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昔日戀人

  「這位薛先生和你的關係恐怕不一般吧？」

  喬柔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可是說出來的話卻讓馮星文心中無比的恐慌，「或者，我該說的更加直接一點，他是你的愛人，對嗎？」

  馮星文額頭上的汗水滴落了下來，糊在他的眼睛上。這原本應該是一件很不好受的事情，但是他竟然連動都不敢動一下，顯然已經被眼前的這一切嚇呆了。

  好半晌，他才哆哆嗦嗦地開口道，「你...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明明那些人...」

  喬柔覺得他有些天真，「既然請我來了，難道會不知道我的本事嗎？」

  而一旁的薛城涵聽到這句話突然仰頭大笑起來，那笑聲里含著刻入骨髓的淒涼和悲傷，便是喬柔聽了都覺得心下有些不忍。

  待他終於笑完，那具女人的皮囊終於開始變幻，薛城涵用自己靈魂本來的模樣站在了馮星文的面前。

  薛城涵死的時候還是高中，因此靈魂也停留在那個時候，正是最青春正茂的年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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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星文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多年，總是多了些風霜氣息和疲憊。此刻看著面前沒有絲毫變化的初戀愛人，他的眼神竟然露出了一絲痴迷。

  「星文，是我啊。」

  就連聲音也是當年最為熟悉的。

  只是下一秒，薛城涵的一個耳光就叫他猝不及防地清醒了過來！

  「我最恨的就是你這個模樣！」

  馮星文再去看的時候，薛城涵那雙永遠閃著星光的眼睛裡如今滿是淚水。

  「你明明，明明是這個世界上最自私最冷漠的人，為什麼還要裝得那麼深情！」

  馮星文發了瘋一樣地要去抱薛城涵，「阿城，你聽我解釋啊，當時...當時的情況我真的沒有辦法啊！那樣的事情我也不想得啊！你那麼愛我，肯定也不希望我前途盡毀吧！我當時...當時是整個學校最有希望的學生啊，怎麼能因為這個就...」

  說到這裡，馮星文再也說不下去，崩潰地捂住了自己的臉。

  可是薛城涵卻是異常的冷靜，即便剛剛的淚水還沒有干。

  「你說不下去的那些話我來替你說，你不能因為同性戀的身份在學校被人歧視，也不能丟掉保送上重點大學的機會，是不是！所以，所以你就把我當成了那個犧牲品！當成了你錦繡人生的墊腳石！」

  馮星文被戳中了內心深處最隱秘的事情，只能很無力地喃喃道，「阿城，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我也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馮星文，你要追求你的好前途我沒辦法攔著你，可是你為什麼偏偏要犧牲我！你對著所有人說是我在騷擾你，是我下賤，是我不要臉！你知道我後來過的都是什麼日子嗎！那些王八蛋每天欺負我，我的課本作業永遠都會不翼而飛，我的飯經常被人扔到垃圾桶，就連老師都會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這些，你想過沒有！」

  馮星文捂住自己的臉，淚水卻從指縫裡流了下來，「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阿城，如果我早點知道的話，我一定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薛城涵的魂體漸漸變黑，整個房間的溫度也降低了不少。

  「你怎麼會不知道啊，你可是最聰明的馮星文。」

  薛城涵的聲音冷得幾乎能掉下冰碴子來，「只是，你不在乎罷了。你不在乎我被欺負成什麼樣，你只在乎你自己！你知道我是怎麼死的嗎！」

  馮星文一句話都說不出口，只能在原地反覆痛苦地搖頭。

  「那些王八蛋把我騙到了天台上，要扒光我的衣服。他們說要看看同性戀是不是哪裡長得和一般男人不一樣，我實在忍受不了這樣子的屈辱，慌亂逃跑的時候不小心從樓上掉了下來。」

  喬柔在一旁看得分明，薛城涵如今的狀態很是不對，似乎隱隱有要化厲的前兆。

  她伸手一點，薛城涵這才感覺自己的腦子似乎又清明了起來，不像原來那樣滿腦子都是嗜殺的念頭。

  馮星文看喬柔出了手，這才膽子大了一點，「阿城，如今事情已經發生，我只能盡力地彌補你，你想要什麼只管告訴我。只要是我可以做到的，我都願意，只求求你，放過我吧。」

  喬柔聽著馮星文的話，心中冷笑。

  果然是自私薄情得很，前面那些好話都是哄人的罷了，最後還不是為了自己！若真的是個心軟一點的只怕就是被騙了過去，好在薛城涵不是這樣子的人。

  薛城涵好像聽到了這個事情上最好笑的東西，「你要補償我？你還要我放過你？怎麼補償，我受得屈辱，我的這條命，還有我死後我父母悲痛欲絕的樣子，這些東西你告訴我你能怎麼補償！若是你被人這麼對待，你還能放過那個人嗎！」

  「馮星文，你知道我作為一個幽魂在這個世界上飄蕩有多痛苦嗎！我看著我父母以淚洗面卻束手無策，我看著那些曾經欺負過的人還可以繼續自己的生活，我看著你踩著我的屍體一步步走上去！你知道這些有多痛苦嗎！」

  「所以我才會拼了命地去借屍還魂，我要接近你就一定要一個新身份！你這樣子的人，那麼自私又那麼要面子，肯定在事業有成的時候不願意暴露自己真正的性取向。果然，我賭對了，我設下那麼多的套路都是為了無聲無息地折磨你，然後在恐懼里死去！就像我當年一樣！」

  馮星文看著眼前變了的薛城涵，這才真切地感受到了恐懼，「阿城，我真的錯了！我求求你，你放過我吧！畢竟我們真的相愛過啊！」

  薛城涵的眼珠早就變成了赤紅色，「對，你愛過我！我曾經以為你是我人生里的一把傘，從此替我抵擋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狂風暴雨，可是我錯了，我人生中的狂風暴雨明明都是你帶來的！」

  話音剛落，薛城涵五指成爪，就要向馮星文動手，喬柔卻在這個時候突然出手，「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