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六章：凌城

  「賢侄啊！你終於算是回來了！」

  碼頭之上，一位老者翹首以盼，他已經在這裡等了一個晚上了，終於等到了來人，看到凌風歸來，老者心中的大石終於放下了。

  老者正是前射陽黃縣令，自從凌風來了射陽之後，老黃頭把縣城的管理全全交給了凌風，自己則開始享起了清福，僅僅這幾年時間，老黃頭看著當初的破落不堪的小漁村，如今已經發展成一座乾淨、富強的大城，看著老百姓們生活如此富足，老黃頭十分欣慰。

  可以說射陽新城的一切，都是凌風帶來的，凌風是射陽新城的靈魂人物，如果沒有他，這裡的一切都會崩塌。

  「老爺子，你怎麼在這裡，城裡出了什麼事嗎？」

  凌風看著老頭子，急忙問道。

  「不錯，凌風，在你離開的日子裡，可能是金兵得到了消息，所以此刻率領二十萬大軍前來，所有貪狼軍都打金兵去了，你夫人叫我在此等候你！」

  黃老頭知道事情緊急，所以直接長話短說。

  「什麼！二十萬大軍！」

  

  不僅僅是凌風感到吃驚，隨行的薩達摩和藤原清都吃了一驚，他們從來沒有經歷過這麼多人的戰鬥。

  老黃頭見凌風著急，於是再次說道：

  「你也不用太過擔心，貪狼軍雖然只有一萬多，但好在我們火炮犀利，那可是殺敵利器，並且城裡的工人、客商、百姓都過去幫忙了，金兵不見得比我們好過！」

  凌風點了點頭，對著藤原清和薩達摩說道：

  「我要去戰場之上，你們如果害怕的話就待在城裡吧！」

  薩達摩聽聞有二十萬大軍來犯，心裡已經有些害怕，但是自己已經投靠了凌風，並且已經吃了毒藥，要是凌風死了，自己也只有跟著死，那還不如拼一把。

  「嗯！是該自己表忠心的時候了！」

  想到這裡，薩達摩拍拍胸脯，說道：

  「公子放心，我薩達摩雖不是什麼英雄好漢，但也不是什麼貪生怕死之輩，黑鲶的人都給我拿上傢伙，沖！」

  藤原清也說道：

  「公子莫要小看了女子，況且我的命都是公子救，如今公子面臨大敵，小女子絕不會袖手旁觀，願盡綿薄之力！」

  「好！那就多謝了，走！」

  凌風一拍手，帶領著近五千人浩浩蕩蕩的沖向了戰場。

  ……

  「廢物！都是些廢物！給本帥沖啊！」

  看著不斷後退的聯軍，完顏宗翰大怒了起來，甚至拿起刀砍死了幾名後退的士兵，但是依然阻擋不了聯軍的後退。

  因為他們聽到一個消息，那就是：凌風回來了。

  「郡王回來了！並且帶來了大量援軍，兄弟們，沖！」

  「什麼！郡王回來了！啊！殺！」

  「郡王終於回來了，你們這些侵略者，等死吧！兄弟們，沖啊！」

  凌風回來了的消息迅速的傳了開來，射陽新城的軍民們似乎比打了雞血還要猛，一個個不要命的向前沖。

  與此相反的是聯軍的表現，凌風歸來，並且帶了大量援軍的消息開始蔓延開來。

  「什麼！凌風回來了！快跑！」

  「跑？跑什跑？凌風就是一文弱書生，有那麼恐怖嗎？」

  「哼！兄弟，你真無知，凌風只是你文弱書生，能統領貪狼軍這樣恐怖的存在嗎？告訴你們，凌風不是一般人，據說他為人十分殘忍，對待敵更甚，我聽說啊，他還生吃人肉！」

  「什麼！不可能吧，兄弟，你從哪聽說的！」

  「騙你幹嘛，據說當年凌風打金兵的時候，虐死了好多金兵，據說凌風虎背熊腰，力大無窮，長有血盆大口，最喜愛人肉！很多百姓都這麼說的，所以江湖上都叫他嗜血修羅！」

