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杭城破2

  「皇上，不能再等了，你下命令吧，我軍士氣低落。宋軍又發動了猛烈的進攻，這樣下去，不僅杭城會破，我們恐怕也會陷入不利的境地！」

  永樂朝堂之上，方臘正在主持著朝會，朝堂之上，出了宰相方肥之外，還有眾多起義軍的將領，此刻眾多將領已經吵成了一團，起義軍的將領們都很憋屈，自從跟隨聖公起事以來，從來沒有這麼憋屈過，以前大家打仗吃苦，但是大家都有一種不畏生死的精神，而聖公登基之後，大多數農民將領的本性開始暴露出來，為虎作倀、強搶民女、暴戾貪婪，搞的杭城百姓是敢怒不敢言，有的百姓氣不過，就去告狀，最後甚至鬧到了方臘這裡，但方臘念及大家都是一起打出來的兄弟，最後每一件案件都是不了了之，這些導致了杭城百姓對方臘政權的極度失望。

  今天的朝會，方臘體系分成了兩股，一股仗著自身勇猛，說不懼官軍，請求方臘打開城門，與宋軍決一死戰，還有一波，主張突圍出去，其中宰相方肥就是典型的代表。此刻方肥正在力勸方臘：

  「皇上，聽微臣一言，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我們現在南邊還保留著大部分主力，只要我們突出包圍，與主力匯合，到時候就可以跟宋軍打拉鋸戰，屆時，勝利必定屬於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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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侄方傑見狀，心中覺得十分憋屈，他方傑何時被人打得像縮頭烏龜一樣，他立即說道：

  「叔叔，派侄兒出戰吧，侄兒只要兩萬人馬，前去取童貫來賊的狗頭！」

  方臘坐在龍椅之上，擺了擺手，對於侄兒方傑他是信賴的。他的悍勇確是少有人能擋，但是有勇無謀，只是憑藉一股熱血。

  方臘沒有說話，若有所思，台下眾人見皇上思考，此刻也停止了爭吵，亂鬨鬨的朝堂頓時安靜了下來。

  方臘此刻也明白，杭城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老百姓和一些士兵都開始在吃樹根、野草來充飢，再過幾日，再沒糧食，恐怕要易人而食。

  想到了這些，良久，方臘終於開口說話了：

  「傑兒！龍王！」

  「侄兒在！」

  「微臣在！」

  「傑兒，你領一萬精兵，打前鋒，龍王，你領一萬精兵負責斷後，方肥，你組織具體突圍事項，我們殺出杭城，南下匯合主力！」

  「是！」眾人齊聲回到。

  方肥見方臘終於做了決定，心裡不由的一喜，立即下去準備突圍事宜。

  宣和三年二月二十八日，這一日，整個杭州城幾乎化成火海，三分之一的建築被點燃，到處是奔跑和哭鬧的聲音，暴戾、鮮血充滿了這座城市。

  這些不是宋軍攻城造成的，而是永樂皇帝已經下令，命令的大概內容就是：第一、士兵可以搶百姓的糧食，吃飽後準備突圍，第二、點燃杭城，特別是那些官紳的大宅。命令一出，杭城頓時雞飛狗跳，到處都充滿了暴力。

  「兒郎們，大家吃飽了嗎？」

  方臘站在閱兵台上，看著手下的近十萬將士，詢問道。

  「吃飽了！」

  雖然士兵們對永樂朝已經沒有什麼歸屬感了，但是，此刻大家都知道，宋軍攻進來，大家是反賊，不死也要下大牢，現在衝出去，有可能活，索性都沖一回吧，所以大家都豁出去了，聲音也格外的響亮。

  「項羽乃悉引兵渡河，皆沉船，破釜甑，燒廬舍，持三日糧，以示士卒必死，無一還心。」

  「今日我等，身上已無一日糧食，只有自己的武器，兒郎們，只要衝破杭城，突出重圍，以後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突出重圍，我們就可以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如果突不破，大家就一起死！」

  「你們想不想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方臘大聲吼道。

  「想！」

  震耳欲聾的聲音響徹杭城上空，所有士兵眼神堅定，青筋暴起，大聲的吼道。

  方臘見狀，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一馬當先，手持精鋼長槍，大聲說道：

  「兒郎們，隨我來！」

  方臘一馬躍出，後方士兵爭先恐後的跟了上來。

  「沖啊！衝出去就能喝酒吃肉！」

  「沖啊！衝出去就能玩女人！」

  「沖……」

  「吱呀！」

  隨著一響聲，杭城之門被打開，方臘領著十萬永樂朝士兵，開門迎戰，童貫一看，心裡已經樂開了花。

  「事情都在童大人的預料之中，方臘軍果熬不住了！」

  一名少年將軍低聲說道，這名少年將軍名叫王稟，字正臣，唐末宰相王摶七世孫，開封人，行伍出身，武藝高強，年紀輕輕就已經官至婺州觀察使，步軍都虞候。所謂觀察使這是宋於諸州設置的一種官職，無職掌，無定員，亦不駐本州，僅為武臣準備升遷之寄祿官，可見朝廷對於王稟也十分看重，他本人也有建功立業之心，所以車次童貫征方臘，他毛遂自薦，強烈要求參戰，童貫愛才心切，也就應允了，一直把王稟帶在身邊培養。

