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吐血昏倒

  南盡歡一進屋子裡，就見北寒川抱著如煙往床榻那邊去，一臉憂心著急。再看如煙則是雙目緊閉，臉色泛白。

  她心裡雖有些泛酸，但冷靜的壓制下，快一步過去，「她怎麼了？」

  「她體內的毒發作了！」北寒川匆匆的答了一句，就朝外面喊道，「快去叫大夫來！」

  他的目光始終追隨著昏迷不醒的如煙，如煙昏迷中痛苦得秀眉緊皺，甚是不安，她的手突然抓住北寒川的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稍稍感到安心，緊蹙的眉漸漸放鬆下來。

  「別離開我……」她低語呢喃。

  「本王在。」北寒川的聲音不大，卻鄭重有力量。

  緊緊這三個字，落在如煙的耳里，讓如煙徹底放鬆下來，即便昏迷里都展露出安心的笑容。

  眼前這一幕，南盡歡一直告誡自己，如煙是毒發昏迷了，北寒川才會這樣，北寒川只是可憐如煙，可她心裡還是忍不住的難受，像是一塊巨石壓在她的心上，她難受得喘不過氣來。

  南霜細心，瞥見了她眼角的淚珠，悄悄的拉了拉她的衣角，低聲道，「小姐，咱們出去看看大夫來了沒？」

  「嗯。」南盡歡應了一聲，便就轉身出了屋子外。

  

  恰好大夫匆匆趕來，進了屋子裡給如煙搭脈。

  北寒川的手從如煙的手中抽出，他一側頭，不見南盡歡，便出了屋子，見她垂著頭，似乎心情不好。他過去握住她的手，「如煙有關於五蘊門的事跟我說，我才趕緊過來，只是沒想到她會毒發。她要說的那事實在太緊要了……」

  南盡歡掩下眼底的難受，抬頭盈盈的目光看他，「那她可說了些什麼？」

  北寒川搖頭，「她才說幾個字，就暈倒了。」

  南盡歡跟他差不多是前後腳到的，所以，她一進院子，就看到了如煙暈倒。

  「你先去用膳，這兒恐怕要花些時間，我得守在這兒。」北寒川攬過她的肩膀，唇落在她的額頭上，輕吻了一下。

  南盡歡的心裡的難受稍稍有些平復，望了望屋子裡仍舊昏迷的如煙，又看了北寒川一眼，雖然她現在不願離開，但未免北寒川分心她，還是走了。

  她心裡很清楚北寒川的心裡只有她。

  留在這兒看著，不過只會讓自己難受而已。

  南盡歡一走，北寒川溫柔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一張臉冷得能結冰。

  他轉身踏入屋子裡，看向大夫，「她怎麼樣？」

  「毒很深，身體裡所有的毒都已經爆發，我們研製出的藥丸沒法解毒。」大夫答道。

  北寒川看了如煙一眼，「能用銀針扎醒嗎？」

  「我試試看！」

  大夫從布袋裡選出一根銀針，在如煙的食指上扎了一針，就見她顏白如玉的手指上滴出黑色的血滴，接著又將其他手指頭都扎了一針，滴出的血都是黑色的。

  北寒川看著這些黑色的血，眉頭不可察的又緊皺了幾分。

  大夫抹了抹額頭的汗，朝北寒川道，「可能要多施些針，再餵幾顆解毒的藥服下，也得小半天才能醒來，殿下先去歇著，等她醒來，我再去叫殿下來。」

  北寒川搖頭，「本王等她醒來！」

  如煙已經命垂一旦，她要說的事太重要了，他一刻都不能耽擱，免得來晚一步，如煙就死了。

  南盡歡在正廳里等了許久，晚膳已經擺上，她看了看，差了人去如煙院子裡打聽，知道北寒川要等如煙醒來。

  守到菜涼了，也沒見人回來。

  「娘娘，我讓人把菜端回去再熱一熱。」忠叔恭敬的開口。

  「不用了。」南盡歡道，眼底難掩失落，坐下拿了碗筷吃起了已經冷了的飯菜。

  食不知味。

  感覺吃飽了，便放下了。

  夜色很深了，如煙那邊院子，一直都有人盯著，北寒川始終守在她的院子裡，一步都不曾離開。

  「什麼時辰了？」屋子裡的炭火不太旺了，南盡歡攏了攏身上裹著的狐裘，盯著桌上的帳本許久，實在看不進去，便向南霜問道。

  「到子時了，小姐您去歇著吧。」南霜答道。

  已經到子時了，北寒川還在如煙那兒。

  南盡歡毫無睡意，但還是放下帳本，到床榻上躺下，心裡一直提醒自己，北寒川守在如煙身邊，是如煙要說的事情重要，他並不在意如煙。

  儘管如此，還是翻來覆去的難以入眠。

  到第二日早上，南盡歡眼圈烏青，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問北寒川，「如煙醒了嗎？」

  「還沒有。」南枝伺候南盡歡洗漱，又不滿的補了一句話，「殿下一直守在她院子裡，沒離開過。」

  南盡歡穿戴好，讓南霜去將給如煙看診的大夫請了過來。

  「李大夫，如煙的身體如何了？沒有辦法將她救醒嗎？」南盡歡關切的問道。

  李大夫面露難色，搖頭嘆息，神色嚴肅，「回王妃娘娘，如側妃的媚術是靠著常年用藥物和毒物侵染才習得，毒早已經侵入五臟六腑、四肢百骸、筋脈骨血，原先用藥物尚且能夠控制，現在藥物已經無法抵禦毒性。」

