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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帶血的饃饃

2024-09-21 22:59:13 作者: 煤矸石

  「青石青石醒醒,醒醒!」「青石莫怕,有爺爺在」「我走後,弟弟楊翀就拜託你照顧了」「我是在做夢嗎?」昏沉之中的青石囈語道,眼前浮現諸多畫面,不停跳躍顯現,似乎看到了夏老爺子憐愛的笑臉,還有楊琴大小姐在離開楊府,進入凡間道門修習武法之前,要自己照顧好楊翀臨行前囑託的話語。

  溫情的一幕總是短暫的,夏爺爺與楊琴的畫面瞬間模糊,突然變成了楊琪等人數年來,歷次在演武場對自己拳腳打踢施暴的場景,「別多管閒事,離那小子遠一點」還有二木以及三水欺負自己時的話語「都是孤兒,誰叫你有名字,我們沒有,不欺負你欺負誰」,甚至到最後一絲甘露滴入自己的口鼻之中,既有鹹味,也有腥味,一個人影不停在自己眼前獰笑不止,就好像常聽每次提褲襠時的囂張嘴臉。

  一幕幕痛苦不堪回憶,始終與夏青石腦海之中掙扎徘徊,最終化作了一聲嘶吼的吶喊「不,爺爺不是這樣的!」「轟!」「啊!啊!啊!」瞬間山林寂靜一片,沒有了楊翀的哭聲,也沒有了一眾殺手的催促聲,現場唯有留下的只是寂靜,死一般的寂靜,原本昏迷不醒,眼看就要慘死與刀下成為這片山林無人問津,一個孤魂野鬼一般存在的夏青石,不知是何緣故突然大吼一聲,雙掌猛然撐地躍起,接連兩掌揮出,正好劈斬在那為首揮刀者的頭顱之上。

  還未等眾人反應過來,夏青石又下意識的接連出拳出掌,開山掌,莽牛拳接連輪番施展,左衝右突,避過眾人手上的大刀,以極為刁鑽的角度,擊打在其餘三人的身上,拳拳入肉,掌掌碎骨,動作尤為迅疾,猶如虎豹一般勇猛無匹,令人防不勝防,之後挨拳之人死狀還算正常,都是內傷,五臟六腑已然碎成肉泥,但外貌除了一臉的震驚,絲毫看不出有何異象,而那追捕為首者,最先被夏青石猛劈兩掌者,死狀不可謂不是悽慘至極,七孔流血,腦部天靈蓋自頂部處,足足凹陷一片,就好像遭受巨大重物撞擊一般,極度悽慘。

  

  「這?怎麼了?」夏青石攤開雙手,一臉茫然的緊盯著帶血的手心,看著依舊還未乾凅的斑駁血跡,一副簡直不敢相信的樣子,自言自語道。

  「青石,你殺人了!」也不知是從何處冒出的勇氣,在突然看到夏青石發力,有如神助,接連施展一連串玄妙武法,將追殺自己二人的四個武功高手,接連擊斃之後,楊翀瞬間懼意全無,好似一股春風拂面一般,徹底帶走了自己的恐懼,就在夏青石神情恍惚之間,急忙上前將死者手中的大刀一一踢開,好似生怕眾人再活過來一般。

  「少爺,殺人償命,你走吧,全部的事情都是我一個人幹的,我這就去大老爺那裡領罪受死!」死者的面孔活靈活現,尤其是那最先被夏青石雙掌劈殺的護衛,也許是下手太重的緣故,死後依舊血流不止,目及至此,夏青石一臉從容,沒有恐懼,沒有懊惱,對於他來說,橫豎都是死,至少現在保全了自家少爺的周全,或許此時的夏青石內心更是渴望一死吧,或許死了,才是這豬狗不如的悽苦日子最好的歸宿。