  童貫聞言，會心一笑：

  「正臣，你說的不錯，方臘再熬下去，估計城內就要人吃人了，接下來該你上場了，你來指揮吧！」

  「是！大人！」

  王稟誠惶誠恐，這是他第一次指揮這麼多大軍，不過對於屢建奇功的他來說，這不算什麼，深呼吸一口氣，王稟開始了他的大屠殺。

  「所有弓箭手準備！」

  「射！」

  看著城門口瘋狂湧出的方臘軍，王稟毫不留情，指揮著弓箭手一輪齊射，這些弓箭手的箭頭之上要麼是毒藥，要麼就是火球，這是王稟特別為敵軍準備的。

  只見大量攜帶火球的箭羽從天空呼嘯而至，落入了方臘大軍之中，頓時一陣陣哀嚎不斷傳來，有的人立刻被點成了一個火人，嘴裡不斷的呼喊著救命，火人在地上不斷翻滾頓時引燃了地上的火油。

  「啊！啊！救命啊！」

  「啊！娘啊！我錯了，我不該造反！」

  「好痛啊！啊！啊！啊！」

  隨著火油的引燃，方臘軍中頓時成了一片火海，不少士兵被燒成了火人，損失最為嚴重的就是方傑的前鋒部隊。

  方傑看見這種情況，怒不可遏，帶領著殘兵瘋狂撲向王稟。雙方軍隊立馬廝殺了起來，方臘也隨著大傢伙殺了過來，方臘手提精鋼長槍，普通士兵根本不是他的一合之敵，害的童貫派出了韓世忠等五名大將，這才牽制住方臘。

  「我要殺了你！」方傑看著陣前的王稟大叫道。

  「哦，你乃何人，我王稟不殺無名之輩！」

  王稟騎著黑馬，手持三尖兩刃刀，威風凌凌，看著方傑問道。

  「好，你叫王稟是吧，我記住你了，今日我方傑殺你！」

  「哼！原來是方臘的侄兒方傑，亂臣賊子，你罪罄竹難書，今日就讓你嘗嘗我三尖兩刃刀的厲害！駕！」

  王稟冷哼一聲，提著長刀，駕馬而去。

  「斬！」

  王稟手中三尖兩刃刀乃精鋼打造，鋒利無比，可吹毛斷髮，王稟年紀輕輕能做到步軍都虞候，那也絕非浪得虛名。只見他快馬近身於方傑，橫刀開斬，刀勢帶有赫赫風聲。

  「來得好！」

  方傑雖然為人魯莽，但一身武功那也是實打實的真本領，手中方天畫戟揮舞，看見對方一刀下來，絲毫不驚慌，馬背上迅速躺下，巧妙避過了這一刀。

  「吃我方天畫戟！」

  方傑抓住機會，半蹲馬背，蓄力一戟，直衝王稟腦門！

  就在這一戟將要刺到王稟的時候，王稟面帶冷笑，三尖兩刃刀刀柄迅速一揚，擋住了這一戟。方天畫戟迅速被彈開。

  一番試探之後，兩人對對方武力已經有了初步認知：不相上下！

  「哼！再來！」

  方傑冷哼一聲，再次殺到。

  「怕你不成！」

  王稟豪不示弱，雙方戰的難解難分。

  「傑兒，不要戀戰！衝出去！」

  方臘看見方傑和王稟戰的難解難分，心中大急，目前大家是在突圍，「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他是明白的，所以他必須提醒方傑。

  方傑聞言，猛的驚醒，甚至差點上了對方的當，當即惱怒了起來，當即用力一戟震開了王稟，大吼道：

  「大家不要戀戰，往南部缺口突破！殺啊！」

  隨即方傑一個轉身，縱馬殺去，他要殺出一條血路，隨著方傑的呼喊，後面的永樂朝士兵都發了瘋的朝著南部缺口而去。

  「殺！殺！殺！」

  不斷的有人倒下，不管是永樂朝士兵，還是宋朝士兵，你捅我一刀，我砍你一斧，最後雙雙倒在了血泊之中。

  「頂住，頂住，快給咱家上啊！」

  童貫在後方急著罵娘，方臘軍集中力量全部朝著南部缺口而去，南部缺口已經崩潰。

  果然，一盞茶功夫後，南部缺口已經被徹底打開，方臘率領著突破而出的士兵，一路狂奔。王稟和韓世忠率領部隊在後方追殺了好幾里路才停下來。

  雖然杭城是攻下來了，但是方臘軍大概突圍出去了五萬，這讓童貫有點不高興，好在自己這邊傷亡不到五千，這總算給了童貫很大的心理安慰。

  趕跑了方臘之後，童貫決定進入杭城，休整幾日，隨後再追殺方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