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五章：短命政權

  連續幾日，凌風已經很少進食，凌風的表現大家都看在眼裡，旁人不知道因為什麼，但是秦千潯確是知道，當初在東京城凌雲樓的時候，李師師每一次來，哪裡逃得過她的眼睛，看著凌風難過的樣子，她心裡也很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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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君，人生不能復生，節哀順變！」秦千潯輕聲說道。

  凌風嘆了一口氣，看著窗外的景色說道：

  「恩，我明白，走吧！天氣終于晴了！」

  連日的大雨導致洪水泛濫，道路不通，今天終於放晴了，貪狼軍也該加緊時間搶修道路，爭取早一日到達東京城，凌風希望歷史上的靖康之變不會發生。

  看著凌風終于振作了起來，秦千潯頓時也放心了，說道：

  「剛才飛鴿傳書提到，金人扶持了張邦昌為帝，國號大楚，這群狗賊，沒一個好東西，居然認賊作父！」

  凌風擺了擺手，說道：

  「不一定是那樣，即便張邦昌不登基，金人也會扶持別的大臣做皇帝，一來，他們不想趙宋皇族再做皇帝，這無異於是養虎為患，二來，金人知道漢人不會對他們臣服，如果強行統治的話，那只會適得其反，所以他必須建立一個新的政權，讓他「世輔王室，永作藩臣」，三來，漢人的反抗將會是長久並且持續的，金國應付不過來，所以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扶持一個漢人政權，讓他們去消滅漢人們的反抗！不得不說，完顏宗望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所以金人會想盡一切辦法扶持一個傀儡，張邦昌也只不過是一個玩物而已！」

  秦千潯想了想，隨後說道：

  「如果按照夫君所說的，張邦昌雖然身不由已，但以後他豈不是還是要幫助金人，打壓宋人！」

  凌風搖搖頭，說道：

  「那也未必，張邦昌還沒這麼大的膽子，他知道這個皇帝絕對是個燙手山芋，目前金兵仍然在東京城，他不得不按照金兵所說的去做，但是金兵總歸是要北歸的，只要金兵一走，張邦昌或許連這個皇帝都不想做了也有可能！」

  「恩！那咱們也要加緊趕路了！」

  ……

  金國扶持大楚傀儡政權，目的就是為了尋找一個幫助金國掠奪大宋資源的人，完顏宗望明白，此刻的勝利並不是真正的勝利，只有掠奪更多的資源，才能為將來再一次南下打下基礎，要想徹底滅亡大宋，那麼金兵就要到更廣闊的地方去，占領大宋的廣闊南方才行，因為大宋的疆域實在是太大了。

  金人在扶植張邦昌的同時，再次搜刮金銀，即使婦女的釵釧之物也在掠取之列。為了搜刮更多的金銀，金人還拿出了一些糧食讓那些藏著錢的人來購買，果不其然，又搜颳了幾萬兩，但是最後依然沒有達到金人的要求數額，完顏宗望不得不作罷。

  金人挖空了東京城的公私錢糧，便開始準備北歸，但是北歸之前，能帶走的都儘量帶走。

  四月一日，金軍在擄掠了大量金銀財寶後開始分兩路撤退。一路由宗望監押，包括趙佶、鄭皇后及親王、皇孫、駙馬、公主、妃嬪等，沿滑州北去；

  另一路由宗翰監押，包括趙桓、朱皇后、太子趙諶、宗室及孫傅、張叔夜、秦檜等幾個不肯屈服的官員，沿鄭州北行。被金人擄去的還有朝廷各種禮器、古董文物、圖籍、宮人、內侍、倡優、工匠等等，被驅擄的百姓男女不下10萬人，北宋王朝府庫蓄積為之一空。金兵所到之處，生靈塗炭。如此慘烈的災難，給宋人留下了難以治癒的傷痛。

  臨走之時，金兵放了一把大火，燒毀開封城郊的房屋無數。

  殺人如刈麻，臭聞數百里！

  被掠者日以淚洗面，虜酋皆擁婦女，恣酒肉，弄管弦，喜樂無極！

  ……

  張邦昌雖然是做了皇帝，但是他確是不想做這個皇帝，他也知道這個皇帝是稍不注意，就會死於非命，不過，金兵終於開始撤離東京了，他也鬆了一口氣。

  一般來說，皇帝的議政地點為紫辰殿和垂拱殿，但是張邦昌不敢逾越，每一次都是假裝在文德殿議政，很多大臣對張邦昌稱帝也很厭惡，但是又不得不這樣做，畢竟金兵還在旁邊看著。

