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肥料

  林姲恐懼著靈質帶來的異樣感受，但是人性卻不斷鼓勵著她，繼續將骯髒的泥土挖開。

  淤泥散發出無邊的惡臭，被甩在一邊的荷花開始快速地腐爛，而林姲的手指也被鋒利的石頭劃破流血。

  林姲的腦海中一陣嗡鳴聲，她弓著身子，感覺渾身的肌肉都在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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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挖開這一層，就快結束了！

  終於在最後一塊石頭被清理乾淨後，那被深埋在水缸底下的女孩，終於露出了她的真容。

  已經看不清面容的屍體被埋在水缸的最底部，整個身子被黑色塑膠袋包裹著，透過渾濁的水底，隱約可見一隻蒼白腫脹的手掌。

  林姲從前見過各種樣子的靈質，經歷過無數次大大小小的驚嚇，卻還是第一次直面這樣的場景。

  林姲踉蹌著後退幾步，然而霎時間，那些將林姲困住的障眼法卻統統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依舊喧鬧的校園，透著斑駁樹影的路燈。

  圖書館中燈火通明，有情侶坐在湖邊的椅子上你儂我儂。

  林姲站在小路上，腦海中忽的一陣嗡鳴聲，緊接著便驀然回過神。她呆呆地看著亮著燈的超市，以及已經99+消息的群聊，仿佛剛才自己所經歷的一切，都只是一場放空的幻想。

  愣神的工夫，腦海中，系統卻發來了任務完成通知。

  恭喜宿主完成機遇任務：【養料】。

  乖娃娃，乖娃娃，用生命種一朵愛之花。

  【任務完成度：90%】

  【獲得靈質：小芙】

  【靈質屬性：樂於助人】

  【能力：幻境】

  【等級：黑級】

  任務完成的屬性面板已經出現在林姲的面前了，但是林姲卻來不及查看。她匆忙地走近超市，雙手因為過於憤怒而不自覺地抖動著。

  超市的燈牌雖然亮著，但是超市的大門卻已經關上了。

  捲簾門上還貼著一張粉色的列印紙：「和女朋友約會去了。明天準時開業。」

  正貼在兩個水缸的中間。

  右側的水缸距離林姲僅僅一步之遙，裡面盛開著鮮艷的荷花。

  林姲看著那諷刺的標語冷笑一聲，掏出手機，便撥打了朱警官的手機。

  但是朱警官的電話遲遲沒有人接通，林姲這才又轉而向派出所報警。

  「你好，中湖市安平區派出所，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那邊的民警迅速地接起電話。

  「你好，我在和光大學東校區發現一具女屍，兒童，大約六七歲。」林姲冷靜地闡述著。

  「什麼？」警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出於安全考慮，在問過地址之後，民警冷靜地說道，「請稍等，我們馬上就到。」

  由於校園的晚上有許多無所事事的大學生，在警車到達學校的時候，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他們這是在幹什麼啊？」有路過的學生問道。

  手機中的各個群聊很快就上傳了現場圖片，有人在群里傳八卦：「東區那邊來了很多嘎嘎帥的警察，是不是又有哪個大學生被詐騙了啊。」

  「最近東區事情好多啊……」

  聞風而動，喜好看熱鬧的大學生們紛紛前往東區的超市門口圍觀。

  而此時，正處在最佳觀賞地區的林姲，還全然不知，正有一大批吃瓜群眾向他們這邊湧來。

  一群警員身穿特種制服來到超市門前的時候，林姲正蹲在地上畫圈圈。

  她的手中，正握著一個空了的耳機倉。

  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小芙蹲在林姲的一邊寫寫畫畫，興致勃勃地玩著畫圖遊戲。

  林姲握緊拳頭，思索著一會的說辭。

  看到警員過來，林姲站起身來，向他們招招手：「你好，這邊！」

  小芙依舊自顧自地玩遊戲。

  與林姲想像中的辦事民警不同，這次來的，是幾位身穿防爆服的特警。

  走在最前面的警員身形高大，肌肉很有爆發力。他面容嚴肅地向林姲出示證件：「你好，我是韓承正，中湖市特警隊隊長。是你報的警嗎？」

  林姲點點頭，表現出一副驚惶失措的樣子，就像是個單純懵懂的女大學生：「對，是我報的警。」林姲瞪著眼睛，指向超市門口的兩個大水缸，眼神透露出萬分驚恐，「屍，屍體就在右邊的水缸里！」

  時間緊迫，警員們動作迅速地將右側的水缸放倒。

  裡面種植的荷花被歪七扭八地摔在地上，隨著湧出的泥沙，變成一堆毫無生機的廢棄物。

  由於燈光昏暗，警員打開探照燈，將缸底沉澱的淤泥挖開，透過層層尖銳的石粒，一股腐爛的，難以形容的臭味終於浮出水面。

  警員們面色嚴肅地將石塊全部挖出，終於露出了底部用黑色塑膠袋層層包裹的屍體。

  就像是用來養育荷花的肥料。

  塑膠袋上沾滿了黏糊糊不明物體，腐敗的屍臭味令在場的圍觀的人忍不住地乾嘔。

  周圍吃瓜的大學生們哪看過這種陣仗，不是被噁心的離遠了，就是好奇的舉高手機拍照，想要看一看前面發生了什麼，然而現場的照片沒拍到，警員嚴肅的臉卻出現在了那人的手機中。

  「這位同學，出於對現場保護的要求，請配合我們的工作，刪除照片。」警員溫和的笑容下，是毋庸置疑的語氣。

  那男生也沒想到自己只是拍了張照片，就被特警攔下來了，立刻忙不迭地將照片刪除。

  警員笑容和煦：「麻煩回收站也清除一下，謝謝。」

  這邊在維持現場秩序，另一邊訓練有素的警員已經在現場周圍拉起了警戒線。

  站在林姲身側的韓承正面容嚴肅，他看著亂中有序的現場，忽地向林姲說道：「怎麼稱呼？」

  「啊？」林姲忙著觀察那邊的情況，差點沒反應過來，「我是林姲。」

  「林同學。」韓承正點了點頭，看著林姲的臉打量了幾秒，這才說道，「跟我們走一趟吧，我們需要了解一些信息。」

  林姲點了點頭：「好。」實則握著耳機倉的手緊了又緊。

  由於擔心小芙的去向，林姲正在腦海中試圖操作屬於小芙的版塊。

  而外表上看去，就像林姲正低著頭，失魂落魄的跟在特警身後。

  原本韓承正高挑的身姿便已經是許多人側目的對象了，這跟在他身後的林姲，自然也成了大家打量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