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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一個都沒指望,那就孤軍奮戰

2024-09-21 19:52:10 作者: 穗滿倉

  「你一個老農民問咱鋼廠當官的想弄啥?」陸大山瞪著魏定邦。

  楊誠意傷成那樣,王金花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陸大山心頭正不知道如何是好,這老女婿盡知道裹亂,還問什麼當官的,當官的跟他有半毛錢關係啊?

  「就是想問問,除了廠長,其他當官的好不好說話,咱們不是得罪了廠長夫人麼,我就想著能不能走走其他官的路子,幫家裡一把。」魏定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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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大山心頭一暖。

  這個老女婿,才和滿月結婚幾天,就開始替他想了。

  不像李芬那個共枕快二十年的,除了發工資的時候會對他好點,其他時候就是個攪家精,可又給他生了兩個女兒了。

  這日子就這樣磕磕絆絆的過下來了。

  但心裡終究還是有點疙瘩的。

  陸大山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

  「咱們紅興鋼廠有上千號人,代廠長一名,生產技術廠長和設備廠長各一名,主任六名,工會主席一名,幹事二十人,技術人員十一人。

  員工九百九十人,分成三個車間,每個車間各有一名正副主任。

  員工分成十個班,一班有一名班長,九十八名工人。

  每個班又分成了三個生產小組,每個小組一個產能組長,一個登記員,三十一名工人。

  我是煉鋼車間二班一組的,滿月是冶鐵車間四班三組的登記員。

  這些組織架構是老廠長在的時候就這樣了,老廠長今年春上退休了,就把楊正強提上來代著了。

  楊代廠長其實很通理,但是他經常會出去學習開會,所以他一走,王金花就在廠里興風作浪了。

  技術廠長林有德是剛調來不久的,不太熟。

  設備廠長李望祖倒是轉業退伍的,聽說以前在部隊是個連長,還立過功,有時候王金花鬧太過份了,他會出來管一管。」

  魏定邦嗯了一聲,聽著水咕嘟咕嘟響,起身揭開錫鍋蓋子,略微隙開了一些。

  「那我有時間去跟李望祖廠長套套近乎看看。」

  陸大山嘆了口氣。

  「李望祖最近也不在廠里,說是老娘生病,請假有一陣了。」

  魏定邦呵了一聲。

  那就是一個也靠不上,只能靠自己的意思了。

  等到水燒滾了之後,他去樓下提半桶冷水上來,把鍋里的滾水沖了一半下去,提著進屋了。

  陸大山封上爐子,默默地坐在外爐子邊上發呆。

  魏定邦打開窗戶,將屋內的味道散了散,又把蚊帳掛了起來。

  陸滿月蜷縮著睡在床內側,兩腿夾著被單。

  天已經有點黑了,魏定邦找了找燈線,拉亮了燈。

  燈一開,昏黃黃的光就打在床上頭,照著陸滿月。

  滿身的痕跡,紅紅的,有的還泛著青。

  魏定邦默默上前把她從被子裡挖了出來,手時不時摩挲一下。

  「困,別鬧……要死了。」陸滿月累極了,感覺有人薅她就哼哼唧唧的伸手來推。

  摸到硬梆梆的胸肌,又皺眉道:「硬死了,渾身硬,哪哪兒都硬。」

  「不要說話,不要扭,我給你洗洗。你要亂動,不然一會兒吃苦的可是你。」魏定邦把人抱著坐到床沿上,用乾淨毛巾蘸水浸濕了擰一擰,一下一下往陸滿月身上擦著拭著。

  擦到軟彈彈的地方,就會重點照顧幾下。

  陸滿月軟綿綿地橫陳在他懷裡,像只慵懶的貓兒。

  時不時嗯一聲。

  魏定邦聽不得那聲音,乾脆用一隻手捂住了她的嘴,另一隻手飛快地擦洗。

  擦完之後飛快地用干毛巾又抹了一遍,趕緊把人塞進被單里裹好,提著髒水就出去了。

  倒了水之後,魏定邦提著空桶去找陸大山:「爸,你的桶子呢?我要下樓洗桶,一會兒順便提兩桶水上來,你一桶我一桶,咱倆也洗洗。」

  天氣悶熱,陸大山又在車間裡幹活,鋼廠車間裡溫度比外頭還高,一天不知道要出多少汗,衣服汗濕十幾輪都是正常的。

  一出車間,個個都是一身臭汗味兒。

  幹完活回家,累得巴不得倒床就睡,以前,陸滿月在家的時候都會給他燒好熱水,用那細胳膊從樓下半桶半桶的提水上來給他用。

  李芬總是東家竄西家聊,不太著家。

  陸滿月上了一天班回到家,還得自己燒水自己做飯,飯一做好,李芬聞著香才會回來。

  他胃不太好,滿月做飯就將就著他,會做得軟和一些。

  李芬次次都黑著臉說滿月生了個榆林腦袋記不住事,明明讓她所飯做硬一點。

  滿月總是安安靜靜的挨著罵,下一回卻還是會做軟和的飯。

  陸大山看不過去就會跟李芬吵,李芬三天兩頭就會鬧著回娘家……

  滿月還得去求她回來……

  但這個年頭,離婚不止會被人笑話,還會影響兒女說親。

  現在,滿月嫁出去了……

  李芬還一二再再二三的幫著外人來欺負滿月,陸大山就再也忍不了了。

  「定邦啊,滿月是個好孩子……你要憐惜點她。

  她小時候弄丟了她妹妹,她媽成天哭,她自己也過不去心裡那一關,心裡就郁著了。

  她十幾歲的時候,洗澡的時候又被人鑽了澡堂子偷看,這病根就落下了……你年紀比她大,人也長得不好看,我都不嫌,但是你一定要對滿月好。

  不然,我饒不了你的。」陸大山直愣愣地看著魏定邦道。

  魏定邦剛提著兩隻桶要往外走,聞言腳下一頓,「偷看?誰幹的?」

  陸大山自知失言,怕魏定邦介意陸滿月被人看了身子會嫌棄她,臉色一下子就白了。

  「那時候是冬天,澡堂里熱氣騰騰的,沒看著,沒看著,那人什麼也沒看到,就是嚇了滿月一跳。」

  「爸,你別怕,這事不是滿月的錯,我就想知道到底是誰幹這種缺德事。」魏定邦道。

  「說是個七八歲的男娃……」陸大山鬆了口氣,又認真分辨著魏定邦臉上的表情,忐忑追問道:「真的,就是個孩子調皮鑽澡堂子玩,只是滿月膽子小所以就驚嚇得狠了。定邦,你真的不會介意滿月遇到這種事吧?」

  「爸,我真的不介意,您放心,哪家的娃?叫啥名?」魏定邦問。

  陸大山疑惑地看著魏定邦,「不介意你問那麼詳細幹啥?」

  「沒啥,就問問。爸,到底哪家的?」魏定邦的拇指和食指指腹輕輕一接,慢慢地搓了搓,眼中閃過一抹戾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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