  「不,青石,你不能去,真到了大伯那裡你就死定了」眼看夏青石就要邁步,朝山下楊府走去,楊翀瞬間從後面將其緊緊抱住,哀求道。

  「一群廢物,殺兩個人,野種一般存在,還這麼費勁,到底好了沒有」就當主僕二人相對無言之時,突然自遠處傳來那王贇極度不滿的嘟囔聲,不一會就見一道一瘸一拐的少年身影映入二人眼帘。

  「你,你你們好大的膽子!我這就回去告訴我爹,要你們死,要你們碎屍萬段!」一地的屍體足以說明一切,王贇不是傻子,當即扭頭就跑,雖然依舊一瘸一拐,但奔逃速度較之來時無疑迅疾數倍,簡直就是健步如飛也不為過,求生的本能可見一般。

  「想跑,死!」楊翀把心一橫,撿起一把長刀,就朝著王贇奔逃的身影追殺而去。

  「少爺,助手,不要害了自己!」「啊!」夏青石話音未落,楊翀拾起一塊拳頭大的鵝卵石,迴旋鏢早已練就的爐火純青,一擊必中,拳頭大鵝卵石直接擊打在王贇的瘸腿之上,力道雖然不大,但也足以讓一心逃跑的王贇吃盡苦頭,一個趔趄,栽倒在地,狗吃屎一般的哀嚎不已。

  「助手少爺!」「啊!饒命!」也不知那楊翀當真是神仙上身,還是怎的,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面對王贇,一改方才屁滾尿流的狼狽摸樣,照著王贇的瘸腿直接揮刀一刀劈落,瞬間鮮血四濺,後者嘶吼聲告饒聲,連成一片,以至於到最後趕來的夏青石,都分不清到底王贇要表達的是什麼意思。

  「少爺助手!」夏青石一把上前,將楊翀手中帶血大刀奪走,哪知後者此時似乎完全失去了理智一般,操起一塊大石,雙手齊齊發力,猛然朝著驚恐莫名的王贇臉部砸去,一邊砸一邊嘴中還在不停嘟囔「叫你死,就叫你死!你們都該死!」

  一直到王贇徹底沒了生機,血肉模糊完全斷氣,楊翀這才害怕一般扔掉手中大石,徹底癱軟在地,抱著夏青石像個真正的孩童一般哇哇大哭,哭訴到「青石,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我要你陪著我好好活著,我們都要好好活著,等姐姐回來,我叫姐姐給我們報仇,叫欺負我們的人都死,都死!」

  山間氣候多變,剛才還是晴空萬里,轉瞬之間便下起了淒淒漓漓的小雨,雨水滴落在楊翀的粉嫩臉龐之上,與淚水混作一處,齊齊朝著夏青石渾身的傷口灌注而去,劇烈的疼痛瞬間將後者從深深的自責之中拉回了現實,「爺爺,小姐請你們放心,我夏青石就算拼上這條賤命也一定要將少爺照顧好。」

  施暴過後的楊翀,面對那被自己折磨的不成人形,那王翀完全扭曲血肉模糊的臉,止不住的雙腿顫抖,害怕不已,夏青石只得安撫一番前者,自己親自動手將五俱屍體聚集一處。

  山間氣候多變,小雨持續時間不長,不一會烏雲盡散,又是烈日當空,兩人四處尋找乾燥柴火蒿草,一把火將四俱屍體燒了個乾乾淨淨,而幾柄長刀也被二人掘土掩埋,雨水早將血跡沖淡,若是不仔細查探,根本無法看出任何蛛絲馬跡,當真的毀屍滅跡。

  儘管發生了意外,短暫的半個時辰,二人在生死鬼門關之前徘徊了一陣,回想起來當真的後怕不已,但冷靜下來後,為了生存,二人還是一前一後,故作鎮定回到了楊府,夏青石直到砍伐足夠的柴火之後才一步一挪的回到楊府,儘管時間已經臨近午夜,儘管就連殘羹剩飯也不曾剩下,草草塗抹了一些自製的草藥,處理完畢傷口之後,合著蒿草就要進入夢鄉,腹中飢餓難耐,昏迷與沉睡都在半醒之間,意外瞥見馬棚牆角位置有一塊草紙包裹的東西,打開一看,是一坨已然乾裂的白面饃饃,不問可知,定然是小主楊翀的所作所為。