  「咦，江湖上好像確實有嗜血修羅這麼一號人物，沒想到就是凌風！」

  「好了，兄弟，我要跑了，凌風回來，我們再沖百分百就是送死！我打算當逃兵了，準備洗白身份，到射陽新城去找一份工作！」

  「額，兄弟別跑，帶上我！」

  面對越來越兇猛的射陽軍民，聯軍開始潰散。

  「什麼！該死的，凌風居然這個時候回來了！」

  完顏宗翰看著不斷潰散的聯軍，嘆了一口氣，他已經沒有信心了，這一場戰役似乎徹底失敗了！

  貪狼軍的炮火更加猛烈了起來，聯軍的傷亡更加大了，完顏宗翰不得不下令撤軍，貪狼軍追著聯軍打了好一會，實在追不上了才撤退。

  這一場戰鬥貪狼軍和射陽軍民一共犧牲了三萬人，這是有史以來最大的一次傷亡，而聯軍方面傷亡高達七萬人。

  「砰！」

  凌風一拳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

  「此事決不能這麼就算了！」

  大戰過後，凌風很快變查到了，這一次的戰鬥乃是金兵和朝廷聯合出兵，對於朝廷的做法，凌風徹底失望了。

  ……

  新的一天，這一天是傷痛的一天，射陽新城所有的旗幟都降半旗致哀，以此來紀念那些在戰爭之中犧牲的人。

  中心廣場之上，今日密密麻麻的聚集了大量的老百姓，因為今天是政府舉辦的紀念日。

  巨大的石碑高聳屹立在中心廣場，上面刻滿了人的名字，他們都是在戰爭中犧牲的人，他們是英雄，他們應該被人所紀念。

  凌風站在台上，看著下面的人，說道：

  「各位，今天是我們的英雄紀念日，為的就是讓大家記住，那些在戰爭中犧牲的人，是他們用鐵和血換來了我們的安寧，是他們用生命守衛了我們的尊嚴，他們為此付出了生命，所以，他們應當得到應有的尊敬！」

  台下無數老百姓都佇立在那裡，靜靜的聽著凌風講話。

  「在這裡，我首先也要感謝大家，當強敵來犯的時候，貪狼軍沒有害怕，守護是他們的責任，他們做到了，還有你們，射陽新城的百姓們，面對殘暴的金兵，你們毅然拿起了武器，捍衛自己的權利！」

  「今天，在這些英雄面前，我要告訴大家的是自由、平等！」

  「自由！平等，這是天賦的人權，任何人都不可以剝奪，包括皇帝！人生來就是自由和平等的，一切人都具有追求生存、追求幸福的權利，這種權利是天賦的，不能被剝奪！」

  「或許很多人不理解，自古君權神授，天命所歸，子承父業，但是這些在我射陽新城不存在，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

  在這場紀念活動之上，凌風講了很多，但是他不知道有很多少人能夠真正明白他在講什麼，射陽新城雖然發展很快，但是他們都是以前朝廷統治下的老百姓。

  他們對於天地君親師的觀念根深蒂固，對於君權神授認為是理所應當，對於封建上層統治階級的特權也認為是理所應當。

  凌風想要改變他們，相信用不了多久，凌風相信，這些人都明白自己說的每一句話，因為新城已經產生了大量資產階級的基礎。

  隨後凌風宣布，射陽新城更名為：凌城！

  新風城不再屬於大宋朝廷的統治！

  ……

  「公子，你為什麼要提倡自由、平等呢！或者說提出這些有什麼好處？」

  藤原清不解的問道，她不明白，凌風說白了就是凌城的最高統治者，凌風宣揚的自由、平等其實並不利於他的統治，要知道，順民才是最好治理的，當老百姓主張的太多，容易多生變故。

