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杭城亂

  「總捕頭，要不你去歇著吧，這全城戒嚴本是巡防軍的事，我們衙門也就是打打幫手白天那些方臘賊子的人已經處理乾淨了，你也該歇一歇了！」

  此刻杭城刑獄之中，一名小捕頭對著江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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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雲揉了揉太陽穴，微微鬆了一口氣，白天方臘賊子的人在城內鬧事，傷了好幾條人命。還好他及時帶人趕到，快刀一出，四方皆服，二十幾條摩尼教的亡命之徒命喪快刀，當然江雲也抓了幾個活口。

  江雲這一下午都沒閒著，因為他一直在對這幾位摩尼教的亡命之徒嚴刑逼供，敏銳的直覺告訴他，這摩尼教絕對不簡單，什麼時候不出現，偏偏在這方臘打亂的時候出現，或許，這是方臘的陰謀。

  「不行，事情恐怕沒那麼簡單，對了，那幾個人招了沒有？」江雲喝了一口茶，然後正色問道。

  趙小捕頭面露苦澀，他的外號可是號稱鬼開口，也就是說，無論什麼樣的囚犯，在他手裡都撐不過兩個時辰就得乖乖招供，這也得益於他家的祖傳手藝，源自晚唐的十大酷刑，只要犯人進了這個門，遇上趙小捕頭的就沒有不招供的。

  但是今天趙小捕頭犯了難，沒想到這幾個方臘亂黨的口居然怎麼嚴實，害的他把晚唐的十大酷刑都用上了，都沒有問出個什麼來。面對總捕頭的詢問，趙小捕頭不好意思的說道：

  「額，總捕頭，那幾個賊子還真是嘴硬，我把大刑都用了一遍，他們居然還不招！」

  江雲聞言，沒有過多的表情，仿佛這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如此，那就先關起來吧！我去休息一會！」江雲吩咐道。

  「是，總捕頭！」

  正當江雲剛剛放下茶杯的時候，外面傳來了打鬥的聲音，江雲和趙小捕頭一臉震驚，這堂堂杭城刑獄，誰還敢在這裡撒野？

  「難道有人來劫獄？」江雲心想到。

  「走，出去看看！」

  江雲手持快刀，一個箭步沖向了牢房外。

  眼前一切，嚇了江雲一跳，在他為官十多年的生涯中，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陣仗，足足二三十個黑衣人，打進了杭城刑獄。

  對方就是這麼明目張胆的打進來的，沒有用什麼陰謀詭計，仿佛對杭城刑獄的實力不屑一顧，而事實也證明，對方好像是對的，此刻刑獄大牢的院子中，已經有好幾十號官差被打到在地，有的死，有的傷，周圍火光四濺，對方訓練有素，實力強勁，江雲知道，這恐怕是一場苦戰。

  八臂龍王手持一把精鋼朴刀，站在江雲的對面，環視著周圍發生的一切，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今天他來的目的，第一就是拯救被杭城刑獄囚禁的摩尼教教徒，第二，他聽說杭城總鋪頭江雲實力不俗，聖公方臘覺得這樣的人在杭城之中，不利於大軍進城，所以叫八臂龍王前來解決了。

  此刻摩尼教教眾和刑獄捕頭已經拉響了戰鬥，雙方戰鬥進入了白熱化階段，雖說官差大多數都是些酒囊飯袋，但堂堂杭城刑獄也還是有一些捕快乃武林好手，一番戰鬥，雙方互有死傷。

