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快要不能呼吸了

  【小妹妹，藏好了沒有？】

  林姲刻意壓低了興奮的聲音，免得讓小女孩聽出異常。

  這一聲在任何人聽來，都顯得十分變態。

  但是話一說完，林姲便反應過來，自己還沒數到一百。

  可是數到了多少，就連自己也忘記了。正在猶豫之間，林姲的目光驟然落在了任務開始面板上的計時器。

  林姲得意地挑了挑眉。

  幸好系統有任務計時！

  「75、76……」林姲沒有耽誤，繼續數數。

  周圍那種凝視著自己的氣息漸漸消失，就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的寂靜。

  

  死一般的沉寂。

  「98、99……100！」林姲抬起頭來，「遊戲開始了。」

  按照遊戲規則，林姲需要在遊戲開始之後找到小女孩，這期間沒有時間限制，也沒有任何條件約束。

  林姲走在路上，回想起距離女孩最近的時候，那股撲鼻而來的腥臭味。

  那是一股難以言說的水腥味。

  林姲便第一時間想到了環繞圖書館的那條河。

  這條河名為定安河，河水渾濁，偶爾會有死掉的魚被衝上河岸。

  陰風陣陣，漆黑的夜色中，定安河在此刻猶如傳說中的冥河。

  林姲站在河岸上開啟靈眼，霎時間，無數白色的霧氣一縷縷地飄蕩在河面上。

  林姲倒吸一口涼氣。

  這些霧氣不是別的東西，而是尚未成型的低等級靈質。

  平時自己忙於打工，竟然從沒有注意到，這附近竟然有這麼多的靈質聚集。

  林姲皺著眉頭環視，發現河面上的靈質除了水生生物，竟然還有許多肢體殘缺的小型動物靈質。白色的霧氣中隱隱泛著黑色的靈氣。這說明掩藏在河底的動物靈質，在死前充滿了怨恨。

  這也就是說明……

  河底掩埋了許多，被虐殺的動物。

  林姲的表情嚴肅起來。

  既然有被虐殺的動物出現，那勢必就表示，作案兇手就在附近。

  再加上莫名出現的小女孩靈質……

  林姲不想用最大的惡意揣測人性，但是卻勢必做好面對的覺悟。

  由於靈質之間有著難以跨越的能力層級，就算女孩藏在河底，未成型靈質也會因為本質上的威壓而主動遠離。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肆意地飄蕩在河面上。

  思及此林姲便知道，這裡絕對不是小女孩的藏身之處。

  但是小女孩身上的水腥味也並不是幻覺。

  林姲收回目光，透過靈眼，仔細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既然不是定安河，必然是某一處不引人注意的水域。

  到底會是哪呢……

  林姲記起第一次見到小女孩時候的地方，似乎是在學校的超市門口。

  忽然間，林姲似乎想到了什麼。

  林姲除了上課外，很少會在學校生活，因此對於學校的設施並不完全了解。

  但是她記得，自己曾經在學校的表白牆上看到過一個表白貼。

  離異的超市老闆為了追女神，曾經親手在超市門口擺放了兩口碩大的水缸。因為他聽說女神喜歡拿著荷花拍照，所以就決定自己親手種荷花，並將開得最美的荷花送給女神。

  因為那兩口缸被擺在了超市人流量最大的入口處，再加上大家也關心超市老闆的求愛之路，就有人將這件事的來龍去脈發在了表白牆上，引起了很多人的圍觀。

  林姲也是在那時知道了這件事。

  想了想小女孩出現的位置，林姲屏著呼吸，立即向超市入口處走去。

  然而剛一走近超市，林姲便聞到了一股極其噁心的腐臭味。

  然而也僅僅只是一瞬間。林姲頸間的項鍊忽的一閃，服出訪屏障便散去。而小女孩設下的障眼法便以一種極其壓抑的方式呈現在眼前。

  距離林姲不過幾步遠的地方就是超市的入口。

  林姲呼吸一滯。那超市的入口就像纏繞著的根莖，一圈又一圈，一層又一層。

  上面裹滿了腐爛的碎肉。紅色的花從根莖上垂下來白色的蛆蟲在肥厚的花瓣上蠕動。

  林姲趕忙收回了視線。

  自己今天還沒吃飯，已經吐不出東西來了。

  定下心神，林姲關顧四周，兩口水缸果然還在這。

  水缸中盛開著粉色的荷花，荷葉翠碧，上面還停留著一兩顆晶瑩剔透的水珠。

  林姲的手指有些顫抖。

  透過靈眼，兩個水缸呈現出來的景象截然不同。

  左側的水缸中，荷葉上漂浮著絲絲縷縷殘缺的靈質。

  而右側的水缸，則籠罩在一團濃郁的黑氣中。

  幾乎不用懷疑，右側的水缸，就是小女孩的藏身之地。

  藏在缸中的小女孩似乎察覺到了林姲的動作，那團黑氣猛地擴大，就像在興奮地震顫。

  林姲將水缸中的荷花撥開，除了濃密的根莖外，便是一層厚厚的淤泥。

  一想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林姲便覺得頭皮一陣陣發麻。

  林姲顧不得恐懼，將這些荷花連根拔起甩到了一邊，緊接著用手用力地挖開淤泥。

  淤泥下填裝了一層厚重的石子。

  冰冷又鋒利。

  等到林姲將鋪滿了淤泥和石頭的缸地挖出一個洞後，一股熟悉的光滑感瞬間傳遞到林姲的指尖。

  被掩藏在水缸最底下的塑膠袋在林姲的手指下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縈繞在水缸周圍的黑氣漸漸退卻，冰冷的觸感令林姲本能地寒毛乍起。

  小女孩的聲音似乎又出現在了耳畔。

  不過這一次，卻並沒有最開始那樣陰惻惻的感受。

  她似乎只是一個捉迷藏被發現了的小姑娘。

  小女孩瞪著渙散的眼睛，從水缸底部向上瞧。

  那裡黑漆漆一片，骯髒的淤泥和根莖纏繞在一起。

  腥臭的泥沙從她的嘴裡噴出來，帶著土褐色的污漬和渾濁不清的血跡。

  「你贏了誒……」小女孩的語氣中，期待與落寞的情緒分割不清。

  林姲的手指因為害怕已經僵硬著不敢動，她只能感覺到，指腹下的塑膠袋傳來刺耳的摩擦聲。

  「姐姐……我是不是乖孩子……」小女孩的嗓子被泥沙堵住，讓她的聲音詭異又令人生理不適。

  「我很乖！」令人生理不適的聲音令林姲下意識地想要縮回手指，但是塑膠袋的摩擦聲卻令她下意識地動作狠狠一頓。

  「求求你了，我想……我快要喘不過氣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