  凌風笑了笑，說道：

  「這些東西，他們遲早都會知道，我只是提前引導他們！」

  「但是這樣並不利於你的統治！」

  「呵呵！小清，社會是進步的，萬物皆有規律，沒有什麼東西能永恆，包括這天下的治理，你見過有永恆不敗的王朝嗎？」

  「額，好像真沒有，連中原這片古老的土地之上，都經歷了這麼多的王朝！」

  「不錯，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歸根原因，都是利益集團的互相爭奪，利益集團互相不服氣，他們只有採取戰爭的方式來解決！如果能找到一個不用戰爭就能解決的方式，你覺得怎麼樣！」

  藤原清點了點頭：

  「說道，每一次戰鬥，都是無數人付出生命，在我們的國家也是一樣，要是能找到一種不用戰爭就能解決問題的方式，那當然最好，但是這與自由、平等什麼的有什麼關聯嗎？」

  凌風點了點頭，說道：

  「有很大的關聯，就拿如今的大宋來說，為什麼老百姓要起義？因為他們過不下去了，是因為皇帝和大臣們的昏庸統治，逼迫他們造反，在這個時代，只要有一口飯吃，誰會去造反？」

  「那麼問題來了，回顧歷史的各個朝代可以看到，當統治者個人或者掌權者昏庸的時候，又沒有權利能夠壓制他們的時候，他們就可以變得為所欲為，他們的決策就會造成一系列問題，遠的我們不說，就拿方臘來說！」

  凌風喝了一口茶繼續說道：

  「方臘為什麼造反，因為他過不下去了，東南的老百姓也過不下去了，究其原因，都是花石綱惹的禍，而花石綱是趙佶最喜愛的東西，他的肆意妄為，再加上奸臣們的貪婪，壓迫的東南人民活不下去，他們不得不造反，你說如果當皇帝和大臣們的行為受到制約，還會差生這種事情嘛？」

  藤原清有點暈，他知道凌風不是一般人，他的思想自然是超前，對於深受儒家文化影響的她來說，凌風所言已經超出了這個社會形態的意識範圍。

  「所以你就主張三權分立？用來限制特權階級的行為？」

  「不錯，三權分立，一個國家的立法、行政和司法三種國家權力分別由不同機關掌握，各自獨立行使、相互制約制衡，萬物皆為法，依法辦事！」

  「額！但是據我所知，當年秦朝也提倡依法治國，但是秦朝的壽命並不長！」

  「這不一樣，秦朝的依法治國並沒有錯，秦朝採用法治之後，逐漸強大，這也為建立中央集權打下了基礎，所以後來秦國滅了六國，但秦朝的法治太過嚴厲，並且他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法治，他的法治針對的只是普通百姓，對於統治階級，並沒有什麼約束力，皇帝和當權者擁有決定一切的權力！」

  藤原清想了想說道：

  「嗯，我也看了你凌城的行政機構，似乎真的不一樣，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官員犯法與庶民同罪，在法庭面前，官員同樣當場審判！」

  「不錯，不僅僅是官員，哪怕是我犯了法，依然與他們一樣！」

  藤原清又皺了皺眉頭，說道：

  「你是凌城的最高統治者，你都沒有特權，那你統治凌城的意義在哪裡呢？或者說，你要把凌城建立成什麼樣子？」

  凌風想了想說道：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以前只是想當個富家翁，有些事情其實都是身不由己，但是既然都走到這一步來了，我便不會退縮，我只想把凌城打造成一個人人平等，安居樂業的地方，在這裡沒有什麼特權階級，有的只是法律！」

  「這裡沒有門閥，這裡有學校，官員的選拔都是考試，這裡沒有壓迫，這裡有警察，這裡有福利院，老有所依，這裡有醫院，病有所養，人人都能得到社會的保障，只要你肯勤奮努力！」

  藤原清點了點頭，突然向著凌風鞠了一躬，說道：

  「公子所想，我已明白，大道之行，天下為公！原來這才是儒家思想的最高境界，以前我錯了！公子你已經超出了常人的範疇，也許這才是聖人之言的真正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