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錯落有致

  最後幾句話，夏璃珞幾乎是吼出來的，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閉上眼，任由晶瑩剔透的淚珠划過臉頰，夏璃珞只覺得全身的力氣都像是被抽走了，唯一的感覺只剩下了心痛。

  「留在我身邊！」聽到夏璃珞要離開，蕭懷琛感覺自己的理智幾近喪失。這時，目光突然瞥到坐在一旁若無其事品茗的黯然，心中突然莫名升起一股怒火。剎那間，便閃到了黯然身後，出手鉗制住了黯然，冷哼一聲，黯然放下手中的茶杯，不甘示弱的轉身，同蕭懷琛打了起來。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夏璃珞還來不及反應，就看到黯然和蕭懷琛打了起來，急忙喊道：「你們兩個都住手啊！快住手啊！」可兩個人打得難捨難分，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夏璃珞只得在一旁焦急地看著。突然，蕭懷琛一掌拍到了黯然的胸膛，黯然頓時被打退了幾步，喉嚨一甜，忍不住噴出一口血，瞬時染紅了胸前的衣襟。

  「黯然！」見狀，夏璃珞一聲驚叫，衝過去關切道，「你還好嗎？傷要不要緊啊？你快走吧！別管我了！」

  「不！我答應過你帶你離開這裡的！」黯然雙眸緊盯著蕭懷琛，一字一句的說到。

  蕭懷琛一時大怒：「來人啊，把他給我押下去！扣留起來！」

  一時間，幾個侍衛從門口闖了進來，紛紛將刀劍指向了黯然。

  不！決不能連累黯然！夏璃珞擦乾眼淚，對蕭懷琛哀求道：「淮夜，黯然他是無辜的，是我求他幫我的，你放了他好不好？」

  此時的夏璃珞臉上淚痕還未乾，長長的睫毛上仍掛有點點淚珠，楚楚可憐，可依然仿佛一朵冰山雪蓮一樣，傲然高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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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蕭懷琛全然不顧，道：「不，放了他，你就會和他離開這裡的！我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轉過頭，對侍衛們下令，「帶走！」

  望著黯然被押著向門口一步步走去，還有淮夜決絕的背影，「站住！」夏璃珞深吸一口氣，沖蕭懷琛的背影輕叫到，「好，我不離開這裡，你放了黯然吧。」

  蕭懷琛腳步一頓，回過頭，出聲問道：「真的嗎？你不會走了？」

  夏璃珞額前的幾縷青絲垂了下來，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真的，我留下，只要你放了黯然，別傷害他。清冷的聲音中透露著絲絲疲憊。

  沉默片刻，蕭懷琛應道：「好，我不會傷害他，只要你別離開，我就會放了他，今天你也累了，早點上床歇息吧。」

  出了寢殿門，蕭懷琛面無表情的對黯然說：「你走吧。我不會讓夏璃珞離開我的。」

  說完，蕭懷琛下令讓侍衛收起了刀刃，看著黯然離開，轉身對侍衛說：「你們給我看好夏璃珞，再出什麼問題我會讓你們付出代價的！」交代完，便向自己的寢殿走去。

  暗處，看著蕭懷琛走遠，黯然望了望從夏璃珞寢殿透出的微光，低頭輕輕揉了揉還在隱隱作痛的胸口，悄悄閃進寢殿。

  望著怔怔的對著地面發呆的夏璃珞，黯然輕聲說到：「對不起，夏璃珞，我只不過沒想到今天會暴露至此，給我點時間，我會想辦法出皇宮，召集到更多的人手，來帶你出去。哪怕，把你從他們手裡搶過來……等我……」

  夏璃珞慢慢合上雙眼，輕笑道：「黯然，謝謝你，不用了，你快走吧，別為我再以身犯險了，我不行連累你。」

  殿外，月光皎潔。

  黯然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做什麼，才會讓夏璃珞開心起來，看著夏璃珞的難過，他恨死自己無能。

  蕭懷琛不放人，他沒有任何的辦法，看著上官玉兒的存在，他想要動手，可深知這對於夏璃珞不是最好的選擇，他一時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行了，我回去了，你趕緊走吧。」

  既然已經如此，不能連累黯然，這是夏璃珞對於自己唯一的要求，倆個人都已經這樣了，不溫不火的，不如就這樣對付過了也許感情就是這樣，如果不能愛的深刻，那就彼此折磨。也是愛的一種表現吧。

  她仿佛已經一瞬間就想開了，那種已經認命的感覺，這輩子，估計不會有幾個人懂得的吧。

  ……

  大殿之中，很多朝臣都在不停的商量。

  「皇上，這上官玉兒已經接近了皇宮之中，有數日了，不如擇個良辰吉日，就行了嫁娶之禮吧，畢竟是尚書大人之女，也是要風風光光的。」

  看著回稟的人，蕭懷琛就知道，此人是尚書大人的心腹，他來提，然後等尚書大人說話，這上官玉兒為妃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兒了。

