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拜訪林府，揭開過去的面紗

  上菜了。一個面容清秀的小女孩端著鵝師兄一道又一道的清蒸煮魚上來，林晚時每一盤都依次接過，道了一聲感謝。

  小女孩卻看著林晚時目不轉睛。

  「怎麼了？」林晚時對上她的目光。

  「姐姐好漂亮，像仙女一樣。」小女孩誠懇地誇讚了她。

  林晚時笑了一下，挺開心，隨手給了她幾銀元的小費。

  小女孩小心翼翼地接過，猶豫著道，「姐姐漂亮，但是我覺得姐姐好眼熟呀。」

  眼熟？林晚時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姐姐，你看，他長得好像你——」小女孩轉過頭指著舞台上的男孩，對林晚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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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著琵琶的少女不知何時已經下場，現在台上的是雜技表演。

  台下的觀眾比剛剛聽曲表現得更加的激動。

  「爬呀，爬過去！像狗一樣爬過去！」

  「跳，快跳，從火圈裡跳過去啊！蠢仔你還在等什麼？」

  「哈哈哈！怎麼停下來了？不許停！」

  他們神態各異的表情里有期待、捉弄、嘲笑。

  這不是普通的雜技表演，是把人當動物的雜技表演。

  台上的小男孩瘦骨嶙峋，只穿著一件單薄破爛的短衣，白嫩的皮膚上是一道又一道深深淺淺的疤痕，他的右腿則有一道燙傷的留痕，他的每一步都有些瘸拐。他在台上不免發抖，他望向台下一眼，那無助小鹿般的眼神終是落下了失望。

  沒有人會在意他，那些看客只會在熱鬧中催促自己像狗一樣爬過去，然後再像猴子一樣從空中的火坑中跳躍過去。

  然後一次又一次，沒有人關心他有沒有受傷，老闆只會打罵他。若是他不聽話，就剋扣他的三餐。經常吃一頓餓一頓，做得不好，挨罵都是好的，台下還要被打。

  小男孩咬了咬嘴唇，一躍而向空中的火坑跳去。

  林晚時冷冷地看著這一切。

  她第一眼看向這個男孩的時候，就覺得他長得很像上輩子的自己。

  她穿越過來後照過鏡子，發現林晚時的骨相和她前世一樣，但臉色不再是蒼白，而是十分紅潤，整個身體也十分有活力。而男孩就和上輩子的自己臉色一樣的蒼白，而且他的骨相……也非常像上輩子的自己。

  他確實長得很像自己。

  林晚時看著這一切，心中不免升起一種悲切的淒涼感。

  但是她不會幫他。

  她即將成為一名修士，不會也不應該隨意改動人間的因果。

  林晚時別過臉，繼續吃她的早餐。

  她不是什麼聖人，她管不了。

  小女孩已經離開為其他客人繼續送餐。

  只是那張臉，像一顆種子種在了林晚時內心深處。

  林晚時搖了搖頭，試圖把不該有的想法驅逐出腦海，就感受到一道探究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

  有一道來自二樓深處的目光打量著她。

  自從她鍊氣後，對五感更加敏銳。

  林晚時突然回頭，卻沒看見二樓深處的人。

  被注視的感覺消失了。

  「乖小鬼，鵝吃飽了。」鵝師兄對她嘎道。

  林晚時點點頭，結好帳帶著鵝師兄離開酒樓，「走吧，送我去林府。」

  '

  二樓陰影里緩緩走出一個身影。

  「他不是說，林晚時已經死在懸崖下了嗎？」

  身影旁有一個細瘦的身影戰戰兢兢地跪在旁邊，「大人……恕罪，」

  「屬下，屬下是真的親眼看見她跳下崖底啊！」

  「找了她那麼多年，居然自己來曇京了。真是得來不廢功夫。」身影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如今倒是長得亭亭玉立了。」

  「抓活的。別弄死了。」

  ……

  曇京林府。

  鵝師兄載著林晚時停在了林府大門前。林晚時從鵝師兄背上下來，站在了林府的大門前。

  林府門前的侍衛瞪大眼睛看著她，一臉震驚地看著從鵝師兄身上下來的她，「姑娘、姑娘找誰？」

  「麻煩通報一下林家主，林晚時求見。」林晚時淡淡道。

  侍衛匆忙前去通報，過了一會，一個侍女來引著她，「姑娘，請隨我來吧。」

  侍女帶著她來到了林府正廳。

  正廳最中央的高椅上的正是林家主，林家主右側的則是林家大夫人，林婉希的母親。

  「我該怎麼稱呼您呢？」林晚時歪了歪頭，展露一個無害的微笑，「林家主？」

  「六年不見，便這般生疏了嗎？」林朝辰搖了搖頭，無奈道，「你這次來，一定是有什麼想問的吧？」

  見林朝辰沒打算拐彎抹角，林晚時拿出神手卜台，道明自己的來意，「我想知道，六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林朝辰向侍女招了招手，「帶大小姐過來。」

  接著他對林晚時點點頭，「是該把這些事告訴你了。」

  林婉希來到主廳的時候，帶著她的木劍，警惕地看了林晚時一眼，卻也沒有說什麼。

  林朝辰讓她們坐下，喝了一口茶，把多年前的往事娓娓道來。

  十八年前，林家是曇京城五大世家之一。林老爺除了嫡長子林朝辰外，還有一個庶子叫林落辰。林落辰在才學、經商方面不輸林朝辰，深得林老爺喜愛。

  而林家，主要掌控的產業是釀酒和售酒。林老爺名下擁有整個曇京最大的酒窖，和曇京城最多的酒樓。隨著林老爺年紀漸長，逐漸把林家的事業下放權力給哥哥林朝辰和弟弟林落辰，林老爺則逐漸退隱身後。

  林朝辰在家族的利益聯結下，娶了李家嫡女為妻，便為林府大夫人。大夫人生性傳統，嫡庶尊卑觀念強烈，對林落辰被林老爺看重頗有微詞。

  而關係密切的兄弟倆真正的疏離，則從一場宴會開始。林落辰在曇京上流宴會——鶯歌宴上認識了鶯艷樓歌舞世無雙的歌女沁雅。從那以後，林落辰流連於鶯歌宴，林朝辰對此並不贊同，但屢次勸阻無果。

  林落辰愛上了沁雅。用酒樓的利益把沁雅從鶯艷樓贖了出來。沁雅十分感動，以身相許。

  兩年後，在林老爺和林朝辰的強烈反對下，林落辰排除萬難娶了沁雅。他們不被家裡承認，林家最後只予沁雅妾的身份。於是林落辰執意分家，和林朝辰簽訂繼承分割協議，由林落辰繼承酒樓，林朝辰繼承酒窖。同年，在林朝辰和李家嫡女誕下林婉希後，林落辰和沁雅誕下了林晚時。

  婉希，是美好賢淑和承載希望的意思。而晚時，顧名思義，就是生於晚時。

  林家從此有了兩位大小姐。

  也因如此，兄弟兩家的關係被兩位大小姐拉近，為了更好地照顧小女兒，林落辰也回到了林府大院。

  一如十年。

  十年後，林府突然遭到了官府上門搜查。一場變故從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