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本王命不久矣
2024-09-22 01:18:31
作者: 木木子
「厲王殿下的手受傷了?」賀暮錦擔心的問道,「可要緊?」
「無甚要緊,就是這輩子都拿不得劍了。」北寒川的謊話張口就來,對此絲毫不在意。
賀暮錦盯著北寒川的那張臉,甚覺得惋惜,「厲王殿下的臉不僅受了傷,連手都受了傷,以後都不能再拿劍,厲王殿下是當世真正的英雄,我敬殿下一杯。」
「大夫說,本王不能飲酒。」北寒川冷冰冰的道。
坐在北寒川身邊的北奕崢皺眉,明明剛剛北寒川就是在飲酒,南蜀公主要敬酒,他卻說不能飲酒,這也太不給南蜀公主面子了!
他也沒有聽說過北寒川有受過傷,傷得一輩子都不能拿劍了!看來,受傷也是假的!
至於北寒川臉上那道猙獰又很長的傷疤,想來也是假的!
北奕崢看看坐在太后身側的南盡歡,又看了眼坐在他一旁的北寒川,大抵明白了為何,但他這心裡卻甚是不舒服,自己倒了兩杯酒飲下,又倒了一杯酒站起來與賀暮錦道,「這杯酒,我同公主喝!」
賀暮錦接連被北寒川掃面子,現在正是尷尬,北奕崢站起來與她喝酒,正好給了她一個台階下,她高興道,「裕王殿下大義。」
可是,哪怕北寒川的臉上有一道猙獰難看的傷疤,哪怕北寒川以後再也不能拿劍,她的目光還是會不由自主的被他牽引。
她在南蜀的時候,就聽了不少北寒川殺敵的事跡,對他早有仰慕。
若不是為了北寒川,她不會答應來和親的。
他臉上的那道疤,沒讓她覺得難看可怖,反而讓她覺得北寒川是在戰場殺伐的人,臉上有一道疤,更加顯得他威武霸氣,是他殺敵的勳章!
賀暮錦的目光總是落在北寒川身上,讓南盡歡很不高興,她喝了兩大口的酒,怒氣沉沉的瞪著北寒川,都給他臉上弄了一道那麼難看的傷疤了,他那張臉卻還是如此勾人!
「酒別喝得這麼急,容易醉,到時候你就該頭疼了。」太后何等聰明,從幾人的目光里就看出了怎麼回事,她小聲的勸了南盡歡一句,「這該是你的,別人搶不走的,若叫別人搶走了,那你也就沒必要留戀。」
夜宴還在繼續,南盡歡因喝得有些多,太后喊了宮女鳴秀將她扶回寧壽宮裡休息,南盡歡一走,北寒川也找了個藉口走了。
「本王送她回南府。」北寒川追上扶著南盡歡的鳴秀,從鳴秀手中接過南盡歡。
鳴秀為難,「太后娘娘要留南姑娘今兒在寧壽宮裡過夜。」
「我回南府,等會兒你與太后娘娘說便是。」南盡歡捂著額頭,忍著頭疼,虛弱的跟鳴秀說道。
鳴秀只好點了頭。
現在所有人都在宮宴上,別處反而顯得清淨無人,北寒川抱著南盡歡上了馬,兩人同乘一匹馬從宮門出去,他倒是沒有將南盡歡送回南府,而是將她帶到了厲王府里。
「忠叔,準備醒酒湯。」一進府里,他立馬吩咐下去。
今夜的酒烈,南盡歡不過是喝了幾杯,此刻就頭疼欲裂,腹部里翻江倒海的,難受得要死。
北寒川心疼的給她拍著後背,「可想吐?吐出來會舒服些。」
南盡歡搖頭,難受的說道,「沒吃什麼東西,吐不出來。今日宮中的酒,怎麼這般醉人?」
「今日用的是十六年的女兒紅,南蜀公主從南蜀國帶來的酒,不是咱們宮中以往的梨花白。這酒本就入口就烈,你也沒嘗出來,還一下子灌了好幾杯。」北寒川語氣裡帶著幾分責備,是責備她把自己喝成這樣,難受成這樣,還惹得他心疼。
「誰讓你招蜂引蝶的,讓我生氣!」南盡歡嘟著嘴,氣惱道。
她伸手,將北寒川臉上的假傷疤撕掉,「弄得這麼丑了,還勾人魂魄,臉上沒了這道疤,那個南蜀公主肯定就要馬上嫁給你,你真不讓人放心!」
北寒川握住她的手,「你男人是靠內在征服別人,而不是這張臉。如此也正說明,你眼光好,選中了本王。」
「對,我眼光好,她們眼光也好。說來,夸的還是你自己。」南盡歡賭氣道,不大高興。
她的眼光一點都不好,她看中的人是北奕辰,若不是有前世的經歷,她這世也不會看中北寒川。
忠叔很快送來了醒酒湯,北寒川小心的餵著她喝下,只是她喝了醒酒湯,腦袋還是昏沉的厲害,難受得一對眉毛擰在了一塊,讓北寒川看了都覺得心疼。
北寒川一直守在床榻邊上,一會兒拿著帕子給她擦額角的細汗,一會兒給她拍拍背,她只要難受的嚶嚀一聲,他就心疼得要命。
忙了大半宿,南盡歡總算是舒服了些,睡了過去,北寒川看著她的睡顏,唇角不由自主的翹起,露出微微笑意。
「你啊,將本王的心都牽扯在一塊,這輩子,本王是逃不過你了!」他滿眼裡都是寵溺。
他一直側頭守在床榻,看著南盡歡,只覺得這樣的日子真好。
夜裡南富派人問過,知道南盡歡留在厲王府,他在府里左右踱步愁思,雖說女兒早就是厲王的人了,可畢竟還沒成親,而且兩人到底能不能成親都還不知道,這就留宿厲王府,這事傳出去,女兒的名聲可就徹底沒了……
他想去厲王府里將人接回來,可走了兩步又放棄了,南盡歡這要是不跟他回來,可怎麼辦?
