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我們要回農場
2024-09-22 04:58:15
作者: 穗滿倉
「你說那兩個女同志叫姓什麼?」楊森林飛快地竄到了魏定邦旁邊,緊張地看著金昌問。
金昌仔細回憶了一下,緩緩道:「是江城白家過來的,應該都姓白吧。」
陸鳴身形一晃,臉色驟然大變。
白家!
他姐就嫁到了千里之外的江城白家。
嫁過去才幾天,白家就犯了事被人舉報了,槍斃的槍斃,下農場的下農場。
白家還有個十分漂亮的小女兒白玉鳳。
姐姐陸妍嫁過去的時候,白家當家人曾戲稱,現在白家就有兩隻鳳了。
魏定邦看到陸鳴和楊森林這模樣,瞬間便猜到,他們要找的那個妍妍,或許就在這座農場之中。
他倏地眯了眯眼。
老班長那樣在戰場上勇猛無匹的戰士落到了農場都被折磨成了這樣,何況是兩個嬌滴滴的姑娘。
哪還有什麼好啊。
「山上那兩個打冷槍的守衛,應該是這農場現在剩下的知情者了,你要想問人,問他們會更快。」金昌道。
「要抓緊時間,那個姓關的追不到人,應該很快就會折返。他手下有五十多個人,被他包了餃子的話,我們全都得死。」魏定邦臉色凝重。
陸鳴不死心地開著大東風在農場裡轉了轉,真的沒看到一個活人。
轉到山嶺附近時,發現山腳下有很多孔洞。
他看著那些孔洞,心裡突然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魏定邦和金昌坐在第二排座位上,眼中不約而同地露出一抹憤怒。
「那裡面,是什麼?」
「我們曾經的住處,現在的存屍地。狼吃不過來的屍體都放在那裡。」金昌咬牙道。
陸鳴下了車,走近那些孔洞看了一眼,然後便面無人色地回來了。
楊森林問他看到了什麼,陸鳴搖了搖頭。
上車,開著車就衝出了農場。
大東風回到公路上時,車上又多出兩個男人。
正是那兩個手臂受了傷的守衛。
車子開出了農場地界幾十里地,陸鳴才把車停了下來。
守衛一聽是打聽下放農場的女人的,臉色就變了,閉著嘴不肯吐水。
楊森林急得揍人,可無論怎麼打,那兩人就是不開口。
最後還是魏定邦說,「聽說他們最喜歡聽骨頭碎掉的聲音了,聽別人的有什麼意思,要聽自己的才會有真情實感。」
陸鳴會意,下車去撿了幾個巴掌大的石頭回來。
目光在兩個守衛之間來回巡視,像是在挑哪一個先。
那兩人這才扛不住了,抖抖索索地道:「來農場的女人,關哥都帶走了,聽說……要麼折磨得瘋了,要麼死了扔去餵狼了。
越是漂亮身份高的越慘。」
「除了前天剛下放來的那一批,本來關哥正要挑人的,農場就有人闖進來了,先是放火,後又把人全放走了。
所以那批女人如果沒被抓回來,就是唯一一批倖免於難的人。」
兩人的話,徹底滅絕了陸鳴的幻想。
陸妍是三年前就下放到了農場的。
他被家裡看守了三年,直到今年年初才放出來。
楊森林也被弄進牢里蹲了三年。
他們用各自的辦法去找尋三年前的真相,不期而遇,相互仇視,再到慢慢解開心結,勉強同行。
合力之後才找到了一些有用的線索。
整整八個月,他們奔波在在全國各地。
可現在終於看到希望了,以為能見著那個朝思暮想的人時。
現實卻給了他們當頭一棒。
陸妍可能早就化作了一抷黃土,香消玉碎了。
那些土洞中的累累白骨中的一具,或許就是她。
楊森林心中劇烈的撕扯著,眼前不斷發黑,喉頭止不住的發甜,忍不住張嘴嘔出一大口腥紅的血。
「陸鳴,告訴我,他們說的不是真的。」他滿眼期待地看著陸鳴,眼裡微弱的希望之火飄搖不定,似乎下一秒就要熄滅。
陸鳴用力捧著頭,臉深埋在手掌之中,眼淚卻從指縫中擠落而出,滴在地上,泅濕了地面。
他像野獸一樣嘶吼著,渾身劇烈地抖動。
魏定邦默默地轉開了眼睛,把陸鳴從駕駛位掀了下去,提到了后座,自己駕著大東風往醫院而去。
金昌撐不住了,必須得及時就醫。
他自己這些粗略處理過的傷口,也需要專業的醫生重新進行包紮。
陸鳴感覺到車子發動,立馬抬頭狠狠地瞪著魏定邦:「你幹什麼?我們要回農場!」
魏定邦頭也沒回,丟下一句話,「活人永遠在優先列,現在,我要開車去醫院。」
陸鳴不依,咆哮著:「車子是我的!我說回農場。」
「方向盤在我手上,我作主。」魏定邦淡淡道。
陸鳴立起身子就要往前撲。
魏定邦像腦後長了眼似的避開了,嘎吱一聲停下了車子,回身梆梆給了陸鳴兩拳頭,把人徹底打暈了之後,往后座上一扒一推,直接推進了楊森林懷中。
「抱緊他,現在這車上我說了算。先搶救傷員,再處理亡者事。」魏定邦擲地有聲地道。
楊森林欲言又止。
看到魏定邦重新舉起來的兩個砂鍋大的拳頭,又緊緊地閉上了嘴,認命地把陸鳴摟緊了。
這個恩將仇報的狗東西。
早知道不幫他了,讓他死在狼口之中。
楊森林眼神里滿是譴責。
狠狠盯著魏定邦的後背,像要在上頭盯出一個洞來。
金昌是勞改犯,如果報他的名頭,一進醫院就會被人舉報,驚動各方。
魏定邦便把兩個守衛審了一遍,隨機從其中一個守衛的龐大的親族中抽了一個人名出來給金昌當擋箭牌。
用這個叫塗花生的名字進了醫院掛上了號。
急救室的醫生一看金昌傷得這麼重,連忙警惕地問怎麼傷的。
一個小護士也預備著隨時出門去叫人。
醫生瞥了一眼魏定邦身上的傷,又情不自禁地倒吸了一口冷氣。
一個像受過酷刑的,一個明顯是被野獸撕咬過。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魏定邦掏出一枚軍功章往桌子上一拍,壓低聲音對醫生道:「執行保密任務中,不該問的不要問,趕緊救人。」
醫生瞠目結舌地看著桌上的軍功章。
那樣式的章,他只在報紙上看到過。
他不再言語,趕緊把金昌推進了手術室。
魏定邦就在手術室外頭坐了一天。
醫院走了特殊條例通道,直接讓醫生和護士把小藥車推到手術室外來給他包紮。
粗粗纏著的布條被一層層揭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