  其實他早就知道，取了上官玉兒，是早晚的事兒。

  可想著夏璃珞的態度，就已經是莫名的煩躁掛在心頭，怎麼都揮之不去。

  「是的皇上，老臣的女兒已經進宮數日了，如果論祖宗制度的話，也是時候開始行禮了。」

  尚書大人一說話，頓時不少人在複議。

  蕭懷琛只是淡淡一笑，臉上的君王之氣在蔓延。

  「尚書大人說的是不錯，不過這時候是不是應該朕自己選呢？」

  他今天就想要敲定，蕭懷琛非得不給他這個機會。

  就算是必須要娶，也是他說日子，還輪不到他們去發言呢。

  「是，老臣唐突了，還希望皇上不要怪罪。」

  說著趕緊跪下，蕭懷琛果然不是好惹的人。

  想要擺弄蕭懷琛，這簡直就是痴心妄想，所有人一瞬間就有了這樣的感覺和衝動，瞬時間都變得特別的老實，

  蕭懷琛心頭煩悶，早早退潮，想著時間和日子，就已經感覺到了麻煩。

  當初娶夏璃珞的時候，無非直接封妃，什麼都沒有，怪不得她難受，可想到黯然，他心裡也不舒服，倆個人就這樣默默較勁兒。

  誰都不知道，到底是誰的過錯，誰又該哄著誰，可心裡都有痛苦，難以言喻，只能是藏在心頭，看著能幻化出來多少的不痛快，最後留在心間。

  「聽說了嗎，皇上已經決定要納上官玉兒為妃。」

  「當真？聽我家主子說，皇上前些日子還左推右阻的。」

  「估摸著這也不是皇上做的了主的，就算皇上不答應，朝堂上的那些大臣也不會同意的。」

  幾個剛進宮的丫鬟們哪裡知道三緘其口，她們趁著主子們小憩之時，趕緊湊在一起聊上一兩個時辰才肯罷休。

  可這似乎也怪不了她們，若不是這些個丫鬟總湊在一起聊些滑稽之事，身在後宮的女人們又怎得快速得知她們想知道的大事小事呢。

  幾個丫鬟話音方落，只是轉身一望，便瞧見不遠處的亭子裡，正坐著一位身著淡紫色華衣的姑娘，身體斜靠在亭子中的一根柱子上，蹙著眉，似是在向遠處望些什麼。那些丫鬟看清了那姑娘的容貌，不覺一驚，趕緊互相推搡著離開了此處。

  夏璃珞坐在亭子中，方才那些丫鬟的言語，當然盡被她收入耳中。他做了皇上，後宮佳麗三千是必然之事，只是她未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麼快。越想著，她的心便越如刀割般疼痛，她寧願自己認識的，只是身為一介百姓蕭懷琛。

  幾個服侍的丫鬟已被她喚去別處。「不知婚禮是何時。」她想著，前幾日他還懷疑自己與黯然的關係，今日他便做此決定，難道是要懲罰自己不成。

  夏璃珞越想越氣憤，自己也是人，皇上也是人，憑什麼他可以三妻四妾左擁右抱，而自己偏偏只能把心思全部放在他身上。「這若是在現代，我定要拿鞭子抽他一番！」

  夏璃珞四下看了看，方才在這裡的丫鬟早已經不見了蹤影，這裡只剩下了自己。她站起身，想著四處走走，或許這樣能使自己的心情更加舒暢一些，可突然，她覺得眼前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起來，她想用瘦揉揉眼睛，可發現自己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忽然，夏璃珞只覺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癱倒在了地上。

  皇宮裡，已經有人開始唱起了戲劇，到處張燈結彩，火紅的一片，丫鬟與太監們忙上忙下的打點著，廚房也不閒著，幾桌雞鴨魚已經被端了出去，城裡熱鬧的一片，幾個夥計，剛從宮門口領了碎銀子，正趕往回家的路上，盤算著回去給孩子們帶點兒什麼好吃的。

  百姓們都忙著回家，可那些有著高官的官員們，正匆匆帶著賀禮往宮裡趕去。上官玉兒，或許是今日最開心的人了，至少，她自己是這麼覺得。

  「嫁過去，你就是這宮裡的妃子，行事不可再像從前一樣莽撞，若是討得到皇帝的歡心，怎麼還會怕這皇后之位落在別人手上。」上官玉兒坐在鏡子前，看著自己身上的鮮紅色嫁衣，和自己已經梳妝完畢的容貌，心中萬分思緒湧入腦中，不過自己真正的目的，當然不是別的，而是那皇后之位，只要自己坐了上去，不管有幾個夏璃珞，她都不得不跪拜在自己面前，叫一聲皇后。