反正都已經是厲王的人了,名聲也早就沒有了……
南富想來想去,也沒想到什麼辦法讓兩人可以成親,這可是愁壞了他!
第二日一早,宮裡派了人來南府,說太后請南盡歡進宮說話,南富這又趕緊的派人去厲王府那邊傳話。
「本王和你一同進宮。」北寒川給南盡歡插戴好玉簪,看著銅鏡里的女子,眉目溫柔嬌俏,是他喜歡的模樣。
「你去了宮裡,萬一遇上賀暮錦怎麼辦?」南盡歡發愁道。
北寒川放棄了陪南盡歡進宮的想法,對韓營道,「對外散步消息出去,本王身染惡疾,活不了一月。」
「殿下……」
韓營一臉黑線,殿下怎麼能咒自己死呢?
南盡歡幽怨的看了北寒川一眼,「之前大禹國公主看中你,你便說自己有隱疾,不能人道。現在,南蜀公主看中你,你便說自己活不過一月了。看來,紅顏禍水是我,我將你禍害得夠慘!」
「那本王需要衝喜,新娘子唯有南盡歡可行。」北寒川將南盡歡摟入懷中,親了下她的額頭。
南盡歡嬌羞的掙脫開,整了整被他弄得褶皺的衣物,「好了,我先進宮見太后,順便去會一會那位南蜀公主。」
「嗯。」
北寒川將南盡歡送出府門,看著南盡歡上了馬車,看著她的馬車走遠了。
他瞪了眼還愣在那兒的韓營,「還不去辦!」
「啊?」韓營沒反應過來,殿下要他去辦什麼?
「散布消息出去,說本王活不過一個月了,一月後在對外散布消息,本王要南盡歡沖喜。」
「是!」韓營抹汗扶額,殿下這一招,真高!
不過,之前太史局那邊說了殿下和南姑娘不能成親,否則於國不利。殿下要用沖喜這一招,能行嗎?
韓營不敢遲疑,行不行以後再說,得先去幫著殿下把這事辦好,早日將厲王妃娶進府里,免得殿下相思成疾。
南盡歡進宮見了太后,太后拉著她在身邊坐下,貼心的跟她說道,「南蜀公主是看上厲王了,只是因為厲王手受傷以後不能用劍,臉上又有傷疤,她才有所猶豫,但估計沒兩天她就會想明白,要嫁給厲王。況且,厲王那手受傷、臉受傷都是假的,更加瞞不住幾日。」
南盡歡低了低眉,試探的問道,「要是厲王身染惡疾,活不過一個月了,她也願意當寡、婦?」
「什麼?還要對外散布這種消息?這不是胡鬧嗎?」太后氣怒不已,「現在皇上才剛從梁園出來,從曹魏手裡奪回了些權利,國內局勢動盪,厲王身染惡疾的消息傳出,叱雲國、南蜀國肯定蠢蠢欲動,說不定會趁此機會興兵來犯!」
「他們沒那麼衝動吧?至少也會等厲王咽了氣再動手……」南盡歡小聲說道。
太后氣怒的看她,「你們簡直胡鬧!厲王若是娶南蜀公主也是有好處,以後,他登基了,後宮裡也會有無數嬪妃,他不可能只有你一個,只鍾情你一個。盡歡,你若是聰明些,就該勸著厲王娶了南蜀公主,你放心,哀家和皇上也會為你做主,讓你和南蜀公主一同嫁給他,兩個人都是厲王妃,地位不分高低。」
南盡歡掙開太后的手,目光冷漠的看著太后,嘴角掛著一抹嘲諷的冷笑,「太后娘娘,您說的都對,可我的性子卻受不了這些。我知道他以後會有很多女人,也可能會鍾情別的女人,可現在,他既然鍾情於我,我便不想讓他與我之間有第三個人在。若他哪一日不再鍾情我,我會大度的。」
「我不想一直都是大度、冷靜、睿智。這樣,我會覺得不開心快樂。
厲王將來會是天子,可我不是因為他是未來天子而要嫁給他,也不是為了一個皇后位置而選擇他,我心裡喜歡他,這份喜歡是自私的,哪怕以後我與他的這份感情會被權利侵蝕,會變得身不由己,但現在,我不想委屈了這份感情。
他為了我做了那麼多事,他扮丑、說自己受傷,說自己命不久矣,而我更加不能用你們說的那些大度、利益而辜負他對我的喜歡!」
「太后娘娘,您有愛過先帝嗎?」南盡歡這話問出,太后的身軀突然一怔,目光變得深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