  「你就是江南快刀吧！」

  八臂龍王用雄渾的聲音問道，在他進來這麼久，沒有出過一次手，因為他沒有看見一個值得他出手之人，但是當江雲出現那一刻，他眼前一亮。

  「哈哈！步伐穩健，氣息悠長，一看就是內家高手，面堂英武，手中精鋼刀在微微的夜風中發出微微破空之聲，除了江南快刀——江雲，我想不起來還有其他人！」

  八臂龍王笑著說道，仿佛江南快刀的名號並沒有給他造成巨大的壓力。

  江雲環顧四周，早就發現了八臂龍王的存在，縱觀四周都好像以他為中心，江雲知道此人應該就是這波摩尼教的頭目。

  「只要解決了這頭目，其餘人根本不足為慮！」江雲心中很快有了打算。

  「你是誰！」江雲撫摸著祖傳鋼刀，正色詢問道，隨時準備出手。

  八臂龍王微微笑了笑：

  「我是誰？不重要，你去了地獄只要知道，摩尼教的人惹不得就對了！」

  江雲冷哼一聲：

  「哼！區區摩尼教反賊而已，在我江雲眼中不值一曬，本捕頭今日就要將你緝拿，我杭城刑獄大門不是你想來就來的！」

  「死人是沒有資格逞口舌之利的！」

  八臂龍王聞言一怒，說一句之後，手中朴刀一揚，刀鞘拔出，飛擲而來，深知江南快刀也是江湖上成名之輩，八臂龍王雖然表示不屑，但是心裡依然謹慎，這一刀鞘，他沒有保留。

  刀鞘破空而來，面如突如其來的刀鞘，江雲不敢大意，兩手一抓想要攔下刀鞘，憑藉小宗師級別的內家路數，江雲攔下了刀鞘，但是也忍不住了小退了一步。

  一番試探，雙方心裡已經有了底，那就是同為小宗師。狹路相逢勇者勝，想到這裡，江雲不再猶豫，拔刀上前。

  江南快刀不愧是江南快刀，只見現場刀光繚亂，江雲一掃、一劈、一撥、一削、一掠、一奈、一斬、一突，剎那間兩人已經交手十餘招。江雲的刀雖快，但八臂龍王也不弱。

  「當」一聲，兩刀的刀口一交，爆出火星。又是十餘招過後，雙方竟然互有掛彩。

  江雲一刀刺破了對方衣服，八臂龍王隨行把袖子一撕，準備再來。而江雲正好看見了八臂龍王肩膀的紋身。

  「臂有八龍！你是八臂龍王！」江雲震驚到。

  「哦？難道江南快刀聽過我的名號，看來我八臂龍王在江湖上的名聲還真是響亮！哈哈！」八臂龍王笑著說道。

  「八臂龍王，我找你很久了，東南屢屢丟失少女，這都是你的傑作吧？」江雲憤怒的問道。

  「哦，你還知道本王的喜好，不錯，這些年來我弄死的女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就算如此，你能奈我何？」

  江雲聞言，已經怒不可遏，身為杭城總捕頭，他最痛恨的就是這種殺人如麻的畜生，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的一個堂妹也是被人擄走，經過一番調查，所有矛頭都指向一個叫八臂龍王的摩尼教中人，儘管知道了兇手，但江雲一直沒有找到八臂龍王的藏身之地。

  「踏破地鐵無覓處，多說無益，狗賊，受死吧！」江雲大叫一聲，手中鋼刀再次展現出了江南快刀的精髓。

  快！再快！伴隨著憤怒的江雲，已經把江南快刀的「快」字用到了極致，現場只有繚亂的刀光劍影，和鋼刀碰撞的清脆聲。

  雖然江雲使出了看家本領，但八臂龍王也絕非浪得虛名，雙方戰的如火如荼，依然難分上下。

  「哈哈哈哈！痛快，江南快刀，你很不錯，要不是聖公要你死，我還真不想和你死磕，你的刀果然了得！」八臂龍王笑著說道。

  「多說無益，看刀！」

  「哈哈！你江南快刀乃堂堂杭城總捕頭又怎麼樣，實話告訴你，我們暗中埋伏的力量已經開始出動，城中的能抵抗的力量很塊就會被清理，聖公明日一早就能入城！哈哈！」

  「什麼！」

  江雲手中快刀一頓，心中已經翻起來滔天巨浪。

  「怪不得，刑獄出了這麼大的事，也沒見巡防軍過來，看來他們也被纏住了，看來對方不僅僅是救人，而是想把杭城攪亂，以便方臘反賊奪取杭城！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就在江雲手中快刀一頓的時候，八臂龍王抓住機會，迴旋一刀。面對突如其來的一刀，江雲心裡發寒，來不及多想，江雲全力格擋。

