人對於他的了解，只知道，鸛雀樓其實乃是一處道門的產業，但究竟是哪一家道門的，眾人就不得而知了。

  「娛樂而已，馮老弟客氣了」對於此人，楊老爺子也並未絲毫托大，如是回應道。顯然二人交情深厚，對於此番奴隸比試也都抱著遊戲的心態，並未當真。

  不過就當楊府派出的選手出場現身之時，現場還是爆發出了一陣匪腹質疑之音，也難怪如此，畢竟若是按照常理來說，作為主家，今日哪怕為了面子，也會派出一個像模像樣的高手，但此時顯現眾人眼前的確是一個著奴隸服侍的乾瘦少年，不是今日大堂之上，楊家小主的那位奴僕又是何人？沒錯楊家今夜派出廝殺的就是夏青石。

  眾人對比鸛雀樓的那位雙手執刀的壯碩大漢，心底都是涼了一截，「媽的坑爹啊！楊老鬼，妄老子們這般信任你，投了重注，居然派了這麼個送死的玩意，你們兩老貨是商量好了坑我們的吧！」

  「拿命來！」那對面大漢，一上場，就展現出了紮實深厚的武學家底，快速前沖，左手揮刀劈斬向夏青石頭顱脖勁之處，右手則蓄勢待發，不為所動，眼神凌厲，一眨不眨，死死盯著夏青石躲閃逃避的線路，妄圖一擊封喉，絕殺斃命。

  「哎，自作孽啊！」一見對方這般殺勢凌厲，夏青石避無可避，只得楊起柴刀與之相拼，妄圖對轟一擊，藉助二人倒退的空當逃出對方的圍捕，『當』短兵相接，一擊過後，顯然夏青石失算了，對方所持兵刃材質異常珍貴，那是精鐵所鑄，遠非生鐵柴刀可比，瞬間穿過柴刀將後者力劈兩半，沿著夏青石頭顱削去。

  「去！」萬分情急之下，夏青石將左手只剩一半的柴刀，當做飛鏢一般，施展迴旋鏢，迅速揮出，朝著對方頭顱位置擊殺而去，但顯然對方那漢子也是廝殺經驗異常豐富之人，眼見來襲刀柄，右手當即揮刀劈砍阻擋，左手也並未閒著，依舊朝著夏青石頭顱追殺劈砍而去。

  「當！」一陣電花火石過後，那利刃直接貼著夏青石頭皮而過，飄散一地帶血的毛髮，劈砍在鐵籠之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這是？」就在夏青石施展迴旋鏢對敵保命之時，一應手法，瞬間被楊老爺子捕捉，雙眸之中再次顯現一縷血一般的兇殘之色。

  「叔公，老祖嚴令，楊家功法除本家子弟一律不得外傳？這？」

  「過兒，放心，老夫自有分寸！」

  「殺！」完全是出於惜命的恐懼使然，剛剛躲避過利刃梟首的夏青石，絲毫沒有停留，直接施展凌波步，閃身避過對方左手持刀回撤的劈砍，片刻便抵達對方正首位置，左手揮出另一把砍柴刀佯攻對方上首，待對方躲閃不及，猛然一拳揮出，奔牛拳勢大力沉，直接擊打在對方的中腰丹田之上，一陣細密的骨碎之音瞬間穿透而出，對手直接凌空飛起，重重的仰面躺倒在地，口中吐血不止。

  結局太過出人意料，直到夏青石臨近鐵籠口，即將邁步出籠，被楊府護院鐵總管一腳踹回之時，眾人這才反應過來「媽的，看走眼了！看不出來這還是個高手！」

  「不會吧，這楊家到底什麼來頭！隨便一個奴隸都這般厲害？那豈不是說一眾公子老爺？」顯然眾人都被夏青石的凌厲兇狠出手嚇住了，畢竟這背後所代表的含義太過不同尋常。

  「留紅的規矩，但凡入場不死不滅！」鐵總管撂下一句冰冷的話語，便猶如一道冰冷的鐵牆一般，站立鐵籠門口，惡狠狠的盯著場內的兩人。

  「死！」突然那鸛雀樓的壯漢，不知是神魔附體還是臨死前的迴光返照，一臉鮮血拂面，施展凡間輕功，一躍而起，手持兩柄利刃，一上一下，一前一後，雙管齊下，猛然發力，狠戾朝著背對眾人的夏青石劈殺而去。

  「不死不滅嗎？」幾乎是對方躍起的瞬間，夏青石施展凌波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個側身下腰，腳踏地面，借勢倒飛，與半途之中突然探出一隻大手，將那人左腿拽住，猛然朝後一拉，緊跟著又是一擊勢大力沉的奔牛拳，直接擊打在對方的心臟位置，對方直到臨死都還未曾反應過來，為何夏青石一介奴隸，會有如此快速的身手以及深厚的功底。

  「奔牛拳，纏絲手！叔公！這小奴隸不簡單啊！」

  「夏生莫非真是你背叛了老夫嗎？」楊老爺子雙拳緊握，一臉狠戾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