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童貫

  宣和三年（1121）閏五月，宋軍姚平仲部攻陷台州仙居境義軍據點招賢（今浙江臨海西）等四十多峒。方五相公、方七佛部義軍接連失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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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帥！我們真的還有必要繼續撐下去嗎？」

  方七佛的手下，一名名叫卓謹的鐵騎問道，在他看來，目前聖公已經被朝廷抓住，就算自己等人繼續起事也於事無補，再這樣下去，恐怕會誤了性命。

  方七佛看著僅剩的一千殘兵，心裡失落，他自己也找不到自己在堅持什麼，從幫源洞逃出來之後不久，他就收到了聖公被捕的消息，那一夜，他獨自坐在篝火旁喝了很多酒。

  從幫源洞一路南下，一路上搜羅了不少逃跑的義軍，零零散散的五六千人，可是宋軍在後一路追擊，義軍接連失利，士氣已經跌到了谷底，方七佛是有感觸的，以前只要說前面有宋軍，義軍都是拼了命的往前沖，現在只要聽說後面有宋軍，大夥都是拼了命的跑。

  「大勢已去啊！」方七佛感慨道，隨即對著手下說道：

  「小卓，永樂朝氣數已盡，我們走吧，我們的目標是那裡！」

  卓謹順著方七佛的手，看著一望無際的海面。

  「佛帥，我們要去海外嗎？」

  「不用去海外，我們去舟山島吧，舟山群島地勢複雜，周圍分布著五六十個島嶼，易守難攻，便於突圍，宋軍不擅長水戰，我估計他們不會打來，就算他們打來，我們也能從容退走！」

  方七佛看著海外，認真的分析道。

  「要不要通知呂師囊、俞道安他們部隊！」卓謹再次問道。

  「不必了，自從聖公被捕了以後，義軍就已經分崩離析，永樂朝已經名存實亡，況且呂師囊他們堅持與宋軍作戰到底，我不想再摻和了，道不同不相為謀！」

  方七佛正色說道，這一路他搜羅著五六千的殘軍，被宋軍一路窮追猛打，現在就剩下一千人了，再跟宋軍死磕下去，恐怕這裡的人都要死，唯今之際，只有遠遁海島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方七佛摸了摸胸口的信，讓大家遠遁海島還有一個目的就是，他準備聯繫凌風，既然聖女有吩咐，自然是有一定的道理。

  「準備走吧，帶上我們這一路搜刮來的錢糧，買兩條船，出海！」

  「是！」

  杭城在錢塘縣令姚一石的主持之下，還有宋軍的配合之下，重建速度非常之快，杭城的建築已經恢復的七七八八，街道面貌也已經煥然一新，各種店鋪也開始陸續營業，只是杭城的人口明顯要比以前少了不少。

  對此，凌風深有感觸，以前凌雲樓常常是高朋滿座，而現在上客率不到七成，並且消費金額也比以前有所縮水，凌風不得不感慨：

  「方臘之亂，大宋之根基已壞，千里良田化為荒野，人口損失數十萬、這一場仗把大宋打窮了，未來金兵南下，大宋沒有能力應對也是情理之中！」

  「客官裡面請！」

  就在凌風思考之際，服務員的迎客聲驚醒了凌風，凌風定睛一看。

  只見來人衣著華麗，四五十歲模樣，但皮膚白皙，面色紅潤，身後跟著數十名隨從，一看就知道不是凡人，最為關鍵的是，凌風看見此人沒有喉結。

  目前的杭城之中，這個年紀，這麼大的陣仗，又沒有喉結，很顯然，來人應該是太監童貫，凌風已經推測了個七七八八，所以，見人進門，凌風立即迎了上去。

  「客官裡面請，二、三樓都有雅座，請上座！」

  來人進門，看了看凌雲樓的布局，隨後看到了牆上的詩，誇讚了起來：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請君暫上凌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說的不錯，這凌雲樓很有意思！」