  「毫無辦法了嗎？」南盡歡問道。

  李大夫答道，「倒是有個辦法，也不知可行不可行，未曾試過。」

  「什麼辦法？」

  「洗髓換血。」李大夫這四個字，擲地有聲。

  南盡歡沉默了，一聽「洗髓換血」這四個字就知道此法非同一般的難，李大夫既然未去試，這個辦法且不說能不能救如煙，而且實行起來十分難。

  這時，綠衣匆匆跑來，「王妃娘娘，如側妃醒了！」

  南盡歡立即帶著人往如煙的院子跑去，一進屋子裡就聞到地上有濃重的血腥味，床沿邊的地上有一攤濃黑的血跡。

  抬頭，正看到如煙奄奄一息的靠在北寒川的懷中。

  北寒川的懷中抱著別的女人，這讓她很不舒服。但此時非同一般時候，她壓下心裡的不舒服，快步過去。

  「她體內的毒……是……是……咳咳咳……」如煙微弱如蚊蠅的聲音道，一句話未說完，就猛烈的咳嗽起來。

  突的一下，咳出一口黑血，濺了到處都是，而後，就又昏迷過去！

  北寒川著急的搖著她的身體，「如煙！如煙！」

  如煙在他懷裡被搖晃得如同一根柳條似的，柔柔軟軟，卻毫無生氣，沒有半點要醒來的意思。

  「李大夫！」北寒川朝屋子外大聲喊道。

  李大夫趕緊跑進屋子裡，過去給如煙診脈，臉色難看得厲害。

  北寒川著急、恐懼又擔憂的看著昏迷的如煙，此時他的臉色十分難看，他從未因為一個人的生死而心情如此煩躁不安。

  他的目光落在屋門口的南盡歡身上時，南盡歡淡然中帶著憂色和隱晦沉鬱的眸子與他對視。

  突然——

  南盡歡一口黑血噴出來，整個人往後面倒去。

  北寒川迅捷的閃到她的身邊，接住她往後到的身體，將她緊緊抱在懷裡，握住她的手掌時，才發現她的手早已經冰涼。

  「盡歡，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他的聲音輕得發顫，渾然不覺眼眶裡已經蘊滿了淚。

  南霜、南枝等人被南盡歡突然吐血暈倒之事駭住，頓然都顯露出擔憂和恐慌，手忙腳亂。

  北寒川反倒是冷靜得多，朝李大夫問道，「如煙還能醒來嗎？」

  如煙的手指在滴著黑血，李大夫收了銀針，面色晦暗，「醒來的機會渺茫。」

  北寒川沉默了一會兒，「準備洗髓換血吧！」

  說罷，就抱著南盡歡往攬芳華而去。

  南霜、南枝緊緊跟在其後。

  到了攬芳華後，北寒川將南盡歡放在床榻上，給她蓋好被子，然後吩咐綠衣讓廚房那邊準備綠豆甘草粥。

  南霜擰著眉，剛剛小姐吐血昏倒，吐出的血是黑色的。

  很明顯，小姐是中毒了。

  厲王府里有不少大夫，李大夫的醫術算是最好的。

  剛剛李大夫就在，殿下為何不讓李大夫給小姐診脈？

  南枝倒是心思要淺一些，臉上的著急擔憂和慌亂盡顯，趕緊出了屋子就喊了個小丫鬟過來，「快去把府里的大夫都請過來！」

  北寒川出來制止了南枝，「不必請大夫！」

  南枝和南霜都疑惑的看向北寒川。

  北寒川道，「盡歡體內的毒，沒有大礙。等一會兒她就會醒來。還有，等她醒來後，你們別與她說她中毒的事，她吐血暈倒是憂思所致。」

  兩人應下。

  北寒川快步走了，南霜和南枝趕緊到南盡歡床榻邊上伺候著。

  南霜多留了個心思，注意到北寒川是又往如煙的院子去了。

  現在如煙和小姐都中毒昏迷，殿下不守在小姐身邊，卻守在如煙身邊，為何？

  「你守著小姐，我出去一下。」南霜低聲跟南枝說了聲，就起身出了屋子，在一處無人注意的垂花門停下。

  垂花門邊的一棵大樹上跳下來一人落在南霜面前，正是南長風。

  「小姐稀奇古怪的中了毒，殿下很明顯是有事情瞞著。你去外面找個名醫來給小姐診脈。」南霜低聲道。

  南長風應了一聲，就立即去了。

  很快，南長風將南府清台院的大夫帶了過來，暗中給南盡歡診了脈，大夫並未察覺到有什麼不妥，更沒有察覺到南盡歡有中毒的跡象。

  南長風剛將大夫送走，南盡歡就悠悠醒來。

  南盡歡早上什麼都沒吃，現在腹中正飢餓，南枝趕緊端了廚房熬好的粥過來餵南盡歡吃。

  「我怎麼突然吐血昏倒了？」南盡歡按著額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