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情緒反撲
2024-09-21 22:02:42
作者: 倪七
「宗門互交大學即將開始,金丹期及以上的弟子,於明日中午到議事堂確立副修術法。將在明日後三天內,前往相應門派進行為期三個月的修學。」青陽長老掃視大殿下的弟子。
看到江攬月,冷哼一聲。
「一些弟子,謹記自己的身份,不要再做有辱師門的事。散去吧。」
「月月,你要選哪個門派啊?」上官棠挽著江攬月,一隻手摁住在後面的許知意,可不能讓她有機會說話。
「上官棠,你這個女人太歹毒了,你去蠱毒宗定然能名列前茅!說不定終於能當一回六宗代表呢!」許知意無能大喊。
當你足夠弱小時,你所有的反抗只能被嘲笑。
江攬月停下腳步,定定看著上官棠。
「你為什麼這麼看著我?看的我毛骨悚然,月月!」
「沒事。」只是想看一看在萬千寵愛的人,長大是什麼樣子。
任性、驕傲、自信,渾身洋溢著被好好愛著的珍貴感。
如果能和爹一起生活,自己會不會也是這個樣子?可惜,沒有如果。
雖然時常自卑,時常痛苦,時常覺得自己配不上一些美好的東西。
但,在她差點變成壞人的時候,遇見了雲娘,這是她生命中具有轉折的一個人。
她永遠感激雲娘。
覺得自己做不到,首先不是逃避,是勇往直前。依然善良,重感情,哪怕被騙的很慘,倒也對得起自己的心。
雲娘說:「活著,但求問心無愧!」
「沒事,只是覺得棠棠今天的髮髻很漂亮,所以看呆了。」說罷挽住她,許知意蹦蹦跳跳的拉住江攬月衣角。
「你說這個啊,我的貼身丫鬟給我梳的,你要是喜歡,我讓她天天給你換著樣式梳!」好朋友就是要分享,如果梳一樣的頭,大家就都知道江攬月最好的朋友是誰啦。
「我也要!我也要!」許知意早就很喜歡這些獨特的梳發,哥哥只會梳一種,她早就厭了。
「一邊去,哪都有你!」才不要和這個小鬼頭梳一樣的,顯得自己多幼稚。
「我告訴哥哥,看你怎麼辦,小氣鬼,喝涼水,略~」做個鬼臉就跑,要是被抓到,少不了一頓腦袋敲。
「臭屁小孩!」上官棠依然被氣到。
「好了,棠棠,你想修什麼?」
「我啊,去御獸宗,我想擁有一隻自己的坐騎,想學會怎麼御獸,到時候我坐著回家,我父皇肯定很高興!」說到父皇,滿滿的愉快。
江攬月只聽到回家兩字,傳聞中的深宮在前者看來只是溫暖的家。
「等你學成,我有禮物送給你!」江攬月已經想好要送什麼了。
「月月你真是除了父皇和師父之外,對我最好的人,我超級喜歡你!」
「對了,月月要學什麼呢?我也會給你準備禮物的!」
「我嗎?我去化丹宗,我想學煉器。」
上官棠已經猜到江攬月要送自己什麼了,肯定是一件法器。
兩人步行到誅仙柱旁。
「師兄,你怎麼在這裡?」語氣變得端莊又溫柔。
「隨便走走,你記得去外堂領東西。」
經他提醒,才想起來,父皇又派人送東西來了。
「月月,明天見,我先走了。」
「好,你慢點。」真是怕極了她那個風風火火的性格,兩天一個小傷,三天摔一跤。
「許師兄。」見完禮要走,又被叫住。
「攬月,你就那麼不想看見我嗎?我們還能變回以前的樣子嗎?就像,我在這裡看見你的時候……」你笑的清澈又溫柔。
「許師兄,我與之前並無兩樣,請你不要多想。」語氣平淡的像無漣漪的湖水。
「可是……可是我一直在想你。」
人已經走遠,這話未被春風吹入心上人的耳邊。
御劍回朝月殿,沒有用內力護體,呼嘯的風颳亂她的鬢角碎發,吹不散她心頭的陰霾。濃霧始終緊緊籠罩她,呼吸也難受,偶爾想起又是當頭一棒。
「小月月,你和你大師兄到底怎麼了?」玄玉真人一貫愛躺在樹上,這次也不例外。
「無事,師叔還有事?」言外之意就是你可以走了,不想回答。
從沒見江攬月用這種語氣說話,玄玉真人怔楞一下:「你怎麼了?我看看你。」
偏過頭,玄玉真人才看到臉上的傷口,是被罡風颳出的幾道淺淺的傷口,已開始滲出血珠。
「你怎麼不愛護自己的身體呢?」語氣變得急切,似乎很著急她的身體。
伸過去的手被打落,這下玄玉真人的臉徹底陰沉。
「你在鬧什麼?自己的身體也不在乎了嗎?江攬月,你還沒長大嗎?!」掏出一些膏藥放在石桌上。
「我不要你們管,都滾!」一袖子掃落,有幾盒膏藥灑落一地,主人的心意也是如此。
想要跑回屋子,卻被強大的內力壓得喘不上氣,跪倒在地。
就這樣被抱到霧山。
撲通!
江攬月沒有掙扎,任由身子下落。
又被一雙強有力的手撈起。
「清醒了嗎?」冰冷的像淬著霜,能叫人凍住。
前者不回答,一雙眼睛直直看著他,裡面只有疲憊、麻木、淡然。
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不是無能為力的淡然,是無所謂的淡然,似乎是什麼都不放在心上。
被這眼神一刺激,玄玉真人下手越發狠。
「看來還沒有清醒!」抓住她的頭摁到靈泉內,一下又一下,卻不見她有什麼反應。
髮絲粘黏在臉頰,臉色白的像死屍,眼神無力空洞。
「江攬月,你到底怎麼了?!你別這樣好不好?」捧住她的臉,叫她低不下頭。
「我,做不到……」無厘頭的一句話,卻讓玄玉真人身體僵住,眼神一瞬間就充斥絕望,紅血絲顯得恐怖,臉上顏色盡失。
「不要說這種話!不要!好不好?!不要說,我求求你了!」比起江攬月,此刻的玄玉真人才像那個瘋了、病了的人,而且程度不輕。
見她還是沒有什麼反應,玄玉真人死死抱住她,仿佛下一秒,懷裡的人就會消失,只能這樣才能確定她還在。
「我累了,就這樣吧。」說完閉上眼睛,後者顫顫巍巍抬起手探查氣息,溫熱正常,才放下心來。
「怎麼會呢?弟子還在啊!我不要你做到,我不會再逼你!我只要你活著,只要你回來,弟子真的知錯了……」似乎陷入某種無解的情緒,死死抱著懷裡的人,嘴裡一直念叨這幾句話。
「師尊,弟子求你憐惜,求你回來看看我,不要再這樣了,我快要堅持不下去了……哪怕一面,就一面,回來吧!」男人眼睛盯在一處,沉在自己的思緒中。
沒能看到牆角閃過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