  「當！」

  江雲格擋下一刀，另外八臂龍王的一掌已經到來，江雲反應不及，胸口正中一掌。

  「噗！」

  江雲被一掌擊中，飛出數米，口吐一口鮮血。

  「怎麼辦，不能死在這裡，要想辦法通知知州趙大人還有兩浙路制置使大人，只有他們提前布防，才有可能守住杭城，等待朝廷大軍的到來！」

  「必須想辦法脫身！」

  正當江雲思索如何脫身之際，趙小捕頭看江雲吐血倒地，立馬前去扶他起來，趙小捕頭跟了江雲多年，他甚至江捕頭的為人，也知道他此刻心中想的什麼，趙小捕頭趁著扶江雲的時候，立馬悄聲說道：

  「總捕頭，你快走，我去拖住他！」

  江雲聞言愕然，他知道小趙準備犧牲自己換取他逃走的機會，江雲一向把小趙當成弟弟一樣看待，絕不可能讓他去送死。

  「不行，你說什麼胡話，咱兄弟死也要死在一起！」

  趙小捕頭面色不該，再次說道：

  「總鋪頭，聽我說，如果你現在逃不出去，就無法通知趙大人和陳大人，沒有他們組織布防，明日杭城必破，你我的妻兒可都在杭城之中，還有數十萬百姓，總捕頭，我們輸不起，你快走！」

  江雲聞言再次吐了一口血，他何嘗不知，但是讓他拋棄自己的兄弟，他如何做得出來，正當江雲開口拒絕的時候，小趙已經把他往後一推。

  「總捕頭，照顧好我的家人！來世你還是我的總捕頭！」

  趙小捕頭大吼一聲，隨即沖向八臂龍王。

  八臂龍王見狀，不屑一笑，這種貨色都來找自己拼命，實在是有辱他龍王的名聲。面對飛奔而來的小捕頭，八臂龍王輕輕一掌打出。

  「噗！」

  面對內家高手的一掌，趙小捕頭一口鮮血吐出，這一掌已經傷及他的臟腑，即便龍王不再出手，趙小捕頭也活不過一炷香。

  八臂龍王以為這個小捕頭接下來應該就是倒地吐血等死，但是令他沒想到的是，這個將死之人衝過來，緊緊的保住了自己的大腿。

  「不！小趙！」

  江雲怒嚎，仿佛心在滴血。

  八臂龍王看見這麼一隻螻蟻抱著自己的大腿，心中更是憤怒，抬腿一腳，十分力，踩在了趙小捕頭的背上。

  「咔嚓！」

  只聽見一聲骨碎的聲音，趙小捕頭再次吐出一口鮮血，八臂龍王一以為這次這螻蟻應該死了吧，但是令他沒想到的是，這螻蟻依然沒死。

  趙小捕頭依然緊緊的抱著八臂龍王的大腿，口中滿含鮮血，然後大聲吼道：

  「快走，不要讓我白白犧牲！噗！」

  江雲聞言，猛的一驚，看著不斷口吐鮮血的小趙，眼中朦朧，一咬牙，江雲飛身退後，直向後門而去。施展輕功，江雲快速的逃出了刑獄大院。

  八臂龍王見狀，心中既憤怒又焦急，他想立馬去追江雲，但是腳下這隻螻蟻依然緊緊的抱著自己。

  「該死的螻蟻，去死！」

  八臂龍王右手成拳，狠狠的砸向了地上的趙小捕頭。

  「噗！」

  地上的趙小捕頭口中不斷吐血，但是他的雙手依然沒有放開！

  一拳！兩拳！三拳！

  八臂龍王每每一拳砸下去，地上的趙小捕頭已經沒有了聲音，每一拳換來的只有地上這具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微微的顫抖。但是只有那雙手依然沒有鬆開。

  幾十拳過後，地上的人已經沒有了任何氣機，寒冷的杭城之夜，冷空氣迅速的凝固了他身上的猩紅，他一動不動，但是他那黑色的眼睛依然清晰，他仿佛看見了總鋪頭已經逃了出去，他仿佛看見了杭城守住了，他的妻兒都沒有遭受戰火，他露出了微微的笑容。這一抹笑容在凝固的血液之中顯得那麼生動。

  「噌！」

  八臂龍王一刀砍斷了大腿上的雙手，看著已經消失在黑夜之中的江雲，八臂龍王大罵一聲晦氣，他知道憑藉對方的身手，此刻已經追不上了，沒辦法，只有先解救教眾再說。

  此刻的杭州城多個地方火光沖天，巡防軍忙的人仰馬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