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孟陽是個神經病

  面對我的疑惑，黑娃的解釋是，正常情況下，一個人殺沒殺過人自己肯定知道，但要是人在殺人時失去大腦控制，事後就不會記得，甚至有人還會選擇性地遺忘。

  說通俗點，就是孟陽在殺鄧燕時，肢體不受大腦控制，處於精神病的狀態。

  從孟陽那些奇葩的言論，還有他看事情與眾不同的視角，他確實像個精神病，而且是越琢磨越像。

  

  我說：「既然孟陽把鄧燕殺了，那鄧燕的鬼魂一直纏著孟陽，是不是想報仇？」

  黑娃說：「不是報仇，是她無法擺脫孟陽的執念，人的執念力量非常強大，可以讓活人堅持不懈地追求目標，也可以讓死人變成厲鬼，不進六道輪迴。孟陽的執念就很強大，強大到鄧燕被碎屍變成鬼後都害怕他，又無法離開他，並不斷地重複死之前的場景，所以鄧燕的鬼魂才會在夢中哭，向孟陽哀求不要殺自己。」

  我驚訝地說：「按你的說法，那豈不是孟陽會在夢中，不斷地殺死鄧燕，把她碎屍？」

  「對，因為孟陽的執念來自對鄧燕的愛，帶有愛的執念把鄧燕靈魂禁錮在了人間，讓鄧燕的靈魂無法離開，無法解脫。」

  我訕訕地說：「真是個神經病，孟陽既然愛鄧燕，卻還要在夢中不斷地殺死她。」

  黑娃老神在在地說：「孟陽自己不是說過麼，愛之深責之切，希望鄧燕活著不是他的人，死後能是他的鬼。所以，只要孟陽要是不死，或者被繩之以法，她就要永遠留在孟陽身邊。」

  鈴鈴……

  黑娃的手機響了。

  黑娃見來電是個陌生的座機號，接通問：「哪位？」

  「……」

  黑娃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電話里的人一直在說，黑娃則表情凝重，不停地用「嗯，啊，好」之類簡單的詞回應。

  等黑娃掛斷了電話，我迫不及待問：「誰打的電話？」

  「派出所。派出所說，根據我提供的線索，他們已經發現了鄧燕的屍體，但沒抓到孟陽，被他跑掉了，現在想讓我去派出所配合調查，做筆錄，把情況說清楚。」

  我說：「那就去吧，我陪你去。」

  黑娃面露難色，說：「我去了怎麼說，說自己是道士，是孟陽請來驅邪的？那還不得把我抓起來？真他娘的倒霉，碰到這種爛事。」

  夢雪笑著說：「怎麼能算倒霉呢，這是增加福報的積德行善。」

  黑娃苦笑，說：「這種福報不要也罷。」

  我寬慰說：「好啦，人命關天的大事，不能馬虎，我陪你一起去派出所。」

  我和黑娃打車去了派出所，因為我和孟陽也有過接觸，所以也被單獨做了筆錄，警察問什麼我就答什麼，不過我並沒提自己喝了酒能看見鬼這事。

  從下午四點多做筆錄，一直到了晚上八點多，中間警察還為我提供了一份盒飯。

  我比黑娃先做完的筆錄，就在接待室坐著等他，一直等了一個多小時，黑娃才做完筆錄出來。

  一個姓王的隊長把我們送下樓，此時外面已經是大雪紛飛，整個城市都變成了白色。

  王隊長讓我們務必保持手機24小時開機，方便他們聯繫我們，並對黑娃說，國家雖然實行宗教信仰自由政策，但堅決反對封建迷信活動，鑑於黑娃能及時報案，就不對他進行處罰了，但告誡他以後不要打著驅邪避禍的名義，從事違法活動。

  黑娃嘴上連連附和，但我看得出，他心裡很不爽。

  乘坐租車住處走，路上碰到了不少警車，有的路口還有警察冒雪執勤查過往的車輛。

  計程車司機對此很好奇，不停地用對講機，問同行發生了什麼大事。

  我想用不了幾天，孟陽的案子，在三山市就會人盡皆知。

  回到住處，夢雪已經睡下了，我和黑娃折騰了一天也早累壞了，簡單洗了把臉，也就睡了。

  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睡著了我就開始做夢，我夢到在衛生間，孟陽光著身子蹲在地上，手拿著菜刀正在肢解屍體，他頭上的淋雨開著，水和血混在一起，地上鮮紅一片。

  菜刀高高舉起，重重地落下，每一次都會發出「噔」的一聲鈍響，這是刀砍在骨頭上的聲音。

  讓人頭皮發麻。

  突然，孟陽轉過頭來凝視一笑，把我從夢裡嚇醒了。

  外面天亮了。

  今天是方志義姑姑方琴屍體運回三山市的日子。

  上午九點多，白姐自己開車來接我們，她帶來一張50萬的銀行卡，這50萬是預付的定金。

  白姐說等事情結束後，剩下的50萬也會打到這張銀行卡上。

  還沒容得我推辭，夢雪就把銀行卡收了。

  把黑娃介紹給白姐，白姐就開車帶著我們去了方志義家，不過不是位於郊區的別墅，而是距離市區30多公里外的一個村子，龐村。

  白姐說，龐村有方家的老宅，方志義小時候就是在龐村長大的，當年方志義爺爺從河南逃荒出來就在龐村安了家，算起來至今已經84年了。

  方志義父親的木工小作坊，也是在龐村做起來的，後來方志義生意做大了，就把村裡的老宅子擴建，花高價把住在附近村民的房子買下來，建了一個三畝地多大的庭院，一旦方志義清閒時，或者遇到什麼煩心事，他就會在龐村里住上一段時間。

  因為昨晚剛下的雪，路滑加堵車，30多公里的路走了將近一個半小時才到龐村。

  方志義建的大宅院，仿古的青色外牆，庭院大門更是細節滿滿的黃木門。與附近村民的房子，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院裡的雪還沒清理，連個腳印都沒有，但即使房院被白雪覆蓋的嚴嚴實實，也依然能感受到強烈的仿古風格，到處都透著一股濃郁的年代感。

  獨特的松柏，木質的閣樓，奇特的假山，錯落的池塘……就跟一個私家公園一樣。

  白姐把我們帶到了一間古色古香的會客室，會客室溫暖如春，裡面擺放的家具全是紅木的，無處不透著莊重，奢華。

  黑娃感慨地說：「好宅子，藏風聚水的好宅子，住在這裡的人想不豐財一生，厚福一世都難啊。」

  白姐給我們泡茶水，笑著說：「借杜道長吉言了。」

  我問：「白姐，我方大哥沒在這裡嗎？」

  「在呢，他昨天晚上就過來了，他應該在老房子裡呢。我一會給他打電話，告訴他你們來了。」

  「老房子？」

  「對，就是你方大哥小時候一家人住的老土坯房子，蓋新房時候老房子他沒捨得沒拆，而是單獨圍了起來，你方大哥每次回龐村都是住在老房子裡。」

  我饒有興趣地說：「白姐，你能帶我們去瞧瞧嗎？」

  「這你可就是在為難我了，那幾間老房子除了你大哥能進，誰都不讓進。」

  「你也不讓嗎？」

  白姐笑著說：「對，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