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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語出驚人啊!

2024-09-23 08:49:47 作者: 梁園築夢

  吃不飽,穿不暖,住著破舊的茅屋,摸著黑搞創作,這是陳冰清心裡能想到的姜玉樓在創作時的場景。

  和城市裡的市民階層相比,姜家在農村日子過得太苦。在這樣艱苦的環境下還能寫出足以在京城文學雜誌發表的小說,能寫出膾炙人口,在文學青年間傳唱的情詩,種種表現足以成為當代青年的楷模了。

  想到這裡,她的心都快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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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實記錄。」聶鑫小聲道。

  陳冰清點點頭,姜玉樓那堅韌不拔的品質,當然要讓全國人民看到。

  平復了一下心情後,聶鑫笑著問道:「你知不知道你的兩首詩在全國鬧出了多大動靜。」

  姜玉樓羞澀的點點頭,「大概知道一點。」

  「哈哈,你這年輕人不得了,寫了兩首詩全國的文學青年沒有不知道的,女同志愛你的詩愛得不得了,還有人將你稱為情詩之王呢。」聶鑫也不賣關子,直接告訴了他答案。

  姜玉樓還不知道有這麼個稱號,連忙搖頭拒絕:「過譽了,我就是寫了兩首詩,僥倖得到了大家的喜歡,情詩之王的帽子實在是太大了,我可戴不了。」

  「姜同志,你的情詩是怎麼寫的那樣深情,有感染力的?」陳冰清忍不住問道。

  姜玉樓略作思考後,認真地回答道:「應該是用心吧。」

  接著他詳細地解釋道:「更多的時候,我寫情詩還是把那份愛融入到了自己的生命里。」

  「愛情,兩字的分量很重,它代表了責任和擔當,如果你沒有責任,沒有擔當的話,千萬不要褻瀆愛情。很多人喜歡說我愛你,覺得自己很深情,其實愛情並不只是說說,更多的是代表了一種人生態度,只有真正深情的人,才能夠體會到愛情。」

  「一個人如果遇到了心愛的人,要勇敢去告白,一定要好好珍惜,只有這樣愛情才會天長地久。」

  「啊,是這樣嗎!」

  回想大學期間男同學對她的表白,還有工作時同事若有若無的示好,陳冰清覺得自己領悟了愛情的真諦。

  她神情複雜的看著姜玉樓,明明只是個小男生,卻比不知多少成年人還懂愛情。

  聶鑫想得又有所不同。

  只是懂得愛,體會愛就能寫詩,而且寫得那麼好?

  如果真是這樣,豈不是遍地是詩人了。

  實際上寫詩哪有那麼容易。

  呵,小滑頭。

  他笑了笑,問道:「玉樓,詩歌有那麼多題材,你為什麼選擇了情詩呢?」

  姜玉樓正色道:「因為愛情,是人類最基本的感情之一。湯顯祖說,「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生而不可與死,死而不可復生者,皆非情之至也。」在古往今來的文學史上,無數的文人墨客留下了數不清的愛情詩篇。從「關關雎鳩,在河之洲」到「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從「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到「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末了,他攤手道:「您看,愛情一直是詩歌中最重要的主題。所以,我寫情詩又有什麼問題呢?」

  回答的很好,聶鑫卻不想這麼放過他,「可是,個人的愛只是小愛。為什麼你不歌頌大愛呢?」

  從1949年到1966年,在這一段時期內,出於當時情況下社會主義建設的需求,國內的文藝作品中對愛情的表達與以往有所不同。

  在這一時期的詩歌中,愛情不再是個人純粹的小情小愛,而是融入到了社會主義大家庭中的對黨、國家和勞動人民的大愛。

  這個問題就很不好回答了,一個不好,要出大問題的。

  辦公室內的氣氛也沉重了起來,大家都很慎重,同時也為擔心姜玉樓擔心起來。

  「糟老頭子壞得很,一點都不知道愛護年輕同志。」姜玉樓心裡默默吐槽道。

  心裡雖然在吐槽,但是回答的時候他還是很謹慎的。

  他哈哈一笑,故作輕鬆地說道:「因為時代不同了,現在改開了嘛。」

  他撓撓頭,「我覺得詩人作為抒情主體,是人民的代言人,在詩中表達的是對當代社會思潮的評說和情感的反映。」

  「在不同的年代裡,詩歌中愛情的模樣各有不同,從個人情愛讓位於政治需要,到愛情成為禁區被壓抑,到充滿激情地歌唱愛情和理想,不同年代的愛情在詩歌中都留下或深或淺、或濃或淡、或明或暗的印記。無論如何,愛情是人類最基本的一種感情,是亘古不變的藝術主題。」

  聶鑫等一眾人震驚的看著姜玉樓,這種思想體悟,是一個十八歲的年輕人能想到的?

  「他的政治課一定是滿分吧。」聶鑫心中如是道。

  他搖搖頭,「玉樓,我真的要對你刮目相看了。」

  「這只是我個人的一點淺見。」姜玉樓不好意思的說道。

  聶鑫道:「怎麼會是淺見呢?明明很有道理啊!」

  這是見微知著的能力吧,從小小的一點,看到了更廣闊的變化。

  當大眾還謹小慎微的時候,文化界已經邁開了步子呀。

  他覺得這趟陽平縣之行真的沒白來,收穫太大了。

  聶鑫手指微動,有種迫不及待回到京城,寫出一篇社評的衝動。

  他又看了眼姜玉樓,收起了早先的想法。他哪裡是什麼農民,分明是睜開眼睛看世界的那批人啊!

  隨後,採訪又進行了半個多小時。

  素材收集夠後,聶鑫和陳冰清才意猶未盡地離開了。

  記者走後,校長和高老師才癱軟在了椅子上。

  剛才記者同志在,兩人不好插言,更不好打斷姜玉樓的話,真的是心急如焚。

  校長顫顫巍巍地站起來,心有餘悸的說道:「玉樓啊,你可真敢說啊!」

  「是啊,玉樓,你也太大膽了,那可是《人日》啊!」高老師也是捂著心口,臉色發白的說道。

  「以後還是謹慎點,別給自己惹麻煩。」

  姜玉樓沒有正面承諾,而是道:「到底是時代不同了嘛。」

  要是在往前幾年,打死他也不會說這些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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