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教出來的好女兒

  皇上頓時勃然大怒，惡狠狠瞪著太子：「你，跟朕立刻過來偏殿！」

  下一刻，他怒氣沖沖地拂袖而去。

  褚唯月有些鬱悶的回到座位，拿起西瓜放在嘴裡啃了幾口。

  怎麼也尋思不通，明明她什麼也沒說，怎麼皇上就突然生氣了？

  剛才那陣勢，分明就是昭告眾人，文沉宣要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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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什麼情況啊？

  宴會繼續進行，但氣氛卻極度怪異，再也沒有人飲酒作樂了。

  褚唯月覺得沉悶極了，去外面透透氣，恰好看到兩個宮女鬼鬼祟祟躲在角落。

  好奇地蹙了蹙眉頭，她繞到後面偷窺。

  「多加點，待會記得讓九皇子喝下……」

  兩人迅速做完手腳，用最快的速度回去宴會，將那壺酒放到文景池的桌子上。

  看他們兩人離開，褚唯月假裝路過，趁著大家沒注意，悄無聲息倒掉了那壺酒，又假裝無事回到自己的座位。

  看到臉色鐵青的父親，以及眼睛通紅的宋氏，褚冉昕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少女眼中泛起疑惑。

  見狀，褚凌風拉住褚唯月的手，讓她乖乖坐在自己身側。

  褚唯月朝台上瞥了一眼，發現皇帝已經回來了，那張老臉被一團漆黑籠罩著，文沉宣坐在他的旁側，低著頭一句話不說，一個勁喝悶酒。

  褚唯月在心裡暗喜，看這吃癟的模樣，準是剛才受了教訓。

  果然是伴君如伴虎，好端端的這皇帝老子就生氣教訓兒子了！不過文沉宣也確實欠教訓！

  褚凌風在旁側小聲嘆息，戳戳褚唯月的胳膊：「小妹，你剛才實在是太莽撞了，還好皇上是個明君沒跟你一般見識……」

  這種事傳出去，可是奇恥大辱呀！

  褚唯月以為褚凌風說的是自己公然退婚的事，拿起一塊西瓜慢悠悠的咀嚼，仔細想想，確實有點不給皇上面子，他畢竟是一國之君，顏面重於泰山！

  眉頭微微蹙了蹙，頓時有了主意，湊近褚凌風身邊小聲嘀咕。

  褚凌風眉眼掀起一陣驚喜：「這個主意不錯，我看行！」

  褚唯月揚了揚眉頭，眼底全是精明和算計。既然這皇帝老兒喜歡別人對他言聽計從，她就給他找回面子。

  雖然現在他沒表現出不滿，但不傻的人都知道他一定是生氣了，還是極度生氣那種。

  想到這，她立刻主動走出來，站在皇上跟前，恭敬地拜了拜。

  察覺到她有話，皇上讓歌舞停下來，這些舞姬知趣的站在旁邊等候。

  褚唯月裝作痛苦的嘆了口氣：「皇上，您能給臣女賜婚，乃是臣女莫大的榮幸，更是臣女祖墳冒青煙的好事。也正是因為皇上您的恩賜過於厚重，所以臣女才不得不慎重而為，還請陛下贖罪。」

  她跪在地上，重重的給皇上磕了個頭。

  皇上當即怔了下，被她繞的有些許糊塗：「褚唯月，此話怎講？」

  褚唯月將目光落在褚凌風身上，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傷心，故意停頓了片刻才解釋。

  「皇上，臣女知道，如果不是哥哥立下赫赫戰功，您是不可能讓太子殿下屈就著娶我為妻的。哥哥在戰場殺敵，為國家社稷拋頭顱灑熱血，是他自己辛苦掙回來的無上榮耀，臣女在家清閒度日，不曾出過絲毫力氣，又怎麼有臉分走哥哥的功勞呢？」

  這話讓皇上的臉色有了剎那的好轉，這樣的解釋總比直接拒絕他，打他的臉好的多。

  他還來不及說什麼，只見褚唯月繼續對著他磕了個頭。

  「皇上，您皇恩浩蕩，說過嘉獎哥哥的話也斷然不可能收回。所以臣女剛才跟哥哥商議過了，打算將此功勞用在我故去的母親身上。她生養我跟哥哥一場，我們卻沒來得及盡孝她就撒手人寰。所以我跟哥哥斗膽懇求皇上，為我那沒福氣享受子孫孝敬的可憐母親，追封諡號，為她重新修繕墳墓！」

  「如此一來，才對得起母親對我們的辛苦付出。這也是臣女方才為何不願成婚的原因，臣女相信皇上您仁愛孝義治理天下，一定能明白我們這些做子女悲切的心情！」

  話說到最後，褚唯月心裡終歸是有了一絲酸楚。

  原主的母親確實悽慘，好不容易生了一對兒子，最後還來不及享受子孫承歡膝下的快樂就死了，還便宜了別的女人占有她的名分。

  她這一生，過的實在潦草且讓人惋惜。

  皇上又不是傻子，怎會不知道褚唯月這話只有五成為真，說到底還是不想嫁給文沉宣。

  但這個理由說出來，一下子就保住了他的名聲跟威嚴，倘若他不答應才是降低了格局。

  這件事上，皇帝也不想過分追究，立刻動容的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呀，你們兄妹二人可真是用心良苦，孝感動天呀！你們的母親在天有靈，一定會十分欣慰的。朕准許了！」

  他的眉眼帶著幾分笑意，還有幾分讓人揣測不出的高深莫測，將目光落在旁邊的太監身上。

  「傳朕旨意，冊封褚凌風跟褚唯月之母，侯爺原配正妻為一品尊華夫人，陵墓等物一律按照一品大臣的規矩修繕。」

  褚唯月心中大喜，跪在地上狠狠的磕了幾個頭：「謝謝皇上，您真是個明事理的好皇帝……」

  一番猛夸後，皇上的臉色總算好轉了一些。

  又賞賜褚唯月一盒子的北海珍珠，便有些疲憊的打了個哈欠，揉著太陽穴的方向站起身。

  「眾位愛卿，朕今天有些乏了，你們只管繼續玩樂，朕還有很多奏摺需要批閱。」

  太監急忙走過去扶著，在場的所有人都跪在地上送行。

  皇上走後，那些試圖藉機露臉的后妃們也一窩蜂的走了。

  朝堂上的大臣之所以願意參加這次的慶功宴，純屬因為皇上的威嚴，如今主角都走了，他們紛紛恭喜褚凌風后也都藉口先離開，宴會也正式宣告結束。

  看四下無人後，侯爺再也遮掩不住臉上的份上，狠狠的剜了宋氏一眼。

  「看你調教出來的好女兒，今天真是讓我丟盡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