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姐妹情深

  南府里，白楚憐放下毛筆，將寫了字的紙箋遞南盡歡。

  南盡歡掃了一眼那紙上娟秀梅花小楷的字跡，心裡暗道白楚憐真是煞費苦心的不露聲色的比她出色、優秀。南盡歡幼時在家中時就甚是不喜歡讀書寫字，因著心絞痛的緣故，父母也沒有態度強硬的逼她讀書寫字，爹爹和娘親偶爾會教一教她做生意、算數之類，到了上京之後，雖然也是跟公主、世子們一起跟著朝中大儒讀書，可她在讀書一方面，的確沒有興趣，那些公主、世子們因為身份和長輩的期望會對他們嚴厲要求，但她卻因為有心絞痛的病，太后並不逼她學習，要她當個懂琴棋書畫的才女，她願意學便學一些，能識幾個字便可。

  說來，就連北奕歡在才學上都比她厲害許多，會做幾句詩詞，那一手的字也比南盡歡的字好看。

  而南盡歡的字只能說不十分難看，可與白楚憐那一手娟秀的梅花小楷相比，便相形見絀。

  南盡歡暗暗將嘲諷掩下，白楚憐紙上寫的內容是，她願與好姐妹有苦同吃，她自己喝了啞藥，陪南盡歡一同啞。

  白楚憐都做出如此「姐妹情深」的舉動，南盡歡怎麼能不感動？

  她握著白楚憐的雙手就感動的淚濕滿衫，蠕動著嘴唇「咿咿呀呀」的說著。白楚憐見南盡歡這副模樣，不由暗中得意，心中對南盡歡更是不屑和鄙夷：南盡歡你可真夠蠢！這麼容易你就信了！

  但她面上卻沒有表露出半分得意來，也是「咿咿呀呀」的回應南盡歡，大致意思讓南盡歡不要內疚，她們是好姐妹，有難同當是應當的，而且只是陪著啞上一段日子，又算不得什麼，兩個啞巴在一塊咿咿呀呀的反而更有意思呢。

  以前的南盡歡雖然表面上什麼都不表露，凡事一再忍讓，其實因為自小就有心絞痛的病，又早早背井離鄉，死了親娘，她的內心很敏感自卑，哪怕她明明是這上京城裡最受榮寵的人，卻在一眾公主貴女們面前覺得自己身份低於她們。而白楚憐正是明白她的這種心思，才能夠巧妙的一步步跟南盡歡成為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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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盡歡若非是經歷一世，知道白楚憐是朵表面偽善內里狠毒的小白蓮，若非是知道白楚憐那嗓子是被她給藥啞的，恐怕她還會被白楚憐所騙！

  白楚憐那演技，實在是太好了！

  她面上的那份善解人意，善良大方，處處替好姐妹著想的模樣，誰能相信是假裝的？

  晌午時，秋嬤嬤過來安排午膳的事，見白楚憐在，又聽了丫鬟翠柳在一旁說了白楚憐何故也啞了一事，她只深意的看了白楚憐一眼，「白姑娘待南姑娘如此至真至純，太后娘娘亦會很欣慰。」

  說完，又向南盡歡詢問一句，「南姑娘與白姑娘姐妹情深，等姑娘嫁去景王府，可要讓白姑娘一同去服侍景王？如此也是一樁美談。」

  南盡歡和白楚憐都未料想到秋嬤嬤會突然說出這一番話來，臉色均是一愣，南盡歡是躊躇如何表態才好，白楚憐則是尷尬半帶幾分驚恐，害怕她真的點頭答應。

  元凌國有律法規定，妻亡可續弦，妾不可扶正。

  她要嫁給景王，就必須是要等南盡歡死後，她可不想當妾。

  南盡歡輕笑一聲，拿了紙筆寫下一行字，「我豈能讓憐兒姐姐當妾。」

  白楚憐也寫下一行字，「我待盡歡如親妹，又豈會奪盡歡的心頭之好。」

  秋嬤嬤是宮裡的老人，跟在太后身邊看多了後宮裡的那些事，她一眼就能看得出這白楚憐不是個好的，可偏偏南姑娘毫無心防，對白楚憐信任有加。她搖頭嘆了口氣，只忙布菜，「這道桂魚是江陵來的廚子做的，也是江陵的風味，姑娘吃時，莫急，小心魚刺。」

  秋嬤嬤剛退出屋子，就見府中大管家一臉焦急的在外等著，一見秋嬤嬤出來，就叫道，「嬤嬤，府里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