  「小主,你變了啊!」帶血的嘴唇,啃著乾裂的饃饃,夏青石覺得是那般的香甜,久久不能回味,想起今日楊翀弒殺王贇之時的情景,不自覺淚水狂涌不止自語道「活著,我要活著,堅強的活下去!」

  日子往昔如舊,對於夏青石的身死無人問津,只要常喚每日到馬棚轉一圈,發現夏青石還有氣,等待他的依舊會是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仿佛永遠看不到盡頭的繁重苦役。

  畢竟夏青石經常陪一眾楊氏公子練武,沖當人肉沙包,生死都在一眾公子哥嬉笑之間,在眾人看來,那夏青石死在一眾公子哥拳腳之下,已然是遲早內定的事情,什麼拳傷,劍傷,在眾人看來實在太過正常了,眾人已然見怪不怪了,誰也不會傻到去尋一眾公子哥的晦氣,多管閒事。所以對於夏青石一身的刀傷自然無人問津,換上另一套破舊衣物,之前的殺人事件一切好似真的沒有發生過一般。

  一切表面看似雖然平和,但暗地裡一眾大家族之間的齷齪,確是在凶流涌動,就在第二日,王府發現小公子一夜未歸,當即派出大批高手前往落霞山附近搜山尋找,在夏青石二人毀屍滅跡,外加山雨洗刷的幫助,一切了無痕跡,王府一眾高手自然毫無發現,至於王氏暴戾的族長如何發泄怒火,又有多少無辜奴隸慘遭無辜殺戮,那都是其家族內部事務,就不是一眾外人可以揣測知曉的了。

  不過讓人蹊蹺之處就在於,第二日,夏青石便在大夫人的貼身侍女親自安排下,進入了農田奴役之中幫工,起初的幾日每日挑糞澆灌依舊忙的腳不沾地,卻是一日也不曾得閒再去山間流連。

  「哼,小畜生,我就不信他小小年紀武學造詣真的如此那般高絕,三個凡武四階,一個凡武六階的高手,都給悄無聲息的擊斃了,定是有高人與暗中保護」大夫人臥室之中,雲氏與其子,楊家第三代排名第三的楊廣敘話道。

  「母親,稍安勿躁,說不定是那小妮子回來了,躲在暗處一直不露面,傳言那小妮子得到道門尊長的親自指點,修為進階神速,只怕遠不是我們所能對付的,這事我們還是壓下來的好,否則不說讓那姓王的知道了去,就是讓其他兩個叔叔知道了,對於父親繼承家主之位恐怕都不利啊」

  「廣兒你放心,母親做事知道輕重,你大哥作為楊氏這一代的長孫,一心痴心修習武學,進入凡間道門整整五年沒有歸家,只怕心早就不在凡塵了,你二叔家的老二恐怕也是如此,就算你父親繼承家主之位,這楊家日後也必定都是你的,不過為了保險起見,為娘一定會為你將一干麻煩盡數清理乾淨,再過幾月就是周邊凡間道門廣招門徒的日子,你那幾個堂兄弟若是知趣還好,早早進入道門另謀出路,否則哼!老娘一定會叫他們後悔活在這個世上!」

  聽到母親的承諾,楊廣掩飾不住的得意,內心極度滿足,畢竟母親身世極為不簡單,乃是一凡間道門高層的獨女,若非當年四叔也就是楊翀的父親楊宏,武學修為極度驚艷,就連楊廣的外公都自負不敵,只怕早就輪不到楊宏主政,被楊老爺子欽點的時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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