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臭也是一種美味

  「八仙過海、螞蟻上樹……」

  「這酒樓的老闆可真是有才，竟能想出如此有趣的菜名！」

  「可不是，倒讓我定要好好嘗一嘗，看看這些是徒有虛名，還是 名副其實！」

  食客們大手一揮，接連點了眾多菜品，後廚霎時間忙得熱火朝天，好在一切井然有序，並沒有出現差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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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會兒，香氣自後廚開始傳入前堂，食客們光是輕輕一嗅，就引得口水直流。

  一時間，等待倒成了一種煎熬，大家眼巴巴的瞅著，盼望菜能快些上。

  好在沒等多久，侍衛們便將熱氣騰騰菜品一一送上了桌。

  剛一放下，食客們就連連驚嘆，看著如此精美的菜餚，到一時還有些不忍下筷了，但終究耐不住誘人的香氣，欣賞了一番後便大快朵頤起來。

  這一幕，讓門外還在觀望的人看了去，本還有些猶豫，這會兒也紛紛落座了。

  霎時間，原有些冷清的大堂里，熙熙攘攘的坐了不少人。

  一番忙碌，待陶熙園閒下來時已是傍晚。

  她正翻著帳簿，忙完公事的宋君濂走了過來，眉間都是笑意，「今日不過開張第一日，便這樣火爆，我瞧著，這八仙樓的名聲，要不了多久便要叫人人皆知了！」

  陶熙園合上帳簿，輕搖了搖頭，「比我預想中的還是慢了些。」

  以目前的速度，這樣下去只怕存不夠買地契的錢。

  宋君濂望著她愁眉不展的眉頭，沉吟一瞬道，「銀錢慢慢掙便是，無需太急，身子要緊，你如此辛苦，叫我心疼的緊。」

  說著，他伸手替陶熙園捋了捋額間的碎發，眼底滿是溫柔的光。

  陶熙園一瞬愣住，直到他指腹傳來的溫熱陡然散去，復又才回神，心裡有些微微落空的同時又有些慌亂的道，「那什麼，你掙的是你掙的，這不一樣，我總不能靠你一輩子，還是自己掙的心安。」

  再說了，這一大筆錢，即便他如今是欽差，但以他的俸祿，就是不吃不喝也存不到。

  陶熙園雖然撇開了頭，但耳根處的淡粉仍全然落進了宋君濂的眼裡，只是這一刻他還沒細細回味，便被這一番話弄得心生愧疚。

  是了，在他們母子最需要依靠的時候，他卻不在，或許對她來說，與其指望他，倒不如靠自己。

  一想到他們母子曾經的日子，他的心裡便是一陣鈍痛。

  他垂下眸子，掩去一片晦暗和幾分決意。

  然不等他說話，陶熙園忽然抬眸問他，「你吃過或者聽說過火鍋嗎？」

  火鍋這等讓人如此深感幸福的吃食，當然不能缺少。

  宋君濂一愣，繼而搖了搖頭，「從未聽過，何為火鍋？」

  「京城也沒有？」陶熙園一雙清亮的眸子立馬盈盈發亮。

  倘若火鍋還未面世，那她興許便可藉此一炮打響！

  「尚無。」猜曉她只怕又是想到了什麼稀奇古怪的吃食，宋君濂眉間不禁浸上了笑意，「莫非我又有口福了？」

  陶熙園挑著眉，神秘一笑，「不過今天備食材來不及了，明天晚上吧，到時讓大夥一起，就當圓滿開張第一日的慶功宴，先吊吊你們胃口。」

  「好。」宋君濂點點頭，忽然俯身雙眸熠熠的看著陶熙園道，「我娘子這般厲害，叫做夫君的我好生幸福。」

  他嗓音低磁，眸子深如古潭，刀削筆刻的臉龐此時被餘輝鋪灑，泛著細碎金光，使得陶熙園一時間竟有些挪不開眼。

  片刻，他直起身子，可他帶來的熱氣，卻好像鋪灑在陶熙園的身上久久未能散去。

  她臉頰有些發燙，連忙撇開眼神，起身道，「不早了該回去休息了。」

  說罷，徑直走了。

  看著陶熙園略有些倉皇的背影，宋君濂的眼尾都綴滿了笑意，叮囑了侍衛們幾句，才復又跟上。

  翌日，天還未亮陶熙園便起了床，好在昨晚睡得十分踏實，倒也神清氣爽。

  宋君濂也起了，見她要出門，不放心的他執意要跟上，陶熙園無奈，只得由他去了。

  沒辦法，她也不想起那麼早，但火鍋的有些食材必須早些來買，來晚了就買不到了。

  兩人來到了豬肉攤前，此時老闆剛殺好豬正在分肉，見二人來了，立馬用手裡的刀在豬身上比劃，「二位要買點什麼？剛殺的豬，新鮮著咧。」

  陶熙園選了幾個部位，趁著老闆割肉的間隙，指著攤邊老闆綑紮好的一團道，」老闆，你看我買了這麼多肉，那些低價處理給我可好？」

  老闆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有些驚訝，「姑娘，這都是些腌臢物，連狗都不吃的！只能拿去丟掉，你要來作甚啊？」

  「當然自由妙有，反正您都是要丟掉的，倒不如一併給我，您說呢？」陶熙園也沒多說拿來做什麼，主要是若說出來，只怕要給老闆嚇得不輕。

  老闆想了想，油厚的大手的揮了揮，「行行行，你要就拿走吧，至於錢，你看著給吧。」

  陶熙園立馬滿心歡喜的給了錢，宋君濂看著，也沒多問，她既然會買，自然有她的道理。

  兩人回到酒樓，只有牧塵在，見兩人提著一包腥臭無比的東西回來，昨天的晚飯瞬間頂到了喉嚨口。

  但看著面無表情的兩人，又默默咽了回去。

  陶熙園看了他一眼，一邊提著東西往廚房走，一邊說，「想吐就吐吧，憋著多辛苦。」

  說罷，她又看了宋君濂一眼，這人憋得臉都青了，也不知道他後不後悔早上非要跟著自己出來。

  等會兒回去，還不知道要吐成何番模樣。

  哎，看她就不憋，早在來的路上就吐光了。

  這會兒聞著這味，不僅不臭，反倒還生出了幾分親切。

  罷了，反正現在吐得有多慘，晚上吃得就有多香……

  臨進廚房前，她特意叮囑兩人，「哦對了，等會兒可別告訴他們我買了什麼，晚上我要給他們一個驚喜！」

  牧塵看著她手裡的那一團，目光有些絕望。

  驚喜……

  驚嚇還差不多吧。

  晚飯可否申請不吃？

  他看向宋君濂。

  宋君濂當然知曉他在想什麼，只微笑看著他，「有時候，臭也是一種美味。」

  牧塵，「……」

  不！

  我不吃，我不想，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