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寇可戰，我亦可戰！

  關山之上，一片肅殺。

  雁門關守將顧劍秋臉色極差，他們本該駐守在雁門關，可數日前，一封聖旨傳來，竟是讓他們主動出關誘敵！

  雁門關能夠守住，就已經是他們拼盡全力得來的結果。

  連防守都如此吃力，還主動出擊？！

  可聖旨已下，還有監軍慫恿，他只能帶兵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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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果顯而易見。

  北狄之人勇武，加上數量眾多，根本就守不住！

  饒是他們占據著這麼好的地理優勢，卻連連慘勝都做不到。

  「將士們，我雁門關今日遭難，是我對不住你們。」

  「但，我們決不能夠向北狄蠻子低頭！」

  顧劍秋大喝一聲，神色痛苦。

  眼前的形式，敗局已定。

  這些將士們都是隨他而來，他卻沒有能力保住他們！

  「將軍不必擔憂，今日是我等無能，沒能夠阻擋北狄的步伐！」

  一個小將滿臉鮮血，卻依舊目光堅定，殺氣騰騰的盯著那些北狄之人。

  「好！那今日，我們就與這些北狄蠻子拼他個你死我活！」

  顧劍秋話音落下，一劍斬下身前北狄士兵。

  「願意跟隨將軍，出生入死！」

  所有士兵皆神情一凜。

  「殺！」

  顧劍秋手中佩劍直直的指向北狄蠻子。

  此戰，乃是死戰！

  但他不能夠倒下！

  若是將軍都丟盔棄甲，又談何將士們！

  「殺！」

  雁門關將士大聲嘶吼著，前赴後繼的朝著北狄大軍衝過去。

  哪怕知道這一切只是飛蛾撲火，也毫不猶豫！

  可他們哪裡抵得過這北狄大軍。

  不過剛剛廝殺過去，就被人給抹了脖子。

  熱血撒了滿地，那北狄蠻子的數量卻不見得減少。

  這一幕，落在顧劍秋眼裡，刺痛了他的雙目。

  此時的他，心中一片悲涼。

  面對北狄人的攻勢，他們根本就守不住！

  五萬大軍更是損傷無數。

  太子殿下的計謀，就是讓他們來送死嗎！

  顧劍秋心中無比憤恨。

  陛下是如何同意太子殿下這無禮的請求！

  朝廷之上的袞袞諸公，當真是糊塗啊！

  忽然，眾人發現北狄的攻勢緩了下來。

  就在顧劍秋和剩下的雁門關將士不解之時，北狄大軍竟是讓出來了一條道路。

  一位身材魁梧，目光睥睨的男子騎著赤紅色的駿馬緩緩出現。

  「北狄可汗！完顏元魁！」

  望著這道身影，顧劍秋咬牙切齒，一字一頓！

  數年以來，大唐犧牲的無數將士，全部都是因此此人！

  完顏元魁，便是大唐最大的敵人！

  「顧將軍，我們又見面了。」

  完顏元魁聲音低沉，而又充滿了威嚴，「如今的形勢，想必你已經看清楚了，再戰下去，你們毫無勝算。」

  「那又如何？」

  顧劍秋渾身是傷，鮮血如注，可他依舊持著劍，傲然挺立。

  完顏元魁欣賞地看了他一眼，「本王最欣賞勇士，大唐之中能有你這般的將軍，實在難得，若是你能投靠本王，本王能饒你們一條生路。」

  「畢竟是誰害你們落得如此境地，顧將軍很清楚，為了大唐這個腐朽的朝廷，和不追隨本王？開創真正的王朝！」

  完顏元魁的聲若洪鐘，在戰場上迴蕩。

  北狄大軍的氣勢，沖霄而起！

  然而……

  「我呸！」

  一口血沫險些吐在了可汗完顏的身上，顧劍秋咧嘴一笑，露出來帶著鮮血的牙齒，「北狄蠻子=，也妄圖染指中原？我顧劍秋，身上留著唐人的血！死也是唐人的魂！」

  「縱使大唐負我，我亦絕不負大唐！」

  「若想踏過關山，便從我等的屍體上踏過去！」

  「不知好歹！」

  完顏元魁大怒，聲若雷震，「既然如此，那就都葬身於此吧！」

  「眾將士聽令，發起總攻。」

  「大唐將士，一個不留！」

  隨著完顏元魁的一聲令下，所有北狄之人皆目露凶光，朝著唐軍衝去。

  而關山上，雁門關將士各個都握緊了刀劍。

  命運的審判已經來臨。

  他們依舊不願意屈服！

  顧劍秋手持長劍，身體搖晃的迎著北狄之人衝去，大聲嘶吼，「死之前，我們也要帶走幾個北狄雜碎！」

  「殺！！」

  身後的雁門關將士雙目猩紅，抱著必死的決心跟隨著顧劍秋的步伐。

  欣然赴死！

  ……

  「報！前方發現敵軍！」

  「報！敵軍距離我們已不足二十里！」

  數名軍伍斥候騎著快馬，返回大軍之中。

  而伴隨著他們的聲音，剎那間，吵鬧的軍營瞬間一靜，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著唐風望去，氣氛陡然間變得緊張與肅殺！

  「全軍列陣！警戒！」

  唐風抬了抬手，隨後翻身上馬，帶著幾名副將朝著前方奔去。

  虞玄機見到這一幕，咬了咬牙，也跟了上去。

  在附近的一處山巒之上。

  眾人極目遠眺。

  高聳的關山直入雲霄，山下是黑壓壓，猶如一條黑色巨蟒，牢牢將大山纏繞住的北狄大軍！

  震天的衝殺聲，足以震碎天穹。

  隱約可見的大唐龍旗，猶如風中殘燭，在黑色汪陽中雖然會覆滅。

  這一幕看得眾人眼皮直跳，虞玄機聲音顫抖地道：「我、我們還是逃吧！他們已經沒救了！」

  「北狄不滿萬，滿萬不可敵！」

  「我們這麼點人，難道衝上去送死嗎？」

  周圍的幾名副將，臉色也不算太好。

  雖然沒有說話，但他們的想法，顯然也是和虞玄機是一樣。

  「殿下？」

  一名副將終於忍不住開口。

  唐風的神情沒有絲毫動容，抬手指了指遠處的關山，「那山上的，是我們的同袍，千里馳援，到了這一步，你們卻想要逃？」

  幾名將軍有些羞愧的低下頭。

  虞玄機倒是不屑的撇撇嘴，逃又如何？能活下來才最重要，京城裡還有榮華富貴等著本少爺去享受！

  用得著在這裡拼命？

  「回去，召集大軍，準備出動！」

  唐風目光一閃，沒有再耽擱，直接轉身返回大軍。

  「殿下！」

  「不可啊！」

  幾人大吃一驚。

  太子殿下是瘋了不成？還真要上去送死不成？

  唐風手握長槍，感受著這獨屬於冷兵器時代的兵戈之意，只感覺體內的血液都在隱隱沸騰。

  他扭頭看向幾人，沉聲道：「我們從後方突襲，攻其不備，前後夾擊，占據如此巨大的優勢，難道你們都不敢戰嗎？」

  「北狄在勇，也同樣有血有肉，也會死！」

  「寇可戰！我也可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