  童貫進門，徑直上了三樓，凌風沒辦法，只有跟著上去，童貫這樣的人物，可謂是大宋朝實打實的權臣，目前凌風雖然自負，但是還是沒有資格跟這些頂尖人物叫板，正所謂，沒有能力改變規則的人只有適應規則，所以面對這樣的人物，凌風也不得不小心翼翼。

  童貫坐在三樓雅間，看了一眼凌風，隨口問道：

  「你就是凌雲樓的東家是嗎？」

  凌風見狀，立馬回答道：

  「小子正是凌風！」

  「哦，杭城第一才子，你可知道咱家是誰？」童貫眉毛一挑，又問道。

  凌風笑著輕聲說道：

  「大人虎步關右所向無前，定時那令敵人聞風喪膽的童太尉！不！應該說是童太師！」

  童貫一聽頓時來了興趣，因為目前的童貫還不是太師，這個小子居然叫自己太師，難道他是確定本太尉此次會被加封太師？

  「你小子有點眼力勁，不錯，我就是童貫，不過這太師一說何來？」童貫有力的問道。

  凌風聞言，心中早已想好了一套說辭，於是笑著說道：

  「童太尉此次奉聖命，以十五萬兵力擊潰方臘賊子百萬大軍，可謂是橫掃八荒、席捲六合，大人用兵如神，短短几個月就擊潰了方臘，以至於東南百姓免遭生靈塗炭，此乃天大功勞，所以，小生斗膽猜想，大人此次回京，必然加封太師！」

  童貫在一旁早已聽得心中樂開了花：

  「哈哈！你小子不愧是杭城第一才子，你說的不錯，咱家也是這麼認為的，不過也沒有什麼好驕傲的，咱家這一生為君父分憂，為國盡忠，這都是咱家分內之事！」

  「是！是，大人教訓的是！」凌風立馬笑著說道。

  「恩，你小子很合咱家胃口，別的不說，就拿你大廳之內的李賀那首《南園十三首·其五》來說，若個書生萬戶侯？說的一點都不錯，咱家能有幾日的地位，都是這幾十年一刀一槍打回來的，咱家這輩子也不圖什麼，只求用這幅殘軀，以報陛下知遇之恩。」

  童貫一拱手，對著東京汴梁方向一拱手，隨後說道。

  「童大人居廟堂之高，卻深憂其民，令小生汗顏！」

  凌風回答道，其實在「北宋六賊」之中，凌風對於童貫的印象稍微好一點，童貫也打不不少仗，雖然人比較無能，但是忠君愛國確實是沒的說。

  「好了，你小子，不用恭維我，上酒菜來吧！」

  凌風聞言，立馬吩咐後廚上最好的酒菜。童貫又接著說道：

  「你小子的詩詞我都看過，不愧是杭城第一才子，按照你的水平，只要你想，想必考個進士不難，但聽說你無心仕途，這又是何故啊！」

  凌風聞言，尷尬的說道；

  「讓大人見笑了，小生乃鄉野村夫，閒散慣了，入朝為官的話，小生這性格恐怕要得罪不少人，所以，一直就不想做官！」

  「哈哈！你小子倒是奇怪，別人都搶著做官，你卻是不想，罷了，人人各有志，我也不勉強你！」童貫笑著說道。

  「對了，你小子怎麼看待對遼國的戰事！」

  這把凌風給問住了，按照歷史的發展，你童貫帶領著二十萬精銳宋軍，被遼國偏師打的狗血淋頭，後來乞金兵代取燕京，以百萬貫贖燕京等空城而回，你這讓我怎麼回答你。

  「大人北上，王師降臨，預祝大人成功收復燕雲十六州！」

  凌風雖然知道這個可能只是個奢望，但是有些話，他也不能說，

  「你小子會說話，好了，別拍馬屁了，快上酒菜！」

  「是！」

  而此時遼國，領土不斷地被金兵蠶食，金攻克遼西京後，由於戰場上消息不通，遼朝內部又以為天祚帝在前線陣亡或被圍，其實天祚帝逃往夾山了，所以現在的遼國又準備擁立新君，而遼國內部也漸漸的分成了兩個派系，有的與北宋大臣童貫通氣打算投降宋朝的，有的則想投降金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