  張邦昌堅決制止朝廷官員向他跪拜行大禮，當有的官員為了巴結討好而對其跪拜時，他必定「東面拱立」，在心底提醒自己是一個臣子。他雖然做了皇帝，但是不敢自稱朕，稱為「予」，公文往來時用「手書」而不是「聖旨」， 金國大軍準備返回北國，已經身為「皇帝」的他卻身服縞素，率領滿朝文武，親自向其時已身陷金軍牢籠的徽、欽二宗遙拜送行，並且傷心欲絕，涕淚俱下，完全是為人臣子的禮儀。大家似乎看出張邦昌真的沒有想要做這個皇帝的意思。

  「終於走了！該死的金人！你們終於走了，老夫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

  張邦昌喃喃自語的說道，這些日子，金人時時刻刻監督著他，他很多時候都要假裝自己是一個皇帝，但是他並不想這樣，而現在金人終於走了，張邦昌也鬆了一口氣，立即下了第一道命令：大赦天下！

  張邦昌現在也面臨著一個問題，騎虎難下，如今已經稱帝，如果自己還政於趙家，那麼自己肯定沒有好下場，如果不還，那麼自己也絕對沒有好下場，因為天下的勤王兵馬已經有很多來到了東京城，包括凌風的貪狼軍。

  「邦昌，如今金人已走，我也知道你沒有想做這個皇帝，身為你的好友，我勸你還政於趙家，要不然，文武百官和天下勤王兵馬都不會放過你的！你切莫要貪戀帝位，而陷自己於不義啊！」

  一名老大臣苦口婆心的說道，他是張邦昌的好友，他認為自己必須提醒張邦昌。

  但是當時力推張邦昌做皇帝的王時雍，徐秉哲等人確是不同意，說道：

  「陛下，如今你已經騎虎難下，如果還政於趙家，那麼將來必將被清算！」

  大楚朝廷正在爭論之際，東京城外，勤王大軍已到。

  宋北道總管宣撫司統制官王淵領兵至汴京城外，有騎兵三千人。同日，江淮發運判官向子諲遣其將王儀等率兵亦抵汴京城外。江淮發運司統制傅亮也率兵至。在這種情況下，侍御史胡舜陟上書給張邦昌，提議請宋元佑皇后垂簾聽政，以表示還政於趙氏。

  「今四方勤王之師雲蒸霧集，彼為趙氏而來，豈有從吾號令？閉門拒之有同兒戲。伏望即將指揮正其名位，請元佑皇后垂簾聽政於內，陛下以太宰治事於外，特遣大臣往迎康王，明以此事，播號將士，孰不欣然悅服……」

  「還政趙氏！」

  「還政趙氏！」

  東京城外，將士們齊聲大呼。

  張邦昌早就料到了這一天，自己自從登上帝位的那一天他就知道自己以後絕對沒有好下場，要麼被趙家之人賜死，要麼被廣大大宋子民殺死。

  張邦昌選擇了前者，第二日，獻大宋國璽，請宋哲宗元祐皇后垂簾聽政。元祐皇后是當年被廢的皇后，一直在道觀之中做道士，所以金兵才沒有擄走她，但是沒想到，如今卻被張邦昌拉出來垂簾聽政。

  當晚，張邦昌請元佑皇后孟氏垂簾聽政，自己以太宰的身分處理政務，表示還政。追回前所發的各路赦文，所任官吏各回原職，並將大宋受命之寶獻給康王趙構，元佑皇后孟氏也派遣其侄同持大宋之寶並手書至河北兵馬大元帥府處，勸趙構登皇帝之位。

  第二日，元佑皇后孟氏正式垂簾聽政，張邦昌退位，以太宰理事。至此，張邦昌的大楚偽政權宣告結束，大楚政權僅僅存在了一個月余。

  東京城外，大批的勤王軍隊駐足於此，他們等待著趙構登基，準備在新皇帝的帶領之下，痛擊金狗。

  而也有一隻軍隊與眾不同，他們在東京城休整了片刻，便選擇了加緊北去的步伐，為的就是追上金兵，這支軍隊就是貪狼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