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升旗儀式

  王子港國際機場候機廳里，羅格和一眾官員駐足遙望。

  在這之前，科斯沃任務區里，已經進駐了十幾個國家的維和團隊，有軍有警，有各種國際組織。

  他客觀的點評起了看法：「各位，梟龍是個特殊的團隊，第一次來到非洲大地，我覺得他們很難適應這裡惡劣的環境，科斯沃情況非常複雜，而他們靈活性不夠，有時候很呆板的，我懷疑他們難以完成那些亂如麻的任務。」

  旁邊的艾格拉姆副局長膚色黝黑，是王子城警察局副局長，他摸了摸鷹鉤鼻子，附和道：「科斯沃從上一輪戰亂之後，接受過許多國際援助，就像一陣陣風一樣，很難看到效果，科斯沃依舊這樣。」

  說話間，他刻意掃了眼這個糟糕的大廳，滿眼炮擊後的彈孔上爬滿了大大的蟲子。

  他解開了襯衣上邊的扣子，這裡面實在太熱，狹小的空間感覺不舒服。

  這也難怪，尚毅在低空觀望這處國際機場建築物時，腦海中呈現的是七八十年代的國內某縣城長途客運站，破敗不堪。

  剛剛空中儘是刺眼的雷蛇閃耀，這回太陽火辣辣地懸掛在空中，照得大地一片燥熱。

  透過舷窗，程海山觀察了起來，再回頭看看隊員們。

  一張張堅毅的面孔透著焦慮，不用說，離國萬里，到了這種戰亂不堪的地方，處處是原始森林，再想想大量的亂匪歹徒，心情難免低沉。

  

  外面那些膚色各異的人群，各懷心事，其中不乏戴著有色眼鏡的，更多是想看看梟龍都是些什麼人。

  飛機停在了停機坪上，首席翻譯吳昊第一個走了下去，這傢伙嘴裡嚷著：「非洲大地，梟龍戰隊來了！」

  這貨雙腳踏在地上的瞬間，超高溫的地面給他送了一件「大禮」，把作戰靴鞋底拽掉了一大堆，吳昊縮了縮脖子，上火地抱怨道：「煉人爐啊？悶熱死了。」

  飛機上，隊員們自然看到了這一幕，心情更糟糕起來了。

  不遠處，長槍短炮般的攝像機對準了他們。

  這種無形的困難就在面前，程海山可不想梟龍隊員們灰溜溜地亮相。

  他頭也不回，知道幾個中隊長就在身後，聲音嚴肅地命令道：「執勤官兼二中隊長尚毅，組織梟龍列隊，升旗！」

  尚毅掃了眼下面，除了一個破舊的旗杆，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

  這時候哪是找藉口的時候！他雄渾的聲音響了起來：「全隊集合！」

  100多名隊員順著懸梯跑了下來，步伐矯健，身形利索，一頂頂藍色貝雷帽流水般的壯觀。

  隊員們各自找位置，稍息立正，在低沉急促的口令聲中，一個個隊員標槍般地站立。

  孟虎站在尚毅旁邊，指著不遠處的旗杆，興奮地說道：「尚隊，升旗沒問題了，小音箱有情況，兩條線斷了……」

  尚毅都皺了皺眉頭，從兜里掏出兩塊口香糖拋了過去：「中國人哪有你這麼笨的，我給你一分鐘時間，給它粘好，還得放好國歌。」

  羅格和康德格琳走近了他們，康德格琳先是質疑地看著，一臉看熱鬧的冷笑。

  等孟虎粘好了線路，衝著尚毅做了個OK的手勢：「尚隊，用了四十五秒，搞定！」

  威武高大的隊員整齊站立，黑紅的臉龐嚴肅神聖，胸前的國旗紅成了一片。

  尚毅跑到了排頭位置，朗聲喊道：「升——旗—儀式開始！」

  雄壯的國歌聲中，五星紅旗緩緩升起，神聖的氣息瀰漫開來。

  康德格琳舉起了相機，連拍模式下快門咔響著，受氣氛感染，她感慨地說道：「其他隊伍可不是這個樣子的，他們竟然用這種方式來了，這是一個摯愛祖國的隊伍，他們身上有一種特殊的氣質。」

  艾格拉姆衝著戰隊打了個誇張的響指，隨即他看到了，遠處一群孩子朝著這裡跑了過來。

  這些小傢伙個個瘦骨嶙峋，衣服破舊，就連幾個女孩也是一條短褲遮體。

  他和身邊的羅格口氣複雜地說道：「小乞丐們盯上他們了，今天只怕沒有些東西是打發不了的，本國這種人遍地都是，看看中國人怎麼做吧。」

  他對梟龍沒什麼好印象，剛才的響指也是即興而發。

  這個國家的乞丐橫行，從大人到兒童，常年向外國人討要東西。

  這種事上沒少發生糾紛。

  羅格嘿嘿地笑了：「我預感他們要犯錯了，據我所知，他們大部分是些善良的東方人，善良也容易犯錯誤的，科斯沃大小難民上百萬人，他們必須遵守維和總部的規則……」

  總部的規則林林總總，他覺得梟龍無意中就得觸犯，因為早有許多團隊在這方面上違規了。

  程海山看著這些孩子們，一雙雙明亮的眼睛裡滿滿地渴望。

  他正問中隊長們怎麼辦，一個中隊長聲音發顫的說道：「太可憐了，我寧肯三天不吃飯，想把所有食品物品給他們。」

  他背囊里有總部提供的食品，伸手摸了過去。

  尚毅橫了他一眼，直接叫過來吳昊：「胖子，取物資，國內帶來的，用上你的辦法，走！」

  孟虎從物資里取出來幾大包東西，背在肩上，朝著孩子們走去。

  有糖果、方便麵、足球……一人一份。

  孩子們瘋狂地搶了起來，吳昊操著當地口音：「凡是搶東西的，取消領取資格，都給我排隊去。」

  按人頭分了起來，沒有哄搶，沒有吃多了撐著。

  羅格雙手環抱，目光收了回來，有些失望地說道：「他們太懂維和規則了，很多物品是總部發的，沒有上級允許，是不能隨便送人的……他們送的文化用品，都帶了所在國標誌，送禮物的時候，也在宣傳他們的文化。」

  他心情是複雜的，本來準備看梟龍笑話的，沒想到看得簡直嘆為觀止，暗自佩服起來。

  他帶著艾格拉姆副局長和程海山打了招呼，介紹起了科斯沃的具體情況：「科斯沃環境很糟糕，民眾生活困難，幾乎沒有公共設施，全國三百多萬人口，一百多集中在首都王子城，這裡紅色高危區有幾十處……按照總部安排，你們可是留下少數人，其他人去幾十里外的希諾市駐紮，那裡是你們的營地。」

  程海山早預想過，總部不會把條件好的地方給梟龍，儘管有思想準備，沒想到營地竟然在那麼偏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